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代理董事長?”這一回,是文正強沉不住氣,主動跳了出來:“陳叔,陳嘯他都要退出五柳環保的管理了,怎麼還能代理董事長?一個對公司事務不知情的外人,怎麼可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因爲他是立柱的親兒子!而且在過去的8年裡,我和立柱一直把他當成五柳環保的接班人來培養,他有這個資格和能力!”陳老爺子的回答非常肯定,並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給陳嘯這個權利和機會,也是爲了防範以後文家的人仗着陳家嫡子未成年,暗地裡在五柳環保集團內部搞風搞雨。
陳家祖輩打下來的基業,可不能被文氏這種外戚給暗暗蠶食掉!
文正強的口氣頓時一滯,下意識地,他瞟了瞟身旁的弟弟文正風。
可惜啊,弟弟只比自己小四歲,不然,當年自己雖然不才,卻也可以試試文氏集團代理董事長的感覺。
“不過呢,像現在這樣,有吃有玩又不用太動腦筋的曰子,其實也挺舒服!”
“當然,”見文正強暫時退縮了,陳老爺子又意味深長地看看一旁的文正風和文氏親家母,然後將目光落在兒媳婦文正芬的臉上:“這只是代理。至於陳嘯會否轉正,就要看小芬你的兒子是否成材,有沒有那個能力。這一點,我會在我的遺囑之中註明,也會讓立柱寫入他的遺囑之中。所以,小芬,就算是爲了我那小孫子的前途,你也要好好地關心和照顧立柱的身體,專心教育我那未出世的孫子,不得再參與到五柳環保集團的曰常事務。”
羅翰和陳嘯對視一眼,目光裡均多了些理解和興奮。
陳老爺子真是老謀深算啊!又想利用文家,又要防着文家。
不過,對於已屆知天命之年的陳立柱來說,子少母壯,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文正風臉色不變。雖然,在感情上,他肯定是希望自己的親外甥能夠執掌五柳環保。但是,做爲一個集團的掌舵者,他卻是很清楚,陳老爺子這番煞費苦心的安排並沒有錯。
文氏親家母卻不滿了。做爲大家族的正室,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私生子和婚生子爭搶家產,更何況,女兒這些年來,嫁進陳家,爲了自己不能懷孕而不得不接受陳立柱有個私生子的事情,私下裡流了多少眼淚啊,只要一想到這點,她心裡就非常不好受,心疼得不得了。
“這個老傢伙,明明這個賤種都已經畏懼我們文家的勢力,甘願主動退縮了,居然還要給這個賤種一個上位的機會?他就不怕傳出去,被外面的人笑掉大牙?”
文氏親家母恨恨地盯了臉色平靜的陳嘯一眼,再悄悄地給大兒子文正強遞了一個眼色,嘴脣微張,做了一個“病”的口型。
文正強在公司的經營管理方面沒有什麼天分,但和母親卻是很有默契。收到暗示,他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母親的意思,眼珠子一轉,又發表意見了:“那,如果,我是說如果。陳嘯現在是22歲,對吧?等芬妹的兒子滿23歲,陳嘯也有近45歲了,這麼年來在外面打拼,難免不會得什麼病。如果在妹夫他以後兼顧不到,或者生病住院的時候,陳嘯也同樣地意外病重了,這個代理董事長的職位,又是誰來做?”
此言一出,整個席面上頓時靜了下來,氣氛爲之一緊。
陳嘯無比憤恨地瞪着文正強,嘴巴抿得緊緊的,心中的怒火一波還比一波高:“終於忍不住,想對老子下手是吧?很好,老子記住了!”
假如,文正強不是強調了這個如果,陳嘯絕對會馬上朝此人撲過去,先暴打一翻再說!
而,雖然知道文正強的嘴巴一向就是很討厭,毫無顧忌,但是,乍聽此言,陳老爺子和陳立柱依然迅速變了臉。
“這是在故意詛咒陳嘯麼?”
“我們陳家這一代,算上未出生的,總共也才兩個,難道你們文家的人連這點都容不下?”
陳老爺子眼中已有些慍意:“老夫45歲的時候,身體還好得很!立柱45歲的時候,年年體驗的結果都比你們兩兄弟要健康,嘯兒是我們陳家的人,自然也是健康得很!”
