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偉大的編輯姐要求,封推期間必須加更,所以這周我只有亡命了……儘量每天保證
其實人體面部最薄弱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眉骨外緣點,另一個就是顴骨頂點,幾乎皮下都沒有太多的肌肉組織,只要不是太胖,沒有脂肪作爲緩衝,用拳頭都可以打得皮開肉綻,更何況是這麼鋒利的瓷片……
板磚兄的顴骨幾乎是崩開的一道大口子,鮮血完全是捂都捂不住的往外淌,黑漆漆的巷子裡看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半邊臉都劇痛,滿手都是熱乎乎的鮮血,那種驚恐更甚於傷痛,完全就是步伐踉蹌的渾身發抖,背靠在牆壁發軟,終日打鳥,今天總算被大雁啄了一回眼睛,纔算是知道被人傷害什麼感覺!
不過這種人是不會反省自己做過什麼的,一邊痛呼一邊招呼弟兄給他報仇:“草!給……給我弄死他!這個……太扎手了!”
來不及弄了,陸文龍根本就不管空手跟抽皮帶的,弓着腰直奔那個提着刮刀走在最後的傢伙,對他來說,既然打鬥開始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只要注意別弄死人,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存活下來,所以一定先攻擊殺傷力最大的……
隨着呼嘯的風聲,帶着金屬扣頭的皮帶狠狠的砸在他的背,少年悶哼一聲,完全是硬抗着從皮帶哥身邊竄過,兩個空手的想摁住他,少年跑動以後除了不少汗,到處都滑膩膩的,加瓷片立起來這麼在對方手一拉,手指一熱,就嚇得兩個混混收回手去大聲咒罵着摸索自己的傷口。
陸文龍纔不去看他們,眨眼之間就撲到最後,右手的瓷片朝着刮刀客的臉近距離的砸過去,就半米不到的距離,巷子口的昏黃燈光總是有些反射的光芒,直奔面門的閃爍是真的嚇了這個傢伙一跳,注意力難免有些分散。
打鬥就是高度注意力的活兒,一點點分神就會導致對方抓住空子,陸文龍練的就是這個,瞬息之間對擊球手的觀察判斷,飛速投球,抓住了這個分神的機會,於是團身而,惡狠狠的撲去,似乎根本看不到那柄已經有些生鏽的刮刀有多麼銳利!
擲出右手的瓷片,就是爲了騰出他最有力和慣用的手來,左手揮動,似乎也有閃爍,對方更加着慌,胡亂揮動手中的刀刃企圖保護自己,看來不是什麼能熟練運用這個東西傷人的狠角,陸文龍左手避開鋒芒一個提,跟對方的手臂有個交叉格擋,那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荀老頭一天到晚跟他格擋的意義……
幾乎就是一剎那,身體的反應快過了大腦,已經嫺熟至極的格擋訓練導致他的左手幾乎第一時間就張開手指,扔掉那片之前還在保命的瓷片,一個翻腕就讓對方的右手朝着臂外側折過去……
格擋擒拿無非就是利用人體關節可能不可能的角度進行掰折,一旦這種練習熟極而流,就是理所當然的根據手感覺進行下意識的反應!
左手翻折對方小臂的同時,右手鐵鉗一般緊掐住對方的右手腕內折,一條手臂兩處反方向折彎,讓這位刮刀客頓時疼得張開手來,刮刀就在一個交錯之下就掉進陸文龍的手中……
原本他是打算用瓷片割腕放手的,沒想到自己的打鬥技巧可以熟練到這麼有用的地步,真是有點乍喜的感覺。
心中有喜,環境依舊險惡,刮刀在手,他幾乎沒什麼猶豫反手抓握,揚手就是一下捅過去!
本來最方便也最常見是捅大腿,這也是混混們打架最喜歡下手的地方,其實這裡有根股動脈,用稍微長刃一點的刀很容易碰到,一旦斷開,大量失血丟命就是幾分鐘的事情;另一個就是腹部,同樣很容易傷到內部的臟器,都不是隨便下手的好地方,所以在家沒少翻看過這種帶圖醫的陸文龍,直接選擇對方的屁股!
