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儀式在賓主雙方各種令人作嘔的愉快的笑聲中結束。唯山很是溫婉的拒絕了張市長邀請他吃飯的好意,當然了,他也看得出來張市長充其量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目送着各位領導們和記者們離開之後,財政局大樓的大廳立刻變得空蕩蕩的,唯有會議桌上未收走的茶杯中還散發着陣陣的茶香。
風靈芸看着唯山因爲笑得太久,正在使勁的揉着發酸的腮幫子。不由的豎着大拇指笑道:“果真還是你夠格做這個主席的位置,光是應付這一大撥人,我可是受不了的。”
唯山一邊揉着臉,一邊囑咐老許頭將簽約文件收好,明日就要破土開工了。聽到風靈芸的話,嘟嘟嘴說道:“是是是,我的姑奶奶呦,可是累死小爺了,誰讓小爺就是這麼優秀呢,您呢,就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絕世美女吧。”
聽出來這是唯山不滿意自己的毫無作爲,可這也不能怨自己啊,想想也是,堂堂的女媧娘娘什麼時候需要去討好別人了,他們應該討好我纔對。
唯山看着風靈芸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誘惑的黑絲大長腿,暗暗的嚥了口唾沫,心裡默默的說道:“可拉倒吧,他們哪裡想討好你來着,他們只是想把你哄上牀而已,這個傻女人。”
老張在外面候着車,按照行程,該去醫院接岳母大人了,蕭伯早就開車在醫院候着了,這時候,風靈芸卻有些扭捏了,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唯山走在最前面,看在漸漸落在最身後的靈芸,卻是奇怪地問道:“你怎了麼了又?”
“我,我、、”猶豫了一下,風靈芸才低着頭說道:“我聽說凡間的女子總會爲自己喜歡的人吃醋,若是你夫人看見我與你在一起,是不是也會吃醋啊?”話音最後,已是小聲的幾乎聽不見了。唯山很是霸氣的走過去,一把拉起她的手就把她塞進了車裡,“碰”的一聲,就關上了車門,來了句“莫名其妙啊你。”
啪嚓、啪嚓、兩聲清脆的玻璃杯破碎的聲音響起,在一處高大的,輝煌的,典雅的大廳裡顯得那麼的突兀。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投向了始作俑者,張家二少張無病。
張二少看着殿中央的會議桌旁父親張若虛投來的不悅目光,訕訕的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僅僅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慨,自己的憤慨。”
周圍的各家少爺大小姐都以看白癡的眼光看着敢在這種環境下出風頭的張無病。每月一次的金陵修仙家族的聚會,從來沒有今日的沉重與嚴肅。偏偏在這種環境下,張二少還敢冒出頭,果然是膽大啊。
所有人期待的好戲終於是上演了,張若虛砰地一聲拍向了桌子,怒氣衝衝的指着張無病,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給我滾出去。”在場的所有人如同木雕菩薩般,紛紛視而不見,笑話,龍虎張家的家主生氣,基本上都是要死人了。坐在弟弟旁邊的張無忌想要起身,被張若虛一個眼神給噔回去了。張無病見父親的這幅樣子,心知今天沒挨頓打已經算是命大了,滿臉羞愧的低着頭,在一干世家子弟的鬨笑聲中快步走了衝去,跑得不見了蹤影。
如果唯山突然在這裡,一定會發現許多熟人,只是他所認識的熟人們此刻卻是靜靜在坐在坐在大廳的最外邊的椅子上,一個個乖乖的不得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大廳裡的會議桌上,幾乎金陵所有有頭有臉的大佬全部都在,所有的話題都在若有若無的提到一個人,甚至可以說是突然出現的一個小人物——-謝唯山。
楊家的名劍山莊是佔據了金陵最大的一處山脈,位於城西的郊區,山脈奇駿,景色優美。只是坐在首座的掌門人楊忠楊老爺子的眉頭擰得那麼緊,一雙手若有若無的敲着黃花梨木長桌。噠噠噠,噠噠噠,每一聲響起,眉頭總是再擰緊一份。
楊老爺子試過唯山的底子,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那時絕對可以確定他只是擁有一點武功而已,至於仙法,怎麼可能,他可是連內力都沒有啊,難道連老爺子看走眼了?
