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飛站在墓碑前,尖刀打着雨傘爲葉凌飛遮擋着雨水。葉凌飛蹲下身,伸手撫摸着那冰冷的墓碑,一切都是如此的沉靜,似乎在這沉靜中蘊含着巨大的風暴,這僅僅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外面,從其中一輛轎車上下來一名光頭的男人,那男人一下車,守候在這裡的那些警察都圍向這名男人。從那些轎車裡面下來一羣身穿着警服的男人,這些都是英國倫敦警察的高層。
那男人帶着人走向葉凌飛,葉凌飛正蹲在地上,手拂着那冰冷的墓碑,他的眼裡噙着淚花,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長眠在這裡的都是跟了他許久的兄弟。葉凌飛沒有想到他會和這些人以這種方式相見。
“撒旦,倫敦警察局局長馬爾科來了!”尖刀俯下身,在葉凌飛耳邊低聲說道。葉凌飛沒有動,依舊撫摸着那冰冷的墓碑。
馬爾科來到葉凌飛面前,他客氣道:“葉先生,很高興能再次看見你,我代表倫敦警察局的所有警察對你的朋友所遭受的不幸表示深深的遺憾!”
葉凌飛聽到這句話,站起身來,猛然,葉凌飛一把握住馬爾科衣服領子,揪着到了墓碑前。葉凌飛這一動作,把跟着馬爾科來的那些警察都驚呆了,這些人紛紛擺出掏槍的姿勢來,馬爾科趕忙喝道:“都住手,誰也不許動!”
葉凌飛揪着馬爾科的衣服領子,他惡狠狠地說道:“馬爾科,我們是老朋友了,你當然清楚我的做事風格,我告訴你,不要讓我生氣,不然,後果你承擔。”
馬爾科看了那些跟着自己過來的高級警官,他低聲說道:“撒旦,我們找一個地方好好談談可以嗎?”
“去哪裡談,我就要在這裡談!”葉凌飛冷哼道,“讓你的那些手下都給我滾出去,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撒旦,你鬆開手!”馬爾科說道。
葉凌飛鬆開手,馬爾科整理下自己的衣服,轉過身,對着自己的那些下屬下達命令,都到外面等候,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裡。那些警察都離開後,馬爾科纔到葉凌飛面前,嘴裡輕嘆口氣,說道:“格納議員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再得知你回英國的消息後,已經和格納議員彙報過了,格納議員想跟你私下談談!”
“格納這老東西還活着,我還以爲他死了呢!”葉凌飛不客氣地說道,“我聽說前段時間,你們英國特工竟然在我們基地附近出現,難道你們想對我們組織動手?馬爾科,那件事情我先記下來,我會和格納好好談談,現在咱們談談關於這次我們總部被炸的事情,我怎麼聽說你們警察不僅不全力破案,還懷疑我們總部是我們的武器存放不當引起的,我想知道這是誰說的,你嗎?”
馬爾科一聽,趕忙擺手,說道:“撒旦,你真的誤會了,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當年我還是一名普通的警察時,我們就相識,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和你友好得相處,難道你認爲我會這樣做嗎?”
“那是誰做的?”葉凌飛問道。
“這個……這個不太好說!”馬爾科說道,“最近倫敦的恐怖主義比較多,這爆炸案一個接着一個,倫敦市民人心惶惶。我們這邊的壓力很大,這次的爆炸威力很大,如果把這次爆炸案定爲恐怖襲擊的話,我擔心……!”
“你擔心個屁,難道我的人就這樣死了!”葉凌飛一聽,氣惱起來,拉着馬爾科到了墓碑前,指着墓碑,說道:“馬爾科,你他媽的給我看清楚上面的名字,這些都是我的兄弟,你既然知道我的性格,那就知道我不會讓害我兄弟的人活下去的,你不是說擔心倫敦爆炸嗎,好,我就讓倫敦處處爆炸,馬爾科,我不是威脅你,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你心裡很清楚的!”
“撒旦,你先別激動!”馬爾科一聽葉凌飛說話的口吻,他趕忙解釋道:“格納議員就是想和你談談這件事情,其實,我們警方這邊只不過是對外這樣說,但我們內部卻把這次爆炸案列爲一級爆炸案,我們已經鎖定了四名美國人,正在抓捕那四名美國人!”
“真的?”葉凌飛問道。
“當然是真的!”馬爾科說道,“難道我會跟你開玩笑?”
“那就好!”葉凌飛鬆開手,從身上摸出香菸來,扔給馬爾科一根,他嘴裡塞進一根菸,點着後,把打火機扔給馬爾科。抽了一口煙後,葉凌飛對馬爾科說道:“馬爾科,我現在就關心那四個美國人的下落,你要是找到的話,就把這四個人交給我,剩下的事情就和你沒有關係了,我自己會處理!”