這種刀刃長度二十多釐米的刮刀後面就是個一般的木把,主要是工廠裡面用於車牀修整軸瓦什麼的,鋼火好得很,前段又呈三菱星狀的橫截面,一旦刺穿身體,傷口很不容易癒合,所以實在是這麼混混打架恐嚇人的必備佳品……
但是也正因爲這種東西威力實在是有些過於威猛,真的很多人都只是帶在身嚇人,同時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的保護,陸文龍搶奪的這一把,基本就沒有見過血……
但是沒見過血,也一點不妨礙這把刮刀一下就刺穿對方的褲子,扎進還算結實的屁股裡!
手完全能夠感到肌肉對刮刀的夾持,和次用那個烏木髮簪扎人咽喉不同,鋒利的刮刀似乎就是爲了刺殺人體所設計的,擊打的壓強,讓他在捅到對方身體的時候很輕易的就刺穿了皮膚進入肌肉羣……
他也沒有一刀捅多深的念頭,可那種用尖刃對人體的刺傷,很多人都不容易邁過這一步天塹一般的變化,如果不相信可以用把刀對着活着的貓狗來一刀就知道了,何況還是面對自己的同類,所以如果沒有次在飛機的生死搏殺,陸文龍也許也沒有這麼容易毫無困難的就下手!
少年心中真是無喜無悲,沒多少憤慨,同樣都是做混混,物競天擇,本來就是這樣,自己也就是爲了保命,僅此而已。
對方的作爲在混混中也很常見,所以越發讓他覺得要帶着自己的弟兄們走出一條不同路子來……
正因爲有這樣的念頭,陸文龍忍住把三棱刮刀扭轉一下增大傷勢的念頭,在刮刀客的淒厲慘叫聲中又拔出刮刀!因爲這面留有他的指紋,可不能把這種東西留在現場。
刮刀一進一出頓時讓這位痛得跟殺豬似的,和板磚兄交相輝映比誰的嗓門更大,在小小的死衚衕里居然傳來聲浪撞擊的迴音……可見都是喜歡動嘴功夫的傢伙!
陸文龍往外衝殺的刮刀客是最後一個人,現在跳開一大步,自然就是在巷子口外面了,本來打算乘機跑掉的,腦子這麼一轉,居然硬生生停住外衝的身形轉身:“老子是蜀都來的小刀客,過些日子弟兄們都到平京討口飯吃,你們就等着被我們搶地盤,哼哼!”陰笑兩聲,才轉身開跑……
就跟用瓷片攪局,趁亂才能逃跑一個道理,現在不妨把水再攪渾一點,讓這幫傢伙開始緊張自己的生存空間,而不是追擊他這麼一個人,也許只要那麼一忽閃的猶豫,他就能逃掉了。
總結自己剛纔的逃跑,陸文龍這次離開巷子口就放慢腳步儘量鎮定的走幾步就近選了一個巷子突然閃進去,就在巷子口的垃圾箱後面躲着不動,有些緊張的看着那邊的街面,手中的刮刀有點顫抖的慢慢在地摩動,似乎這樣可以把沾染在面的鮮血都抹去……
沒等幾分鐘,一個人扶着面部全是鮮血的板磚兄走前面,另外兩個架住屁股受傷的刮刀客,匆匆忙忙出來連自行車都沒管,趕緊招呼了一輛面的就肯定奔了醫院去!
陸文龍這才若無其事的慢慢鑽出來,順着沒多少人的小街道快步離開,先隨意的了一輛公共汽車,離開幾個站,問過打票的售票員知道怎麼回去城西方向,下來轉車的時候才把袖子裡的刮刀扔到一條水渠裡。
這個少年是真謹慎,問路都不是到訓練基地,而是附近的地方,又多了一趟車纔回到基地,還好公共汽車票便宜,不然他那十塊錢還真不容易回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
湯燦清搬了一把椅子一直有點氣哼哼的坐在傳達室,晚飯後她就坐在這裡了,實在是有些沒想過味兒,事態怎麼急轉直下變成這種局面?
可隨着時間越來越晚,她還是無法抑制的開始有了一點點擔心,因爲她總歸還是相信陸文龍,總不至於跟那麼個小女孩兒發生什麼超越界限的事情?
直到快熄燈,趙連軍揹着手到球場巡查完畢過來:“還沒回來?”