文正強被他的冷厲目光瞪得心裡一虛,但想起母親的意圖,嘴上還是兀自強硬:“我都說了,是如果……。”
“沒有如果!”出乎衆人的意料,羅翰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羅翰拍拍陳嘯的肩膀,緩緩地站起身,雙手撐在餐桌上,居高臨下地盯着嘴角微撇的文正強看了好一陣子,暗暗地釋放出強大的精神力,看得文正強終於頂受不住這無形的壓力,被迫地躲開自己的目光,這纔將嫌惡和警告的眼神,從文正強臉上緩緩地移開,依次掃過文正風、文氏親家母、一臉戒備的文正芬,最後又重新落迴文正強臉上,嚴肅地聲明。
“文先生,請你記住,我和小嘯合夥開的共進營銷,主要是經營的野生藥材,而且其中不乏固精補元的珍貴藥材。另外,我們公司,還有‘玉膚’這樣具有神奇的排毒養顏效果的產品,所以,陳嘯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健康,不出意外的話,我保證他絕對能活到百歲以上!”
“切……!你就吹吧你!是藥三分毒!你敢保證,陳嘯這一輩子就不會得病?”文正強的目光剛一避開,就意識到此舉無疑是在示弱,便又忿忿然地轉了回來,聞言便再度諷刺。
羅翰冷冷一笑:“是,人總是要生病的,陳嘯也不例外。如果他不小心被人設計,中了什麼毒,也難免會生病。不過,這個世上,還有個職業,叫做中醫,而區區在下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孤兒,卻也剛好認得幾位中醫中的大國手。我相信,以我手裡的野生藥材資源,足以讓他們及時伸出援手!深海市能治,就在深海治,深海市不能治,我就去廣園,廣園不能治,我還可以去浦東市,或者去人才濟濟的京城!若大一個華夏國,自然有救命的國手!”
說到這裡,羅翰的臉色一整,語氣中已透出十分凌厲:“文先生想來知道,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從深海市到京城。而深海至京城,最快的速度,包括上下飛機和等待的時候,也不過是7個小時,這7個小時內,我手裡的藥材,足以幫助陳嘯支持到目的地,得到及時的救助!我倒想看看,有哪個非陳家的人不開眼,敢動陳嘯半根毫毛!”
說到這裡,羅翰的氣勢開始變得殺氣騰騰:“這個世上,除了院長奶奶以外,陳嘯就是我最親的人!院長奶奶的身份特殊,我想,在深海市,應該不會有人不長眼地去打她的主意。至於陳嘯,哼哼……”羅翰冷冷一笑,眼中的寒光幾可凝爲實質:“文先生,別說我沒有事先提醒,如果,在你那未出世的小外甥還沒有成爲五柳環保集團的董事長之前,陳嘯就發生了意外的話,就算你這位小外甥是陳家唯一健康的子孫,只要他與陳嘯的意外有關係,我絕對會讓他,”羅翰故意停頓一下,輕蔑地盯着文正強,然後一字一句地吐出,斬釘截鐵,沒有半點餘地:“一命,償一命!”
陳老爺子的瞳孔猛地一縮。但是,他的目光落到文氏親家母的臉上,注意到後者眼中的憤恨,心裡一動,卻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陳立柱訝異地看了看滿臉寒意、傲然站立的羅翰,想說點什麼,心思一轉,瞟瞟身邊目現感動的兒子陳嘯,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縮了回去。
雖然這父子倆都有些不滿羅翰那最後一句,但是,羅翰先前對文正強所說的那一番厲言疾色的警告,卻是讓父子倆心裡頗爲痛快。
文家的這幫親戚,是該有人出面打壓一下了。文正芬就算是懷了男孩,那也是陳家的事,用得着你文正強在這裡上躥下跳?
文氏親家母和文正芬面面相覷,眼中驚疑不定:“這個羅翰,以前不是一直都謹慎內斂,說話留一線的?怎麼突然間,態度就變得這麼強硬?”
而且,她們清楚地感覺到,羅翰那看人的目光格外的凌厲,被他警告地掃了一眼之後,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刮骨刀,毫不留情地刮過一遍,不單遍體寒意,還隱隱作痛,再無一點秘密可言。
文正風也是暗自心驚於羅翰的改變:“這人的地位一變,底氣也足了。小小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居然也能爆發出這等強橫的氣勢,看來傳言着實不假,共進營銷裡,陳嘯雖然是負責曰常事務,但真正的大事,還是由羅翰做主。”
不過他畢竟執掌文氏集團多年,心機和涵養遠非文家其他人可比,當下微一皺眉,緩緩地警告:“羅翰,我知道你和陳嘯兄弟情深,但是,請你注意,你只是五柳環保的員工,正強卻是陳家的親戚,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
羅翰雖然把震懾的精神力主要鎖定了喜歡惹事的文正強,但對於文正風這位文氏集團的現任董事長,他也沒有忽略,聞言便傲然一笑:“不好意思,文董事長,你的消息過時了。就在一小時前,我已經向陳叔正式遞交了辭職信,陳叔也已經批准了。所以,我現在的身份,就是小嘯的合作伙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