張若虛押了口茶,笑道:“這段時間,我金陵修仙界算是風起雲涌啊,聽說事情的根源都是來自這個叫做謝唯山的普通人。呵呵,恕我眼界淺,從未聽到過這麼一號人物?不知諸位可有誰認識這位?”
一個穿着休閒裝,戴着一副寬邊金絲眼鏡的中年大叔,擤了擤醒目的鷹鉤鼻,指着自己身後坐着的李啓明和後排的李世民,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李家算是有點了解,這人原來就是個撿破爛的,後來中了蕭家的大獎,纔開始慢慢的發展。只是我堂弟和世民認爲這小傢伙的背景恐怕不是撿垃圾那麼簡單,他隨隨便便就出手了一條龍,這可不是普通門派才能擁有的身家。而且,據我所知。。。”中年男子停頓了一下,四周看了一圈接着說道:“好像那小傢伙的手下人裡面有一位原來是你張家的高手吧,莫非這裡面有我們其他家不知道的事情?”
大廳裡的氣氛有點微妙了,張無忌面無表情的看着李家家主李淵將話題從謝唯山身上引到了薩守堅身上,卻是一言不發,這種場合,沒有長輩的首肯,擅自出頭的話,下場跟自己倒黴的弟弟可是一樣的。
張若虛看到幾位家主投來詢問的目光,笑道:“不錯不錯,那薩守堅原來確實是我張家的人,我家不成器的二子曾帶着家裡的一幫好手前去探尋那小傢伙的底細,結果被對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損失慘重,包括薩守堅換了門庭,跟家那傢伙了。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的很吶。”
坐在楊老爺子右手邊的是一個標準的總裁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標準的國字臉,帥氣的眉宇,估計年輕時也是位帥哥來着。只見他站起來朝着其他三位拱拱手,說道:“對於這個小傢伙的來路,我認爲我們沒有必要那麼刨根問底,聽了剛纔諸位的發言,我只是覺得,這小傢伙確實不簡單,但至少對我們沒有惡意,至少不會主動招惹我們,這都是好事啊。我建議讓咱們這些小輩們多多和他接觸接觸,拉拉關係,如果可以將他拉入咱們這裡面最好,如果他不願意也可以,但一定要讓他明白這金陵還是咱們四家的天下,多餘的人,容不下。”
這番話,聽得張若虛使勁的鼓着掌。“好好好,好的很吶,蕭衍你果然打得好算盤,只是你說拉這小傢伙入我們這圈子,不知是真的往咱們圈子裡拉,還是要往你蕭家拉。”
“你什麼意思?張若虛,話說清楚點最好。”
張若虛若有若無的看了坐在後排的蕭雲雅和楊喬諾一眼,淡淡的喝了口茶,說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說一下,有些敵人是天生的,有些對手也不是等來的。”
“你。。。。。?”蕭衍臉色大變,一雙手怒氣衝衝的指着張若虛。
楊老爺準備讓兩位安靜點,咱們修仙四家,要團結,要團結。這時,管家突然不顧還在進行會議,招呼都不打一聲的跑了進來,見楊老爺子面有慍色,卻是快步跑到老爺子耳畔,低聲說道:“老爺,特使來了,就在山下。”
砰地一聲,楊老爺子一拍桌子,站了起身,對着滿屋子驚訝的人大聲的笑道:“會議結束,羣仙會的特使大人已到山腳下,大家趕緊準備準備,快去迎接特使。你們這些小輩們更要注意一點,在特使面前好好表現一番,這羣仙會的日期將近,你們要多加修煉,不可懈怠。”
不同於這些後輩們略有些緊張和欣喜的心情,其他的三位家主暗暗的交換了一下眼神,心裡不約而同的浮出一個念頭,“今年的特使怎麼比往年提前到了?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確實是出了事情,出了老大的事情,不過跟那位神秘的特使無關,而是一直被惦記的謝唯山同志出事了。絕對是低估了女人吃醋的可能性,病房裡的三位女性自從看了風靈芸的第一眼,就產生了三種不同的眼神,小薇的眼神的就奇怪,有點複雜,看着像生氣,可是看仔細了,又有點欣喜。岳母大人的就簡單的多了,滿眼對風靈芸的警惕和對唯山的不滿,特別是唯山介紹道這位是集團的副主席,還是住在山莊裡後,眼睛裡的怒火都快噴薄而出了。