“這個我清楚!”馬爾科抽着煙,嘴裡說道:“我們警察之所以低調處理這件事情,就是考慮到這方面的原因,撒旦,你儘管放心,我們警方一定全力抓捕!”
這馬爾科在私下的時候,都會稱呼葉凌飛的綽號,只是當着別人的面纔會稱呼葉凌飛爲葉先生。不管葉凌飛和英國的議員、內政大臣如何有關係,那都是在私下的場合,這些政客不會向公衆公開承認他們和地下的軍火組織有任何的關係。
葉凌飛點了點頭,說道:“馬爾科,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我要見到那四名美國人,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當然,我一定會盡力的!”馬爾科連連點頭,他隨即又說道:“撒旦,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和格納議員見見面,格納議員很想見你!”
“我現在沒有心情!”葉凌飛擺擺手,說道:“如果格納那老東西真想見我的話,讓他親自來見我!”葉凌飛說着把尖刀叫過來,對尖刀說道:“尖刀,給格納那老東西留地址,讓那老東西知道怎麼來找我!”
尖刀一點頭,就在尖刀跟馬爾科說別墅的具體地址時,葉凌飛又重新來到墓碑前,再次蹲下去。
從墓地回來的路上,葉凌飛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一直揉着太陽穴,感覺自己的頭很痛。安琪坐在葉凌飛身邊,關切地問道:“撒旦,你需不需要看醫生?”
葉凌飛擺擺手,說道:“沒有必要,我可能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要去總部那邊看看!”
“撒旦,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安琪說道,“目前你也看出來了,狼牙現在需要你,你不能出事情!”
“安琪,我是在考慮一個問題,到底那四個美國人爲什麼要炸狼牙的總部?”葉凌飛輕嘆口氣,說道:“我考慮許久,都沒有能找到很好的理由。雖說狼牙軍火組織得罪過不少的組織和個人,但還沒有哪個組織和個人膽子大到要在英國炸狼牙的總部,而且總部的地點也是很隱秘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清楚!”
安琪並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女孩子,葉凌飛和安琪談論這些相當於沒有談,安琪給不了葉凌飛任何有用的建議。
葉凌飛回到別墅後,他洗了個澡,並沒有立刻休息,而是把野狼、尖刀倆人叫到自己的房間裡面。葉凌飛手裡夾着煙,對野狼和尖刀倆人說道:“我剛纔在回來的時候就想過一件事情,爲什麼總部會在這個時候被炸?”
尖刀和野狼對視一眼,倆人都沒有着急說話,他們在等待葉凌飛說話。果然,葉凌飛在抽了一口煙之後,緩緩說道:“我在考慮一個可能,會不會是美國軍火俱樂部搞的鬼?”
葉凌飛這句話說完後,尖刀先看了眼野狼,然後把目光落在葉凌飛身上,嘴裡說道:“撒旦,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只是目前沒有證據,也不好說!”
野狼並沒有說話,他只是皺着眉頭,在思考。葉凌飛把煙放在菸灰缸裡捏滅後,站起身來,來到窗戶前,他拉開窗外,望着窗外。好半天,葉凌飛才轉過身來,望向野狼,嘴裡問道:“野狼,你怎麼看?”
“美國軍火俱樂部的嫌疑很大!”野狼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說道,“美國軍火俱樂部在失去美國政客的支持後,已經缺少了強力的後臺,而且飛虎上次不是提過嗎,他要趁機打壓美國軍火俱樂部,這樣的話,很容易造成美國軍火俱樂部想通過摧毀狼牙總部,直接打擊狼牙!”
葉凌飛認可野狼這番話,他點了點頭,說道:“野狼,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我剛纔也想到了這點,我記得飛虎跟我提過,他要和美國那方面接觸,當初還讓我協助他和美國那邊鞏固關係,在我看來,美國軍火俱樂部一定感覺到他們的生存空間被最大限度壓縮了,而他們又想要繼續維持軍火的生意,在這種矛盾之下,美國軍火俱樂部或許會放手一搏,只要摧毀了狼牙的總部,就會讓狼牙大傷元氣,同時,也會讓狼牙暴露在公衆的視線中,想必美國軍火俱樂部想讓狼牙也無法和美國那邊鞏固關係,而他們也得到了時間去尋找機會,重新彌補和美國那些政客的關係!”
尖刀聽完,右手一拍桌子,很肯定地說道:“一定是這樣,撒旦,既然你已經猜道了是美國軍火俱樂部在幕後搞得鬼,那你就應該帶着我們去把美國軍火俱樂部的老家也摧毀了,讓那些混蛋得到應有的報應!”
葉凌飛搖着頭,說道:“尖刀,你先不要着急,這件事情我們沒有證據,要知道一旦和美國軍火俱樂部真的開戰,那將沒有機會和美國軍火俱樂部和平相處下去了,我們會不死不休。尖刀,你明白嗎,我們狼牙和美國軍火俱樂部之間只能有一個會存在下去,所以,我說要慎重,一定要慎重。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要把那四名美國人抓到。”
尖刀肯定地說道:“撒旦,你現在回來了,我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了!”
