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面對着依逝水,直言相勸。
依逝水頓覺心涼……“爲什麼?”
心涼之後,她的情緒一點點的燃燒,旺盛。
她盯着陳立,問出了心裡頭、壓抑了許久的疑問。
“道哥爲什麼這樣對我?我、我只是想幫忙,想做事,爲什麼道哥一直不肯見我,現在還要趕我走?”
陳立曬然失笑,他知道依逝水會這麼想。
“你爲什麼要攙和進公司的事情裡?有了那筆錢,足夠讓你在家鄉照顧好小的,安安穩穩過曰子多好?我們都是爲了錢、爲了走捷徑,還有的爲了討生活。你爲了什麼?出門打工的,不都是想着賺到差不多的錢了就回家裡安穩過曰子嗎?”
陳立說着,臉色故意變的嚴肅了些。
“你爲了什麼?你在這座城市呆的時間很短,所謂繁華對你的影響還很少,生活模式的依賴姓也還沒有形成,你爲了什麼?”
依逝水默不作聲。
陳立料想她是說不出什麼話的。
“機票已經訂好了,你直接回去。將來在家鄉如果需要用錢的話就給我電話。”
沉默。
依逝水仍舊維持着沉默。
當黃燈閃爍、綠燈亮起的時候。
依逝水剛準備開口,車子驟然起步。
她的身體被帶的後仰,原本欲說的話頓時沒能開口。
陳立加快了車速,一路超車,一輛輛汽車都被他遠遠甩到了身後。
紅燈路口的時候,只要前面沒有車擋道他就直接闖了過去。
“紅燈……”
依逝水說了半截,無話可說。
“罰點錢就罰嘛,扣分讓社團兄弟拿駕駛照去扣。”
陳立只想快點把依逝水送到機場,然後把她送走。
看着依逝水穿着白色長裙的模樣,總讓他想起一年前,那個對世事一無所知的模樣。她其實幫不上什麼忙,如徐紅所說,除非給與她異能。但是,得到異能她又有勇氣戰鬥嗎?
陳立不以爲然。
“我想賺錢!”
依逝水眼看車子越開越遠,已經駛過指向機場方向的路牌,她終於無法沉默,她不願意回家。
“要多少,自己填數字。”
陳立甩手把一疊支票丟到依逝水身上。
依逝水作聲不得。
車子停在機場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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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陳立下車。
然而,依逝水卻許久都沒有開門走下車。
陳立點燃根小雪茄抽着,自顧走進機場裡頭買水。
他不着急,反正距離飛機起飛時間還長。
依逝水說不出什麼的,只要被推了回去,她應該不會有勇氣第二次過來。
陳立拿着兩瓶水走出機場的時候,驟聞蝙蝠引擎發動的聲音。
他愕然。
緊接着快步奔向蝙蝠的同時口中叫喊——“停車——你……”
車子發動,飛快的順馬路駛遠,陳立追了幾步,徒然駐足。
白色的蝙蝠已經駛上離開機場的公路,化成一條白色的流星徑直消失在陳立的視野盡頭……陳立擡着的手,猶自沒有放下。
機場門口出入的人,都用詫異的眼神打量着他。
陳立進機場買水的時候,他知道依逝水還在車裡,不知所措的想着該怎麼辦。
他萬萬、萬萬沒有想到!
依逝水最後想出來的是這樣的辦法,開着他的車走人——開着他的走人!
就這麼開着他的走人了……陳立無語的摸了把木然的臉。
“這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辦法真只有你想得出來……”
陳立想起一年前,在這裡。
安怡試圖送一個名牌大學生走,結果失敗了。
一年後的今天,還是在這裡。
他試圖送一個女孩走,結果也失敗了。
陳立坐上輛等客人的藍牌車。
那司機笑着說。
“蘭博基尼蝙蝠我可不一定追得上啊。”
那司機看着陳立下車,看着他追車,看着車走。
隱約猜測是吵架的情侶。
“我想她不怎麼會開車,跟到紅燈。”
“好咧。”
司機連價錢都不提,因爲沒必要,那種車就是身家的象徵。
桑塔拉駛上馬路,追着白色蘭博基尼蝙蝠去的方向追去。
車子追了五分鐘,還是沒看到蘭博基尼蝙蝠的蹤影。
“開挺快的啊……”
陳立不由感慨。
這司機的時速已經上了一百二十。
機場的一段路都是快速道,基本沒有紅燈。
司機有些興奮。
因爲追趕的不是普通的車,也因爲載着的客人不一般。
他很快把時速提高到一百五十。
車子仍舊行駛的很穩。
“我草……開飛機啊——”
司機突然盯着後視鏡,叫喊了聲。
陳立從車裡的後視鏡中,看見後面一輛黑色的轎車飛快的追上來。
他如司機的念頭一樣,只看追趕靠近的速度就能判斷出後面那輛轎車的時速超過兩百六十。
轉眼工夫那輛車就超過了桑塔拉藍牌,又一會工夫,就連那輛車的車尾都見不着了……“不要命了這人!”
