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因與陸風隨着軍車來到軍營駐地,本以爲會有什麼大陣仗等着自己,陸風甚至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那幕後之人想要自己的小命,他就從軍營之中殺一條血路逃出去。
可是二人都沒想到,那部隊的人根本是雷聲大雨點小,開始興師動衆的帶着人去市區裡拿人,結果到了軍營後,只派了兩個人對陸風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詢問就把他暫時看押在一間審訊室裡不管不問。
沒有嚴刑拷打,沒有刑訊逼供,甚至在一系列程序上都沒有半點不符合規定的地方。這讓陸風很是納悶。難道這次軍隊的人來抓自己,真的單純只是因爲懷疑自己是間諜?
他不是三歲小孩,沒有那麼幼稚,更不相信軍方的人會這麼吃飽了撐着沒事幹只爲了抓自己來軍營一日遊。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恐怕就是柳若因了。木輕語曾說過,柳若因有着極爲強大的背景,連她都根本惹不起。他當時還不怎麼相信,但現在他相信了。
恐怕那幕後之人正是因爲忌憚柳若因的存在纔不敢對自己來硬的。
而柳若因似乎也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一路上臉上始終保持着古井無波的模樣,無喜無悲,無驚無怒,彷彿一切都見怪不怪。
“看來這柳若因還真不是普通女人。”陸風心裡暗暗的想。
“陸風,我們會被槍斃嗎?”陳茹媚看着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極爲森嚴,忍不住輕聲問道,語氣裡透着濃濃的擔心。
“你怕嗎?”陸風轉頭望着她,微微一笑道。
“怕,但也不怕。”陳茹媚點點頭,又搖搖頭,螓首依偎在陸風的肩膀上,幽幽道,“我怕是因爲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捨不得就這樣離開你。但我也不怕,只要能在你身邊,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也無所畏懼。”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陸風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溫柔道。
“嗯。”陸風的聲音彷彿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陳茹媚心中漸漸安定下來,微微頷首,靠在陸風肩膀上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陸風看着她精緻絕美的俏臉,心中緩緩流過一股暖流,然後他也閉上眼睛假寐起來,腦子裡卻是在千迴百轉的思考着什麼。
此時的柳若因正在軍區司令部的王總司令員居住的院子裡做客。
“柳丫頭,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老頭子這裡來了?”王總司令人還沒到客廳,他洪亮的笑聲就已經遠遠傳了過來。
王總司令大概有七十多歲,個子不高,頭髮花白,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但他兩隻深陷的眼睛卻是深邃明亮,炯炯有神,看起來精神矍鑠。
“王爺爺,冒昧來訪,還請您別見怪。”柳若因站起身迎接王總司令的到來,語氣顯得十分恭謹謙遜,但卻不卑不亢。即使她現在面對的是手握數十萬大軍的軍區首長,她依舊談笑自若,盡顯她的威嚴和氣質。
“瞧瞧你說的什麼話,你願意來我這老頭子這裡,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王總司令板着臉,佯裝生氣道,但沒堅持一秒,他就又笑了起來,“老首長身體還安好吧?”
“身體還可以,就是偶爾會犯些小毛病,需要多休息,不能太操勞。”柳若因淺笑道。
“唉,人老了就是這樣。想當年我跟老首長在南越邊境上馳騁沙場奮勇殺敵,何等痛快,如今卻已是垂垂老矣,不中用了。”王總司令嘆了口氣,感慨萬千道。
“曹操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您和我爺爺都是老當益壯,何來不中用之說。”柳若因莞爾笑道。
“你這小丫頭,說話還是這麼中聽。說吧,今天到我這老頭子這裡來,有什麼事?”王總司令朗聲笑道。
柳若因笑容一斂,正色道:“王爺爺,今天市區裡發生特大槍支案,您可知道?”
王總司令點點頭:“聽說了。怎麼,你懷疑那些槍支是我這裡出去的?”
柳若因輕輕頷首道:“您別見怪,我的確有這個懷疑。畢竟您也知道,那十支微衝是我們軍方的制式裝備,外人很難搞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從軍中流出去的。但據我目前追查到的線索,這些軍火卻是從境外流入境內的,中間兜轉了好幾次,尚無法追查到最初的流出地,所以我想請王爺爺幫我查查。”
“軍中槍支管制向來十分嚴格,一旦有槍支丟失或遺漏,我們都會嚴密追查,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吧。”王總司令眉頭微皺,沉吟道,“上面有編號嗎?”
