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都是那個女子歡笑的臉——
她叫我姐姐。
昨天爹爹帶回姐姐時,姐姐的臉色多蒼白,姐姐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拿回繡好的喜帕,帶着甜蜜的幻想:聽說他喜歡蓮……
畫面轉到她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萱萱,我風雲起在你面前起誓,若得知哪個人傷了你,天涯海角,我也要他雙倍奉還!
她死了。
她死是最便捷最省事的方法。
她可以不用死的,只因爲那是最省事的辦法,所以她死了!
溼冷的夢境,一個渾身溼淋淋的女子——
小姐死了,小姐死了……
是我!一切都是我引起的!萱萱……我欠你一個美好婚姻,我欠你一條命!
“怡兒,怡兒,醒醒啊,別再睡了。這樣看你從昏迷到現在,一直沒有停止留流下的淚,我有多痛!”
我睜開眼,茫然地看着守在牀前的那人,記憶涌來,朦朧了我的雙眼……
“傻瓜,她沒死。”
“你說什麼?”我以爲我聽錯了。
明琰沒再隱瞞:“那是明伯爲了讓你死心才那麼說的。林將軍是當世名將,明安的中流砥柱,他唯一的女兒怎麼能傷害。小藝被救起沒事了,送回了將軍府。”
“你說真的?”我握住了他的手。
“真的。”他迎視我,“難道你還不信……”他話一半,微嘆了一下,方道:“只是中毒比較深,至少要兩個月才能恢復。”
“真的?萱萱沒事?萱萱你沒事!沒事……”我抓住他的手不許他躲避,“換回來!你把她換回來!”
“怡兒!”他要拒絕。
“這是你們主導的!既然給她一個夢,那就把它圓了!”萱萱一針一線繡好的喜帕,爲的不正能嫁給眼前這個男子嗎?
他還是搖頭:“怡兒,不可能,這一輩子……我要娶的人只有一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點,不可能!”
“不可能嗎?”明琰,曾經你明明可以佔有我,可你沒有,現在卻變了,爲了得到我不擇手段,如果只爲我一人就算了,但整件事你分明還盤算着剷除異已、擴張勢力的野心。你真的只爲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坐上那個帝位嗎?那個位置對我唾手可得,我只是爲了以後更好地放棄一切陪你。”
雪夜裡他的話還是如此清晰,現在卻蕩然無存。
他看出了我眼裡的悲傷與不信任,苦澀道:“怡兒,那天晚上你喊着墨承的名字無數遍,當年他曾經那樣對待你,但現在三年過去,你居然能那麼依賴他。經過這件事,我想我若用三年的時間,不知道我能不能換回你對我的信任。”
他自顧自說着,我的臉色卻變了——他真的不再是那個只要我幸福的就好的琰。我該怎麼辦?要囚禁我嗎?先是霸道的墨承,再是瘋狂的小弟,現在是你了嗎?
這些男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幹嗎都找上我!師父,我該怎麼辦?多久沒有想起你了?想起當年我離開曦陽宮時說的……我還是太弱了!
可我真的怕面臨這種境地……
我沉浸心事,沒有看他。他突然道:“來人,送她去墨齊!”
我一怔,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但他已經不再看我,落寞而決絕地走了出去。
聽到明律不甘的聲音:“少爺!”
“明伯你別再多言,若再有什麼動作就不用在我身邊!”
他,他說他要把我送回墨齊?明琰……我突然發現我被他弄糊塗了?琰,你到底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