司機目瞪口呆的看着時速表的一百八十。
這是這車的極限了,再快車身就會打飄。
‘開飛機……’
陳立不由自主想起徐紅說過的,陳依開車如開飛機的事情。
“改裝車。”
藍牌司機一語斷言。
陳立也認同,普通的奔馳上不了這種時速。
當藍牌車終於見到蘭博基尼蝙蝠的時候,距離紅燈的路口已經不遠。
陳立看着他自己的車在依逝水的艹縱下車身擺動着慌忙剎停,然而過高的時速並非依逝水這種沒有開車經驗的人能夠預料。
蝙蝠猶自前衝着滑行,終於、還是輕輕碰上了前面等紅燈的一輛奔馳車的車尾。
車裡的依逝水怔怔了會,連忙停車,開門,走到牽扯駕駛門邊,說着道歉的話……藍牌車剛挺穩,陳立就丟下兩百塊錢,開門出去。
“車的真不錯。”
那司機笑着收起錢,欣然接受了陳立的稱讚。
陳立徑直走上前,站在依逝水身邊的時候,發覺是他的依逝水連忙低下頭臉、自責又愧疚。
她是沒有車牌的,只跟社團會開車的人學過,沒有什麼上路經驗。
在機場時,她想不到辦法,只是不想回家鄉,於是就開上陳立的車走。
結果,現在碰了別人的車尾。
奔馳車的車窗已經放下。
陳立看見開車的人果然是陳依。
他身邊還坐着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的眼睛,透出一種十分奇特的力量。
讓陳立感覺壓抑、也感覺不舒服。
而小男孩看着他的時候,眉頭也微微皺起。
依逝水連忙又抱歉的說了句。
“真的很對不起,我不太會開車。”
陳依淡淡然說了句。
“小事。就綠燈了。”
“可是……”
陳立拉了依逝水,衝車裡的陳依笑說了句。
“修車的費用……”
“不必了。”
“好,我也不羅嗦,給你添麻煩了。”
陳立拽了依逝水坐回蝙蝠裡。
碰撞很輕微,兩輛車的車漆都看不出來有痕跡,剛剛碰上而已。
“道哥,對不起,我……”
“你把蝙蝠的處身給破了,打算怎麼賠?”
陳立扣上安全帶,笑着說着,綠燈亮起。
陳立鼓足了勁,準備體驗一把陳依開的飛機。
然而,前面的奔馳車起步卻很平緩。
駛過紅燈路口後開的也不快。
依逝水怔怔在車裡,心裡愧疚自責不已,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一個路口的地方,陳立見陳依慢慢開車,遍駛進左轉的路口。
綠燈的時候,蝙蝠迅快的掉頭,繼續開往機場方向。
依逝水連忙哭着抱着陳立胳膊求着。
“道哥你別趕我走,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你在這裡能幹嘛?你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我、我可以在酒樓幫忙……”
“那種差事大把人做。我明白的跟你說了吧,打、你不能打,學不了秋瀨;管理大賬目的知識你沒有。有忠心有用?專門幫忙背黑鍋嗎?就算脫了衣服到夜總會接客,也不差你一個!”
依逝水哭的連連抹淚。
哭的陳立險些心軟。
“道哥、我、我不想回去,不管能在這裡做什麼,我只想在公司跟大傢伙一起做事,只想給你幫忙,你如果嫌我沒用,我可以去學習,我學公司需要的知識,我一定會學好的……求求你不要趕我走……道哥——我喜歡你,我只想幫你!”
陳立靠邊停下了車。
打開了車窗,抽着小雪茄,聽着依逝水哭泣的哀求。
她說了。
陳立本來料定她不會說出來的。
結果她還是說了。
是的,這就是她一直留在公司,從家鄉回來勝震市的理由。
“依逝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除了外貌和一顆真心外,其它方面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因爲這種理由捲進社團的事情,很不明智。也沒什麼意思,你硬留下能怎麼樣呢?這種事情沒道理可講,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你不甘心的勉強掙扎,不顧一切,結果能換來什麼?說難聽點,你最多不過在我某天獸慾衝動的時候變成泄慾的工具,我實在不想當初幫你變成了害你,也不希望對於你單純的感情帶來那種傷害。”
“道哥,我寧願當撲火的飛蛾,也不願意當永遠見不到火光的飛蛾。在社團的弟兄們都是不願意過單調、枯燥的平凡生活。我過去不了解自己,可是、可是在老家的時候,我才明白,我也不想過平淡的像白開水一樣的曰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