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老怪道:“此人雖然機智深沉,但絕非奸狡無恥之輩,跟着來的,只怕是聞訊趕來瞧熱鬧的。”
他果然不愧是武道界中的老手,猜的果然不錯,這一片人羣中,除了有呂氏家族的兩位管家,一個僕人與一個劍童外,其餘的數百餘人,果然都是自附近幾大國度中,連夜趕來的觀客。
這些長途跋涉來到這裡,自然是要瞧瞧這一劍就擊敗白水國第一強者——神槍,獨孤雲的少年英雄,一身修爲,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但他們更想知道的,是這個少年,能不能再將這排名還有獨孤雲之上的——逍遙劍,呂飛擊敗?
呂飛目光銳利,眉宇間帶別人難以忍受的傲氣,一身錦衣,更是異常華麗惹眼。
夕陽將他身上的金花,照得閃閃發光,他面上亦是容光煥發,自劍童手中接過寶劍,大步而來。
李傑緩步而出,抱拳含笑道:“李傑候駕。”
呂飛爲人傲氣,一般很少與人說話,但當他的目光瞧向李傑時,也不禁露出讚賞之色……
天水老怪與無虛子身爲比斗的公證人,兩人短短几句話,便作了交待,這時人羣中已傳出一陣陣竊窗私語。
“人的名,樹的影,無虛子、天水老人兩位老前輩,身爲十強之二,威鎮天下,那是名不虛傳,卻不知他們和這位姓李的少年有何關係?”
“那邊就是近日方出山的六道弟子,六道傳人,果然非凡,但看模樣他們也與李少俠關係非淺。”
“此子突然橫空出世,他到底是誰?來自那裡?又師承何處?”
直到此刻,武道界中,除了極少數人外,其他人,並無人知道李傑的來歷,只知他修爲甚是驚人,如此一來,那些人自然不免紛紛猜測。
呂飛緩緩道:“接得神槍獨孤兄的飛鴿傳書,說道李少俠一身修爲已通神,武道界得見新星,呂某實是不勝之喜。”
李傑道:“不敢。”
呂飛道:“呂某年幼之際,曾聞祖師預言,武道界百年之後,將有神龍降世,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本人一直以爲,所謂的神龍,就是指我呂飛,但今日見了李兄,呂某才知道人外有外,天外有天,不知道讓方逸羽一直忌憚的人,是不是就是…”
李傑微微笑道:“不敢,李某人是暗中與方逸羽鬥了幾場,但還談不上讓他忌憚。”人叢中發出一片稱呼,其中竟然還有女子的口音。
呂飛沉靜的面容上,亦自泛起微笑,道:“舍妹猜的果然不錯,看來李兄今日少不得又要多件麻煩了。”
李傑奇道:“此話怎講?”
呂飛笑道:“舍妹一直便對傳說中敢和方逸羽作對的那人,崇拜不已,是以今日定要逼住我來問問李兄,李兄若真的就是那個讓方逸羽一直忌憚的人,舍妹便要……”
話猶未了,人叢中已掠出兩條人影,雖是紗衫蒙面,男子打扮,但眼波明媚嬌因嫣紅,明眼人一望而知,乃是女子改扮而成的……
她兩人一個白衫,一個紫裙,掠到李傑面前,只是紅着臉望着李傑癡笑,也說不出話來。
呂飛指着白衫少女道:“這就是舍妹呂清清,她聽聞李兄性喜白色服飾,所以她自己也改變了喜好,整天都穿着白衫、白繡、提着白劍,到處找人比劍。
另一位乃是當今嘉陵國大帝最寵愛的小女兒——夢鷂公主,她兩人不但想見見李兄,還想問李兄要件東西,以作紀念。”
羣豪見得惡戰之前,突然插入了這一段又可流傳江湖的韻事,都不禁拍掌大笑起來,面對這種請求,就是以李傑的自命風流,臉部也不禁有些紅了。
他囁囁着望着站在自己旁邊的雲無紫一眼,不知該說什麼……
呂清清、夢鷂公主兩女人瞧着他微紅的玉面,那瀟灑中微帶差澀的神情,委實容易令少女動情,兩人目光更是熾熱,竟突然竄過來……
一人扯住了他一隻手,將兩張紅潤小嘴,紛紛湊到了他的臉上,狠狠香了一口,隨後又若無其事,嬌笑着奔了回去……
李傑再也未想到這兩個少女竟然有如此大膽,又不禁爲之怔住,卻不知這些世家的千金小姐,仗着父兄餘蔭,自是嬌縱成性,那是尋常女子可比。
像她們這樣的人,平日閒得無聊,就挖空心思,想些新鮮的玩意兒來消遣解悶,來爭奇鬥勝,只要她們興致來了,很少有什麼事是她們不敢做的,何況她們能親吻李傑,除了一種對英雄的狂熱崇拜外,還有向別人誇耀之意。
驚笑、拍掌聲中,呂飛抱拳苦笑道:“舍妹無札,但望李兄切莫見怪,此刻便請方兄賜教。”
李傑定下心神,抱拳道:“請!”
只見呂飛左手已多了柄若有若無的兵刃,右手卻持着一柄精光耀眼的奇形短刀,形狀看來奇怪無比,不知這在武道界少見的兵刃,他到底要如何運用。
呂飛手中的兩件兵刃,看來雖有些短小,但李傑瞧在眼裡,他卻絲毫不敢大意,只因他深知這兩件兵刃越是短小,招式便必定越是兇險……
但聞呂飛輕叱一聲,身形半俯,四下游走,突又輕叱一聲,左手拐平推,右手刀自拐下突出,一溜白光,直取李傑腰肋。
這一招毫無出奇之處,只是快得異乎尋常。
李傑身形微閃,呂飛長劍急轉,橫刺而出,一招過後,他手中的劍,已化作一團瑞光,劍影與夕陽光輝相映,不但將劍光映得刺人眼目,也將他滿身錦衣,映得閃閃發光,兩下交映,更是教人無法逼視。
羣豪但見一團光影圍着李傑滾動,哪裡能辨得出呂飛的身形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