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我呼了不知多少口氣,幾乎要放棄時,那少年終於咳出了聲音。我停住了要湊近的臉,呼了口氣,對上他有些疲憊懵懂的眼,笑道:“你小子命大,幸好沒有讓我白費力氣。”說罷起身離去。
“姑娘留步!”年長的人趕過來,“可否留下姑娘府室,改日登門拜謝。”
救人一命我心情大好:“呵呵,不用啦!不過呢……”我突然賊笑,“你們現在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不介意笑納的。”我想我現在十足的小人樣子,熟知我性格的初荷已經掩嘴笑了。看他尷尬的樣子,我笑着揮手:“我開玩笑的。”說着,帶他們離開。
沒有走出幾步,那人又追上來,遞來一塊玉,一面雕着蓮花一邊刻着“十三”二字。“小姑娘,這是我家少爺送的。”我猶豫一下,看向明越。明越面色有些凝重,見我看他,附耳低聲道:“公主,那玉絕非凡品。”我沒接那玉,轉向那個少年,他由初醒時的懵懂變得堅定,顯然已經知道我救他的方法。此刻他定定的看着我,我不由起了捉弄他的念頭。
我走近他,忍着笑,再他耳邊低語:“那不會是什麼定情之物吧?你要以身相許?”接着清楚看到他原本因溺水而蒼白的臉迅速轉紅。我再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我開玩笑的。”我收住笑,看他更紅的臉努力憋着。衆人不解的眼神投向我們。
他沒有笑,接過玉遞到我面前:“請你一定要收下。”
我看他認真的臉,又起了玩笑之心:“那麼貴重的東西,你不怕我哪一天沒錢吃飯了拿去當了?”
“呃……”他再次吃癟,他的僕從一臉抽搐。
“我開玩笑的!”我再次說道。看他還是那麼堅決,我收住心,道:“要我收下可以,對我說聲‘祝你生日快樂,萬事如意,笑口常開,年年十八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我話一落,圍觀者全都傻愣愣的。來這邊我還沒聽誰和我說過這種話呢。
驚訝過後,少年一字不漏地對我說了,後面配合地補充一句:“沒有想到今天是你的惡生辰,送給你,生辰快樂。”
“謝謝!”我能不再客氣,“今天請你吃蛋糕,記得去瑞祥齋,我給你留一份生日蛋糕。”我撓撓頭,“我也不確定他們能否做出來啦。如果不能,你隨便選幾樣糕點,我請你的!”噼噼啪啪說完,我也不管人家是否厭煩,沒等他回話,我和明越他們轉身走了,頭也不回叫了一句:“謝謝你的禮物,我會珍藏的!”
走遠之後,初荷小心翼翼地問我:“公主,你剛纔……”
我早知道她會有此一問,同時也看到了明越疑惑的臉。我直接道:“我娘教我的。如果人溺水不久,按照心跳呼吸給他擠壓心肺,幫助他呼吸,那還是可能救活的。”我不想引出過多生詞,簡單解釋就不再說了。我不知道明越會不會將此事報告皇帝,畢竟這事在他們眼中真的驚世駭俗。
逛了一天,最後來到瑞祥齋,令我驚喜的是他們居然真的給我做出來了。他們按照我說,給我做了一個大的,好幾個小的。切了一個小的,遞給明越初荷。沒有去理會他們的驚訝,我自己就吃了。
雖然沒有現在蛋糕的花俏,但這個味道……不由的,眼睛裡溼潤起來——就是這個味道!
“掌櫃的,謝謝你。”我剛要叫震驚中的明越付賬。那掌櫃就打斷道:“小姑娘且慢,我家老闆有請。”
我一愣,心想不會是想要我這個方子吧。如果是,我一定賺一筆。但這事我不想明越他們知道,命他們在樓下候着,我隨掌櫃上了樓。
我被帶入一間寬敞的房間,掌櫃給我引薦之後便關門退出了。是一個華服的中年人。他對我親切地笑道:“小姑娘真是聰慧可人。”
幾番客套之後,他引入正題:“小姑娘,這蛋糕可否就交由我瑞祥齋一家制作?”果然這生意還是可以做的。
“可以,但我要錢。”我笑道,眼睛一刻不離他。
“多少?”那老闆也爽快。
我想了想,拿現銀很難,而我也不知道拿多少合適。最後道:“可否讓老闆寫個字據。從此就由你們一家制作。我只要你們賣蛋糕的一成利潤。而且我只要一次。要一次之後,這蛋糕就是你們店的了。不過我不確定多少年後來拿,也不能確定我是否回來領取。就……十年吧,如果十年我沒有來,那字據就作廢。如果沒有能做下去,那字據也作廢了。”
那人笑道:“小姑娘年紀輕輕就那麼有商業頭腦,真令老夫佩服。只是小姑娘就那麼信得過老夫?”
“瑞祥齋是百年老字號,這方面不用擔心。”我只是簡單那麼說,我相信這人也是個聰明人,雖不明白我的身份,但看人的眼力不會差,他也不會犯險得罪我。
“好,成交!”他笑道。
立過字據按過手印,他叫來廚師,我又說了一些蛋糕的其他口味製作,還說了一些在蛋糕上做的花樣……絮絮叨叨說了近一個時辰,這才下樓。
“小姐,怎麼那麼久的?”初荷問道。
“沒事。”想着懷裡的字據,對自己未來的迷茫,我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字據會不會用到,“就說了一些蛋糕的其他製作方法而已。”這也算是我對明越的回答。
掌櫃的笑容可掬,給我打包好後,又送了不少各色糕點,還不收銀錢,將今早我我付的錢退還給我。我也不客氣,手下了。看這明越瞭然的神情。我想他應該知道我將這方子給他們了,所以纔會送我那麼多東西。不過他不知道我這個方子可沒有那麼便宜。
在宮門關上之前,我們回到了宮裡。懷裡安放着單據,沒有想到今天收穫那麼大。看着這深宮,我回望一眼身後的宮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去了,不知道在這個男權的社會,自己有沒有自由的一天。
“四公主,您總算回來了,皇上在馨蘭苑可等了半個時辰。”
我回身,是皇上身邊的安公公,趕緊道:“安公公,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雖然在這個生活了六年,但對這皇宮我還是不熟,讓安公公趕緊領回苑裡。
一回到苑裡,馬上見到一批靜候的宮人。到廳裡,就見到了皇帝溫和親切的微笑。他抱起我:“怡兒今天玩得開心嗎?”
“好開心!”我就初荷捧上大蛋糕,“怡兒請父皇吃大蛋糕!”
“父皇?”他卻沒有將重點放在蛋糕上,而是這個詞。
“是!”我答道,“之前是怡兒不懂事,現在向我親愛的父皇賠蛋糕一大個!希望父皇喜歡!”這幾個月來。他對我的確恩寵有加,我也不去想他有什麼目的了畢竟他是我的生身之父,這麼和他扭太久,只怕對自己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