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無非兩種動機,要麼求財,要麼泄恨。藏在暗處的黑手還沒暴露真面目,綁匪卻先聯繫上了陸風,開價一千萬,贖回木輕語。
這在無形當中解除了陸風心頭的恐懼,他擔心的是綁匪要的不是錢,而是想傷害木輕語。眼下情況明瞭,只要把一千萬送過去,就能救出木輕語。
把車停在了路邊,陸風打開後備箱,看到兩個銀色的箱子,打開一看,滿滿的一沓一沓的嶄新鈔票,瞬間腦海裡一陣計算,臉色露出凝重的神色。
陸風心頭多了些驚奇和埋怨:這搞的什麼?!兩隻箱子,根本就不夠一千萬!老爺子拿****的性命開玩笑嗎?!
這無異於又給陸風在兇險的環境下出了一道難題,綁匪索要一千萬贖金,木紅景幫陸風準備了車子和贖金,錢的數額卻不夠。生活裡總會出現一些黑色幽默,陸風心頭盡是苦澀和無奈,居然臉上多了些笑容。
“你這是讓我用命去換輕語啊!”陸風仰頭看着夜空,驚歎的語氣感慨道。
贖金不夠,待會兒如何跟綁匪周旋?會不會有恰當的機會救出木輕語?綁匪有多少人,身手如何?這一切,陸風無從知曉,而且沒了讓他思考的時間。
營救木輕語迫在眉睫,陸風的電話再度響起。同樣的聲音,陸風靠近了聽筒,電話裡傳來那個男人的笑聲。
“你在耍花樣?還想見到木輕語嗎?”
陸風不知此話何意,怒道:“我沒耍花樣!我現在正在路上,如果你們敢動輕語一根汗毛,我要你們的命!”
“不要廢話,快點帶着錢過來。”
迅速回到駕駛位上,寶馬車竄了出去,速度很快提升到了八十碼,而且還在不斷加速,陸風心裡的情緒錯綜複雜。
既要去和綁匪周旋,又要以單槍匹馬之力救出木輕語,陸風並不是懷疑自己的身手,而是擔心綁匪以木輕語作要挾,那就麻煩了。
櫻花山在申城市區西北方向十公里外,周圍沒有村莊,是一片荒山,每天初春時節,這裡滿山的櫻花開放,宛若人間仙境,櫻花山因此得名。以前經常有社會上的兩幫人馬在這裡廝殺拼鬥,以武力和血腥的方式解決爭端。
寶馬車一路疾馳,陸風的駕駛技術和心裡素質經受着百般考驗,遠遠看得見那座櫻花山了。雖然叫櫻花山,其實是一個小山包,陸風目光尋在黑暗裡尋找着,打開了車前大燈,看到了一處建築的輪廓。
一定是那裡!他說的廟在那裡!陸風心頭驚愕,熄火打開車門走下,打開後備箱提出那兩隻箱子,疾步朝寺廟的方向走去。
破舊的廟宇有兩層半樓那麼高,廢棄多年,無人居住,周圍荒草叢生,還有一條較淺的溝壑,在寺廟斜對面不到五百米的地方,還有一座孤零零的老式樓房,歪歪斜斜的。
聽見陸風的腳步聲,一羣男子充滿警惕的盯着走近的陸風。
陸風用眼神餘光觀察着情況,寺廟門口站在三個男子,左右兩側各是七八個男子,還有幾個在遠處的車邊守着。
站在最中間的男子扔掉了手上的雪茄煙,肌肉線條分明的身材看得嚇人,個頭逼近一米九,一件黑色露肩緊身背心,一條迷彩綠的寬大褲子,腳下一雙釘鞋,一副軍人的着裝風格。皮膚黑的如同非洲人,男子嘴脣肥厚,臉色與生俱來般的兇狠,尖銳的眼神注視着提着箱子停下了腳步的陸風。
“還好,你沒有遲到。”男人說着生澀的中文,嘴角咧開露出陰狠的笑意。
陸風觀察着男子的長相,心裡些許詫異:外國人?!
男子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加上那一口生澀的中文發音,陸風纔會做出這樣的猜測。
淡定的姿態朝前走了兩步,陸風看到男子身旁的保鏢們全都做好了戰鬥準備,稍有意外便會一擁而上制服陸風。
“木輕語呢?!”
看着神色緊張且焦急的陸風,男子淡笑道:“把錢放下,這裡有一千萬?美金?”
“不,”陸風果斷的語氣道,“我要見到人,這裡只有五百萬,我要確認木輕語沒事,你們才能拿到剩下的錢。”
男子心裡些許的猶豫,沒想到陸風還會來這一手,憤怒的打了個響指,幾個保鏢跑向了遠處。
五個保鏢押着渾身被繩索捆綁的木輕語下了車,眼睛被黑色紗布矇住看不到光亮,嘴巴也被膠帶封住,木輕語表情痛苦,臉上還有清晰的淚痕,抗拒着扭動着身體朝前走。
“輕語!”陸風痛苦的眼色看着走到面前的木輕語,隔了幾米遠,“我來了!不要害怕!”那無比熟悉的聲音,知道是陸風趕來了,木輕語心中情緒翻涌,恨不得立刻抱住陸風,痛痛快快哭一場。
“錢呢?!”膚色黑黝黝的男人瞪着陸風,兇怒的語氣質問道。
陸風把兩個箱子朝男子腳邊扔了過去,“這裡有五百萬。”
兩個保鏢蹲下身去,急忙打開箱子,在男子目光的注視下查看錢的數目和真假。
“還有五百萬,交出來,我們就放人。”
表情平靜的陸風眼裡充斥着恨意,腦海裡急速思考着脫身之策:這麼多人,還不知道他們手裡有沒有武器,打起來凶多吉少,可是木老爺子只給了五百萬,還差五百萬啊!
