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雨。
三百多架航班再次停飛,安安靜靜的等在機場裡,旅客情緒向來不理什麼客觀因素,當聽到停飛的廣播時就止不住喧譁四起,無論地勤人員怎麼勸告都無法遏制,一些過激成員還會肢體接觸。
過來壓場子的南宮無痕此刻就面臨這種狀況,六七名牛高馬大的黑人把她圍住,羣情洶涌的吼叫着什麼,因爲南宮無痕覈對他們身份,所以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繼而讓他們錯過大雨前的航班。
南宮無痕很誠懇的道着歉:“實在對不起!”
其實這也不能怪到她頭上,這批菲律賓人士在機場溜達了兩個小時,常常四五個人碰頭,接着又四處散開,隨後又會再度碰面,聯想到中菲關係的緊張,生怕出意外的南宮無痕就攔住了他們。
接着她就呼叫機場警察查檢他們,事情本來也能很快解決,但這批菲律賓人士卻借題發揮,堅決不配合南宮無痕他們的核對,就是如此導致他們錯過大雨前的航班,最後引起雙方更大的爭執。
機場的雙倍賠償,卻換來菲律賓人的更大貪婪!“
“十萬美金賠償!官方登報道歉!”
一名菲律賓人士態度蠻橫:“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你動她試試!”
一個聲音從側邊陰冷的傳來,如同低沉的炸雷一般的震懾力量直入肺腑,那個伸出手來要點南宮無痕腦袋的菲律賓男子竟然一下愣在了那裡,右手尷尬的停留在了空中,接着那聲音再度傳來:
“滾!”
“滾”這個字,菲律賓男子聽得懂。
他們好奇的轉過了頭,在旁邊,一個神情堅毅的天朝男子,一雙眼睛正在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們,他算不上高大威猛,但身軀絕對挺拔筆直,而且他全身上下充滿着一股讓人驚悸的爆炸性力量!
是那種一觸即發的爆炸!
“你是誰?”
“滾!”
殺氣越發凝重!
一股絕對透心涼的感覺從腳底一下升到了腦袋!天朝男子那冷酷的目光,就如同一把三棱軍刺一樣駭人,一陣血腥之氣,在他的身上緩緩升騰環繞,那個喊叫的菲律賓男子被這種恐懼感嚇往。
菲律賓男子往後連退了三步,眼神都已經開始渙散了,周圍過路的行人也紛紛躲開這裡,唯恐避之不及。因爲這個天朝男子雖然很隨意的站在那裡,但周圍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慵懶殺意!
是一種真正的要殺人,要見血,要用利刃穿透對方心臟的壓迫感!
那個眼神已經渙散的菲律賓男子竟然在倒退三步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一邊對着天朝男子狂亂地揮手,一遍嘶聲喊道:“不,不!不要殺我!!”接着他就連滾帶爬的拉着同伴驚慌離去。
天朝男子向南宮無痕往前邁了一步,所有人的心頭都一陣狂顫!
南宮無痕卻是笑容如花,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
“無名,你回來了。”
聶無名輕輕點頭,聲線依然冷漠:“我回來了。”
聞訊趕來的安保人員見到聶無名莫名心悸,隨後眼尖的領隊又一眼瞥到他腰部鼓鼓囊囊,身上也有一股散不盡的硝煙氣息,他下意識拿起對講機想叫警察,但趕赴過來的機場二把手按住了他。
二把手並不認識聶無名,但知道後者剛從一架私人灣流飛機下來,而這架灣流飛機來自帥軍旗下,特殊航線更是來自中南海,毫無疑問這名男子是帥軍的重要人物,是受少帥楚天絕對重視的人。
而楚天是什麼人?是他絕對招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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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京城,燈火格外通明,南宮無痕牽着聶無名的手,在街頭慢慢走着,南宮無痕抿着嘴脣,心中還殘留着聶無名剛纔解圍的感動和溫暖,她將自己的手放入聶無名手中,擡起頭沒有看路。
對於她而言,有聶無名在的地方,似乎就完全不用她擔心其他的事情了,就算是走路,她也不需要去看,因爲有臺階他就會告訴她,南宮無痕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徹底掉入了愛情的萬丈深淵。
實際上南宮無痕也不能確認那是不是真的能用深淵兩個字來形容,但和聶無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能夠感受到那滲入骨髓的墮落快感,就是因此,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很危險很幸福。
愛情。
多麼陌生而美麗卻充滿着危險氣息的詞彙,從第一次接觸這個詞彙開始,習慣於幻想的南宮無痕就將其描繪成了少女童話夢,想着夢中的場景,王子,花園,公主,還有一匹踏着草地的白馬。
“餓了沒有?”
聶無名輕聲問道,雖然此時此刻有點大煞風景,但他就是這樣實在的漢子,也藉着問這話,他把手從女人掌心抽了出來,他向來就不是一個善於情感表達的人,所以牽手的浪漫暫時無法適應。
南宮無痕呼出一口長氣,想到聶無名剛剛從飛機下來還沒有吃飯,本想再多逛幾條街多牽一會手的她,善解人意地指着路邊的一家香港餐廳,揚起一抹清澈笑容:“餓了,我們去那裡吃飯吧。”
“好!”
聶無名沒有任何挑剔意思,隨後就舉步向裡走去,但走出兩步又退了回來,硬着頭皮拉上南宮無痕的手,他忽然發現,談一場戀愛遠比在金三角攻城略地還要困難,只是有些東西又無法捨去。
兩人在餐廳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南宮無痕也沒有點多麼名貴的菜餚,更加不會刻意地坐在大廳內高聲叫出魚翅燕窩以這種庸俗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富有,簡簡單單地叫了兩份奶茶兩份豬扒飯。
“什麼時候回去?在京城會逗留多久?”
南宮無痕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聶無名在京城長居,正如聶無名也沒有強迫她放棄工作去金三角,因此她纔會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想要擠出一點時間陪陪眼前男人,聶無名思慮一會,罕見的嘆道:
“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這些答案,所以只能苦笑迴應:“少帥這次召我回京城是謀劃歐洲的事情,部署妥當可能立飛歐洲;如有細節要推敲,那就可能多留京城幾天,你知道,少帥做事從來捉摸不定。”
“虛虛實實,永遠是他的殺手鐗。”
聶無名從上海追隨楚天到今天,已經足夠撐起帥軍的一方天空,但位高權重的他卻不敢妄言瞭解楚天,這個瞭解不是什麼性格作風,而是做事手段和方法,永遠沒人知道楚天的下張牌是什麼。
如果硬說有人,那就是凡間,可惜已經死了。
南宮無痕本來有點失望,但聽到他這樣評價楚天就止不住點頭:“是啊,沒有人知道少帥會做些什麼事,也沒有人知道他將會做些什麼,可是就這樣一個摸不透的人卻讓國安各科誓死效忠。”
她幽幽一笑:“他很少回國安總局,但牛科長和周科長他們每天都會去局長辦公室敬禮,這行爲看起來很荒謬很古怪甚至還有擦鞋意味,但如沒有足夠的過人魅力顯然不可能如此悅服部下。”
說這話時,她對楚天是絕對歎服。
聶無名挺直身子,淡淡笑道:“所以他叫少帥。”
接着,兩人就相視而笑,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化除兩人尷尬氣氛的共同話題竟然會是楚天,而且是對楚天的高度讚譽贏取對方開心,何其怪哉?不過在笑聲落下時,南宮無痕還是恢復兩分認真:
“此去歐洲,保重!”
“我有個朋友在倫敦,如你有事可去找他。”
“他叫南宮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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