青四就吃了一驚:“又要挪位?”
饒雪空點了點頭道:“對方實在是太過狡猾,而且比我們熟悉藍珠熟悉霧都,很快就能找到這裡來。
青四的臉色十分凝重,沒有二話地趕緊去收拾東西。
其實他們現在也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每人身上背一個包袱就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出了宅子,落在後面的饒雪空竄到廚房竈裡抽了支火把,出了門將火把往宅子裡一丟。火很快就燃了起來,山裡風大,又因爲這裡靠山取材,房子很多是用木材做的,燒起來更快速,眨眼間整間宅子就被火全部吞噬了。
她必須得燒了他們存在的氣味,就算別人找得到這個地方,也不能用他們使用過的東西上留着的氣味追蹤他們。放火是最快速最徹底的。
就在饒雪空他們離開不久,靳嘯寒找到了此處。一進村落就發現某一地方火光沖天,有村民圍在前面指指點點。但是因爲這裡都是獨立的宅子,每一戶之間隔着很大的距離,所以他們沒有去救火。
救,怎麼救?都已經燒得剩下一個框架。
“哎呀,我還想說那個美貌小女子是不是要在咱這裡落戶了呢,怎麼沒兩天就出了這事?他們可都跑出去了?”
“就算沒跑,咱也救不了了,裡面如果有人早就燒成了灰。”
“可惜,真是可惜了,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那麼美的女人呢。”
靳嘯寒聽了這幾句哪裡還猜不出來他們說的那個美貌女子就是饒雪空?他握緊了拳頭,骨節泛白,死咬着牙,雙眸裡的火比眼前的大火還要烈。
他沒有衝進去試圖找人試圖救人,這樣的火裡面就算有人真的明顯已經燒焦了,但是他是不相信饒雪空會在裡面,剛纔她還好好在出現在他面前,她的輕功半點沒有退步。這說明她身體沒有受損受傷,既然這樣,她就不可能會被困在火海里。
大火,又是大火!
難道說幾天前客棧中的那場大火也是她自己放的嗎?可是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她爲什麼要離開?爲什麼對着他是那樣清冷的語氣和陌生的態度?爲什麼她要逃離他?爲什麼她會那麼殘忍地誤會他和安平?
這一切疑問盤桓在靳嘯寒腦子裡。讓他頭痛欲裂,心痛如刺。一想到之前饒雪空的態度和話語,他就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拿刀一刀刀割着,滴血。
這事他一定得弄清楚,失去冷靜對他百害而無一益,他要保持冷靜才行。靳嘯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兩名婦人旁邊,放緩了聲音問道:“請問,這裡怎麼着火了?”
兩名婦人聽到聲音擡起頭,嚇了一跳。
他們這個小村落一向都沒什麼外人來。怎麼最近來了這麼多生人?而且還都長得很好看!看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深藍衣袍,髮束鑲銀髮帶,五官俊朗,身形高大。氣勢逼人,一看就知道絕非普通百姓啊。
但是他雖然冷峻,態度還是友好的,兩名婦人壓下心中的驚疑,回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着火了,大家出來時這火已經燒得太猛了,救也救不得。”
“這一家裡住着什麼人?都出來了嗎?”靳嘯寒繼續問道。剛纔是他的推測。如果要知道事實,還是要多問問多查查。
“這一戶主人早兩年就搬走了,不住這裡了。”
“沒人住?”
這時其他的村民已經發現了他,見他還算是禮貌,便七嘴八舌地回答着他的問題,也有向他提問的。
“本來是沒人住。但是兩天前有幾個人借住了進來。”
“公子是從哪來啊?來找人的?”
靳嘯寒點了點頭道:“不瞞各位,我是來找我的妻子的,她大概十八歲左右,有這麼高,”靳嘯寒說着比了個到自己肩膀往上一點點的高度。說道:“是中土人,姿色過人,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個婆子和一個丫鬟,還有幾個隨從。”跟着他們走陸路的有近十人,不過青三他們多是在暗處,他也不知道在這裡他們有沒有露面,所以具體是幾個隨從也不知道。
有人驚訝地啊了一聲:“原來那個美麗的姑娘是你的妻子啊?”
“倒是有個丫鬟,不過沒有婆子,只有一個隨從。”
沒有婆子?那葉婆子呢?帶了有四個隨從,青三他們幾個隱藏起來的話,明面上也不會只剩一個隨從啊。
從他們的話中,靳嘯寒可以拼湊出一個事實來,饒雪空他們遇到麻煩了,而且是不小的麻煩。
可是她會有什麼麻煩?既然知道他在國師府,只要上門找他就好了啊,爲什麼沒有人去找他?還有,爲什麼剛纔見面她會是那樣的表現?