生死攸關的時刻,陸風靈機一動,淡定語氣道:“那五百萬在別的地方,你先放了她!萬一你耍我呢?!”
男人兇惡的姿態走到了陸風面前,捏住了陸風的脖頸,怒吼道:“不要跟我談條件!”
“你…殺了我…也拿不到錢。”陸風掙扎着說道。
求財心切的男子突然想到還有老闆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悻悻的鬆開了手,一個眼神暗示,兩個保鏢解開了木輕語身上的繩索,而後解下了黑色紗布和封住嘴巴的膠帶。
重見光明,眼睛本能的不適應,木輕語連續的眨眼,低頭揉了揉眼睛,擡頭的一剎那,看到了陸風。
淚水奪眶而出,再也壓抑不住的情感,木輕語大喊道:“陸風!”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緊緊抱住陸風,木輕語已是泣不成聲了。
輕撫着木輕語的後背,手指摩挲着她的長髮,陸風安慰語氣道:“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哭。”
“另外五百萬在哪裡?!”黑膚色的男人怒不可遏道。
陸風腦海瞬間閃過一個念頭:刺刀下午的時候不是給了我一張字條嗎?!
右手摸到了褲兜裡,不動神色的摸出了那張字條,夾在手心裡,微微張開手掌,陸風聚精會神的眼神仔細一看,寫着簡短几個字:救出木輕語馬上跑。
看着這幾個毫無用處的字,陸風心裡無限的憤怒和驚愕:刺刀在耍我?!這有屁用啊!逃跑我還不知道嗎?!
下意識提醒自己越是危險越要冷靜,陸風細細一想,刺刀絕不會拿性命做賭注,一定有他的計劃。
陸風脫離了木輕語的懷抱,表情保持着平靜,走上前兩步,右手還插在褲兜裡,淡淡的道:“我把錢存放的地點告訴你,你派人去取。”
“說啊!”黑膚色的男人怒氣快要爆發,吼道。
陸風從褲兜裡摸出一把白色粉末狀物體,出手速度快得驚人,朝男子的臉上用力一撒,而後轉身緊緊抓住木輕語的手臂,朝後奔逃。
那些粉末狀的物體很快在空氣中瀰漫散開,形成了一道擋住視線的濃重煙霧。手下有幾個保鏢是帶了槍的,黑臉男人快要氣炸了,剛想命令保鏢們開槍,但是視線受到了阻礙,不知陸風和木輕語確切的逃離方向。
“快給我追!”黑臉男人眼睛疼的睜不開,因爲沾染了那些白色粉末狀物體,憤然的神色,氣急敗壞的姿態吼叫道。
“嘭!”一聲厚重的槍聲,光速襲來的子彈直接穿入了黑臉男人的太陽穴,瞬間鼻孔和脣齒間溢出鮮血,黑臉男人無力的倒了下去。
“嘭!”
緊接着傳來的槍聲,比起第一聲槍響,聽上去要清脆許多,又是一個保鏢死亡。
“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槍聲從同一個方位傳來,七八個保鏢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白煙漸漸散去,陸風和木輕語跑出了很遠,因爲聽到槍聲,受到了驚嚇,所以躲在一大塊石頭後查看情況。
“哪來的槍聲?!”木輕語看到遠處有保鏢倒在了地上,驚愕萬分的神色問陸風道。
陸風四下觀察,急速移動的驚異目光鎖定在了寺廟對面的那幢老舊樓房。
房頂佇立着一個男人,陸風無限訝異的神色,欣喜道:“是他!是刺刀!”
剩下的七八個保鏢你看我我看你,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哪還有能力追趕陸風和木輕語。猶如喪家之犬般逃向遠處停放的車輛,那些保鏢們嚇得屁滾尿流,其中兩個腳下踉蹌,摔倒在地上,摔得灰頭土臉。
屋頂上的男人放下手裡的衝鋒槍,拿起了一把沉重的狙擊槍,第一聲槍響,子彈就是由這把狙擊槍發出的。
重溫了多年前在國外當特種兵的經歷,再當了一次狙擊手,刺刀的心裡多了些爽意。或許對他來說,這纔是屬於他的生活。
“嘭!……嘭!”間隔性的槍響,緊接着傳來了輪胎炸裂的聲音。
木輕語不知刺刀的身份,更不知道陸風和刺刀是如何相識的,心裡多了些感激,滿臉驚異和好奇代替了原有的恐懼和慌張,急問陸風道:“刺刀?!誰是刺刀?!他爲什麼要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