“如果有編號,我哪裡還需要勞煩王爺爺幫忙。”柳若因苦笑一聲,無奈道,“唉,您也知道,我現在壓力很大,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要我限期破案,但我現在基本沒頭緒,如何查。”
“放心,這件事我老頭子會全力協助你,你需要什麼,儘管說一聲就是。”王總司令沉聲道。
於私,他是柳若因爺爺的老部下,這個忙他必須要幫。於公,就算沒有和柳若因爺爺的關係,就憑柳若因現在已經懷疑到了他的軍區部隊,他也必須全力調查這件事,爲軍區洗脫嫌疑,否則有損他的聲譽。
“王爺爺願意幫忙,那是最好不過。”柳若因感激道,頓了頓,秀眉微蹙,張了張小嘴,卻欲言又止。
都說人老成精,王總司令槍林彈雨的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一見她這模樣,哪不知道這丫頭是故意如此,想吊自己先開口詢問,她好佔據主動。
這丫頭,居然還跑到自己面前耍小聰明來了。王總司令心裡甚是歡樂,臉上卻是板了起來,佯怒的斥責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
柳若因神色爲難,一臉遲疑道:“是這樣,您這邊今天抓了一個人,名叫陸風,是今天早上那起特大槍擊案的受害者和目擊證人,我想問問他到底犯的是什麼罪?他真的叛國通敵了嗎?”
“我們這邊抓了人?還叛國通敵?這事我怎麼不知道。”王總司令一臉詫異之色,緊接着他眉頭一皺,迅速轉頭對守在外邊的警衛員叫道,“小李,馬上查一下,看看今天咱們軍區裡是不是抓了一個叫陸風的人。”
小李領命應了一聲,馬上就給下面的人打了個電話,得知情況後立刻就做了彙報:“首長,下面的人抓了兩個人,一個叫陸風,一個叫陳茹媚,前者罪名是涉嫌叛國通敵,後者是包庇藏匿罪。不過據說目前只是懷疑,尚沒有證據。”
“胡鬧!”王總司令勃然大怒,粗大的手掌猛地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沉聲喝道,“有人通敵叛國,我這個司令居然毫不知情?連證據都沒有就胡亂抓人,簡直視軍法如兒戲!這事是誰辦的?”
“好像是樑軍長的警衛連。”小李縮了縮脖子,小聲道。
司令員是從屍山骨海中爬出來的,這一發怒,當真非同小可,煞氣十足,弄的柳若因都嚇了一跳。
柳若因趁機解釋道:“陸風是木氏集團董事長木輕語的助理,也是企業家木紅景的準女婿,陳茹媚是一家酒吧的老闆,兩人的政治都比較清白。”
頓了頓,柳若因遲疑道:“但那陸風的背景有些古怪,我查不到他的詳細資料。”
王司令微微一愣,怒火漸漸平息,訝異道:“連你都查不到他的資料?”
“是的,而且這個人身手奇高,年紀輕輕卻有着至少一流武者的實力,還十分擅長醫術,據說木紅景就是被他救回來的,所以我想問問您是否聽說過他這個名字?有沒有可能是從特殊部隊裡出來的?”柳若因頷首道。
“陸風?年紀輕輕就有一流武者實力?還擅長醫術?”王司令表情越來越詫異,眼眸裡精芒閃爍,似是對這個名叫陸風的人起了幾分好奇之心,“這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如果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那他可就是個不可多得的精英人才啊。”
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柳若因不由莞爾笑道:“王爺爺,您不會是見才起意,想把他收歸帳下吧?”
王司令被拆穿心思,老臉難得紅了一下,梗着脖子倔強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果他真是精英人才,那自然不能放過,有什麼好奇怪的。”
“是是是。不過恐怕您要失望了,那傢伙的人品可是糟糕的一塌糊塗,可說是無恥至極,我勸您還是打消了這心思爲好。”柳若因勸道,想起那傢伙對自己做過的事,她現在還是一肚子的火。
“怎麼,難道他欺負你了?”王司令眼神犀利無比,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不由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