湯燦清故作輕鬆:“可能就在那邊看看訓練了,之前他也跟那個關啓軍比較熟悉……”
趙連軍沒多想,點點頭:“跳水隊的早課訓練是有特點,看看也好,他認真是夠了,就缺乏別人那股子拼勁,那你也早點休息……這幫小崽子還真鬧騰……”因爲那邊宿舍裡面除了國家隊,還有麻子一幫青少年隊員,少年心性嘛,就是喜歡鬧騰,揚揚手裡的電筒就朝着運動員宿舍過去了,縱然是國家隊的主教練,他還是習慣親自巡夜,管理風格嚴謹細緻。
湯燦清送走了教練,才重新在椅子坐下來,看門的管理員也拿着電筒去檢查圍牆了,那些精力過剩的國家隊運動員在熄燈檢查以後再翻牆出去玩的可不在少數……
剛剛坐好,就看見陸文龍一臉泰然的從外面走進來,還準備給傳達室的管理員主動露出一個一點不慌張的笑容,免得萬一日後出事兒清查過來,有什麼聯想,卻看見了湯燦清坐在那裡,很有點驚訝:“怎麼是你在這裡?”
湯燦清跳起來,伸手就想去抓他的耳朵,陸文龍嫺熟的躲開了,警告:“你別擺老師架子啊!走了走了……餓死了,還有吃的沒?”兩人之間只要沒外人,是越來越沒個正形,都在儘量往比較正常的戀人方式進化。
湯燦清第一反應居然就是他沒跟楊淼淼一塊兒吃飯,似乎覺得好一點了,手不留情,抓不到耳朵,就隨意的在他背打一下:“怎麼?沒跟你那小冠軍吃飯?”
這一下卻觸動了陸文龍背的傷,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面對弟兄們可能就要扛着,面對湯燦清,陸文龍卻不知爲什麼就一點不掩飾,也許他的內心更渴望這樣隨之而來的呵護?
果然,湯燦清看出來,皺眉:“怎麼回事兒?”
陸文龍小聲:“在外面跟幾個混混幹了一架,放了兩個傢伙的血……我背捱了一下。”
湯燦清驚訝但不詫異,略顯慌張:“你傷得重不重?趕緊……去看看,我那裡還有些藥!”現在長年跟着運動隊,小的磕磕碰碰都是很正常,她自然是準備了不少日常藥品,內外都有,算是使用嫺熟了,而陸文龍這兩年長期在外面打鬥,她也是有耳聞的,算是有心理準備。
陸文龍真餓了:“還有吃的沒?”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傷痛在他看來倒是相對次要。
湯燦清推他肩膀:“我自己有夜宵,別囉嗦了!”
陸文龍才喜滋滋的跑樓去,湯燦清還得檢查門口的鎖什麼弄好沒,才一溜煙的跟着跑來,哪裡有成年女子的模樣,明明就還是個小姑娘家一般蹦跳。
可等陸文龍打開那個大飯盒,滿滿的幾十個餃子哪裡是湯燦清這種飯量的夜宵,明明就是給他留的東西,心裡有些感動,趁着還沒吃成油嘴,熟練的在湯燦清臉頰親一下:“謝謝你……我媽都沒這麼掛記過我。”
湯燦清先得意後不滿:“我纔不想跟你媽比!”
陸文龍笑:“不比也得比,我爸給我找了個後媽,嗯……估計和你差不多大。”說着就拿手指捏了個餃子扔進嘴裡,真香啊……
湯燦清一邊把陸文龍往自己牀推,一邊有點愣:“還有這一茬?那……那以後見面多奇怪?”她這心裡一直都對自己比陸文龍大這麼幾歲感到耿耿於懷,要龍再真的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後媽,自己以後真的喊婆婆不是很奇怪?
陸文龍一邊趴着一邊掉頭笑着看她:“你真要給我爸當兒媳婦?”
湯燦清白眼:“那不然?你以爲我是說着玩兒?”手卻不停,翻開陸文龍後背的衣服,一下就驚住:“怎……怎麼回事兒?”
一道烏黑的三指寬傷痕印記就赫然在背……
心疼得眼淚頓時就噗噗的滴在陸文龍背。
也滴進少年心裡。
完全就是一種滋潤心田的充實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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