“恩!”葉凌飛應了一聲,說道:“我這次來英國不會那樣快就離開的,至少會在這裡待個半個月以上,我要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再回去。”葉凌飛說着望向野狼,問道:“野狼,你呢?”
“我當然會留在英國,什麼時候處理完,什麼時候回望海市!”野狼說道,“我並不喜歡香港,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我也準備離開香港了!”
葉凌飛來到野狼面前,伸手拍了拍野狼的肩膀,說道:“野狼,話是這樣說,但終究還是有一個家好,有一個關心你的人比較,你看看尖刀,現在還是一個人,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又怎麼樣,終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歸宿!”
尖刀搖了搖頭,輕嘆口氣,說道:“現在這樣子,誰還敢結婚,我還是習慣一個人生活,這樣的話,死得也輕鬆!”
“瞎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葉凌飛伸手狠狠拍了把尖刀的肩膀,嘴裡說道:“好好生活纔是真的,尖刀,你和野狼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們去總部那邊看看!”
“那好,撒旦,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早點休息吧!”尖刀站起身來,嘴裡說道:“你也怪累的,我會準備好一切的,明天隨時都可以去總部那邊看的!”
尖刀和野狼轉過身去,就想離開,葉凌飛忽然又叫住尖刀。尖刀轉過身來,疑惑地看着葉凌飛。葉凌飛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嘴裡說道:“尖刀,考慮下我的建議,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吧!”
“再說吧!”尖刀淡淡說道,“撒旦,我還沒有考慮好!”
“去吧,慢慢考慮,我們明天見!”葉凌飛說道。
尖刀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明天見吧,撒旦,早點休息!”當尖刀和野狼離開房間後,葉凌飛並沒有着急上牀,而是從自己的旅行包裡取出相冊來。這次他來英國帶來了他和周欣茗、白晴婷拍的婚紗照,那是兩本小的照片集。一本是葉凌飛和白晴婷拍的婚紗照,另外一本則是葉凌飛和周欣茗拍的婚紗照。葉凌飛拿着這兩本婚紗相冊上了牀,他翻看着相冊,這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來。葉凌飛看了許久之後,才把這兩個相冊放下,他輕嘆口氣,嘴裡低聲說道:“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回望海市,回到你們的身邊,但是,我並不能保證我真的可以回去!”葉凌飛有種預感,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或許後面還有陰謀再等着自己。自從葉凌飛踏上倫敦的土地後,葉凌飛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事情並沒有結束,似乎還有陰謀是針對自己的,葉凌飛並沒有把這種預感說給旁人聽,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讓旁人爲自己擔心。葉凌飛感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看到白晴婷和周欣茗那幸福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他感覺很滿足。
現在她們在幹什麼?葉凌飛本想給白晴婷和周欣茗打電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等明天再打電話吧,不管怎麼樣,都應該讓她們放心自己。
葉凌飛關了燈,睡了過去。
葉凌飛的預感並沒有錯,確實,就在葉凌飛出現在醫院之時,早就有兩雙眼睛盯上了葉凌飛,更加準確地說是那兩雙眼睛已經盯着這裡很久了,從飛虎被送到這家醫院時,那兩個人就跟在這裡,他們倆人輪流、二十四小時不停地盯着這裡,其目的就是爲了等待葉凌飛出現,他們相信葉凌飛一定會出現。他們接受的任務是消滅葉凌飛,如果能得手,倆人就可以平分高達一億的獎金。
他們倆人並不敢跟得太緊,一直都是遠遠跟着。當他們跟到墓地後,倆人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只能暫時放棄。他們眼看着葉凌飛等人上了車離開,本想跟上去,但倆人又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們倆人又守在醫院,因爲他們的任務就是消滅狼牙的領導者,目前飛虎還沒有死,他們需要等待機會,一旦飛虎死亡,倆人就不需要出手了,如果飛虎沒有死,倆人會直接幹掉飛虎。
等待的時光是漫長的,但這兩個人卻習慣了等待的生活。就在當晚,那倆人臨時更改了計劃,並沒有在醫院這裡等待,而是選擇了一處新的伏擊地點,那裡就是狼牙軍火組織剛剛被炸的總部。
在這倆名職業殺手看來,這處伏擊地點是最合適的地方,可以在對面的大樓的樓頂對葉凌飛進行狙擊,倆人分別在不同的地點,一旦一方失手,另一方就可以再次狙擊,徹底消滅目標。在這倆名職業殺手看來,葉凌飛死定了。
他們確實算準了葉凌飛的行蹤,這兩名職業殺手已經研究過葉凌飛的心理,作爲狼牙的創始人,一定會去總部看看,這點沒有任何的疑問,只要葉凌飛出現在狼牙總部那邊,葉凌飛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