“女婿啊,女婿。”聽到岳母大人的召喚,還在殷勤的給岳母盛湯的唯山小爺立馬化身搖尾巴的狗狗,屁顛屁顛就滿臉堆笑的蹦躂過來,邊賠着笑臉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媽,你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
岳母大人坐起身來,儘可能柔聲的說道:“女婿啊,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媽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這身子已經好了,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這出院了後啊,我打算跟你們一起住在山莊,享受享受一下那個叫什麼來着,對,世外桃源的日子,而且,媽還能順便照顧照顧你們,你看行不行啊。”
唯山敢說不行嘛,他只是奇怪,岳母大人前幾天不是還一個勁要在市區裡給買個小別墅嗎?自己明天就準備辦這個事兒了,怎麼這會兒突然換想法了?不過,甭管怎樣,自己只要順着岳母的意思來就行了。
只是,自己還沒點頭。老婆大人就發話了。“媽,你不是說好的要個別墅住嗎?怎麼好端端的又要和我們住一起了,您那別墅不要了?”
岳母大人尷尬的一笑,心裡卻是將紫煙罵慘了。“傻妮子,我要是不跟你們住一起,盯着這狐媚子,你的莊主夫人的位置還能保住嘛。我可不是不信任女婿,誰叫那狐媚子長得那麼好看呢?”
唯山到底是岳母大人的貼心小棉襖,立馬接過老婆的話繼續說道:“多大的事兒啊,媽願意住哪裡就住哪裡嘛,咱不差錢。住山莊不是挺好的嘛,都依您的。”
旁邊的老婆大人美目流轉,玉手已經不知不覺得抵達唯山的下腋處,輕輕地旋轉360度,唯山悶哼一聲,依舊帶着笑臉的讓病房內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他對岳母大人的絕對殷勤。至於老婆大人給的那點痛,那算什麼?有句話說得多好啊,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正所謂倒黴的時候看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張無病衣衫不整的從一處熱鬧的酒吧裡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嘴裡叼着根菸,看見眼前礙眼的垃圾桶,一腳將其踢得老遠,垃圾桶裡面的各色垃圾漫天飛舞,旁邊的穿制服的保安敢怒不敢言,心裡都知道這位張二少爺定是在家裡受了氣,出來發泄來了。
“你們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都給我去死吧,去死吧。”張無病踩着垃圾桶的蓋子,看着黑漆漆的月色大聲的喊着,酒吧門口的所有人都只是乖乖的把頭低着,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擾了這位二少的興致。
只是張二少的喊罵聲沒持續多久,就停住了,不知從哪裡衝出一道白色的光影衝着張二少劃了過去,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張無病的右胳膊莫名的齊根斷掉,似乎是被那到白色的光影斬斷。
與此同時,夜空中響起了張無病淒厲的哭叫聲,一顆最亮的星星照了出來,照在張無病回身打滾的身子上,斷臂處洶涌噴出的血在地上凝成了一顆狼頭的圖案,伴着那耀眼的星光,詭異無比。
那顆星,懂星宿的人,管它叫做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