難道說,事實與國師府有關?
他們的師父......
靳嘯寒目光冷凝,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說扎拉木有問題,她剛纔完全可以跟他直說,她難道還不瞭解他嗎?不管她說什麼,就算他不信,他也會站在她那一邊的,她在他的心中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她有什麼不清楚的?
只要告訴他,他會跟她走,其它的事兩個人可以再一起查,怎麼想也不需要這樣子。
靳嘯寒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他心裡就越是煎熬,他害怕饒雪空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而他還幫不上忙。
“靳哥哥!”
安平在遠遠的地方大聲喊他。
剛纔他不管一切丟下她就開始追蹤饒雪空的蹤跡追了上來,是叫安平在那邊等着的,沒想到她還追上了來。
靳嘯寒眉頭皺得死緊,忽聽安平尖叫一聲。
“不好了,那邊不是我們佈置捕獸夾的地方嗎?公子,那是你的妹妹?快去看看。”有一村民對他說道。
靳嘯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轉身向尖叫聲傳來的地方掠去。
安平倒在了半人高的雜草裡,擡起臉來,臉上佈滿了汗水和淚水,死死地咬着脣,水盈盈的眼睛可憐地看着他。
“靳哥哥。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她的右腿上被一隻捕獸夾夾到了,那尖利的鐵齒咬進了她的腳,白色的布襪被鮮紅的血滲透了。觸目驚心。
“啊!”
清清一聲痛呼,立即又自己捂住了嘴巴。
長生飛快地拉住她,“怎麼了?”
“腳扭到了。”清清咬了咬脣,對饒雪空道:“夫人,要不你們不要管我了,我會拖累你們......”
饒雪空目光淡淡,“別說傻話了,我沒有丟棄同伴的習慣。”
她在清清前面蹲了下去,抓起她的腳。
“夫人......”清清倒抽口氣,她是一個奴婢啊。怎麼能讓自己的主子蹲在面前捧住自己的腳?
饒雪空將她的鞋子和布襪除了下來,青四他們就轉過身去,長生抱着清清倒是沒有避忌,反正清清已經被饒雪空許給了他。
清清的腳底磨出了好幾個血泡,有幾個已經磨破了。露出了鮮紅血肉。饒雪空一看到,目光閃了閃。“起了血泡怎麼不早說?”
這幾天他們都是東躲西藏的,前一天是在城裡,但是她很快就發現城裡不安全,混出了城進了山,走的正是今天安平帶靳嘯寒走的那條路。
路不好走。
清清雖然只是一個丫鬟,但是在大戶人家裡做事。辛苦是辛苦,卻並不需要太強的身體操勞的,這樣長時間的山路對她來說很難。
長生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倚在樹上的青三身上,嘴脣動了動,把話嚥了回去。
但是這時青三卻出聲了。
“夫人,把我的傷藥先分點給清清。”
青三之前受了傷。他們的藥在遇到一次敵襲時都丟了,城內各藥店他們都不敢去,這次是在那村子裡買到了一點點金創藥。
如果血泡是長在這裡其他人身上他們定都忍得下,但是清清是個嬌弱的女孩子,如何忍得了。必須得挑破了上點藥包起來。
饒雪空點了點頭,沒有猶豫,青三就將小藥瓶拋了過來,饒雪空將清清腳底的血泡處理了,上了藥,撕了布條給她包上。
“長生,你揹着她。”
“是。”長生立即就將清清背上。
“青五,扶着青三,繼續走。”
幾個人繼續往深山裡跑,饒雪空斷後,邊走邊清掃他們走過的痕跡。這個很難,但是必須做。
城裡不能去了,海邊自然也不能去,他們定會封鎖了整個海岸線等着他們自投羅網,因爲破浪號在海上。
只能進山。
進山,或許他們並不一定會是困境。
而就在他們往深山裡跑的時候,山下那個小村落被藍珠的士兵圍住了。一名將領帶着兵進去細細搜查了一圈,眼睛裡放出興奮地光。
“他們一個時辰前還在這裡,一個時辰定然跑不了多遠,所有人分成四隊,分頭找!”
一旁的一輛馬車裡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有沒有拿到他們用過的物品?”
那將領的興奮便淡了不少:“沒有......”
“哼,那女子倒是小心得很,竟然能察覺到這一點。不用分成四隊了,所有人往山裡追。”
“是!”
幾百名士兵立即跑進山裡,開始了近乎地毯式的搜尋。
“這山的兇險,饒雪空定然不知,否則怕是不敢進山。”馬車裡的人譏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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