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
“世子爺,你要找的人現在沒了線索,實在是這人海茫茫,那人要是有心躲避,屬下也有心無力啊!”
一箇中年男人面帶苦相,對着華貴牀頭上的郡王世子稟報道,一個路過的少年,穿着普通,容貌清秀,這樣的人滿大街隨便一拉就是幾十個。至於從茶樓裡面出去,當時的情況那麼混亂,衆人的目光都放在世子身上了,誰還有精力去注意一個少年?
“少廢話,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對了,他身上帶着一塊玉佩,說自己是蘇家的庶出少爺,雖然本世子知道他在撒謊騙人,不過他一定和蘇家的人有些關聯。你從這方面下手,找不到人就別來見我!”
張明瑞冷冷地開口,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異樣的羞惱,小腿部分還在隱隱作痛。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給救了,還被對方如此輕慢羞辱,他心裡就是滿腔的怒氣。最可恨的是,那臭小子還把自己身上的東西搜刮一空。當然,爲了自己的臉面,張明瑞是不可能把這種丟臉的事情說出來的。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臭小子,以報今日之辱!
“阿嚏!”
“誰在想本姑娘了?”揉了揉鼻子,白蘇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用冷水洗了把臉。小烏正興高采烈地在廚房忙活呢,阿景倒是很吃驚,家裡怎麼忽然多了一個人。
“她是掌櫃的家裡的丫鬟,今天只是過來幫我忙而已,你也知道你姐廚藝不太好,偶爾還是要給你吃一頓好的嘛!”。
自從被虞夫子收爲弟子,白流景是徹底信服了自家姐姐,基本上白蘇說什麼,他都不會去懷疑了。就算是心裡真的有想法,他也乖巧的不會多問,在白流景看來,姐姐是不會害他的。有些事情姐姐不方便說,他也不會勉強。那麼,就算是裝傻,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得不說,這孩子經歷了那麼多,倒是有些小心計了,白蘇很滿意看到他這樣的轉變,巴不得他越來越腹黑纔好。
“小烏,你們家少爺平日裡都在什麼地方?我要是有事情要找他,該去哪兒?”
“啊?小公子你要去找少爺嗎?少爺平時都要出去巡視蘇家的產業,不過小公子你有少爺的玉佩,只要去國色天香坊拿去給管事的人看了,他們就會立刻通知少爺的。”
“是嗎?既然如此,小烏,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國色天香坊,白蘇坐在瀰漫着淡淡花香的客廳裡面,喝着丫鬟倒上來的茶水,靜靜地等待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失,白蘇卻是絲毫急躁之心都沒有,她在想着,到底要怎麼應付蘇雲軒那個狡猾的狐狸。
腳步聲響了起來,房門被打開,蘇雲軒那熟悉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她面前。揮手示意了丫鬟小廝們退下,蘇雲軒這才露出了慣有的笑容開口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現在就跑來了,怎麼,莫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語氣雖然輕柔,白蘇卻是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就是他蘇大少忙得很,要是她說的事情不重要,以後就別來找他了。客廳裡面的閒雜人等已經被蘇雲軒支開了,白蘇此時此刻也沒有了顧忌,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蘇少爺,我今天來這裡,是想找你合作的。”白蘇指了指身邊的兩盆,花,沉聲道:“不知道這個在你們拍賣行,能否賣出一個好價格呢?”
漫不經心的目光一落在那兩盆、花上面,蘇雲軒臉上的神色頓時微變,有些急切地走上前去,驚訝地叫了出聲:“居然是蕙蘭水晶和牡丹御衣黃!”
蕙蘭是蘭花種的名品,然而水晶蕙蘭卻是可遇而不可求,它葉面上的水晶紋造型,頂部似鵝頭,形態飄逸。然而卻極爲難種,整個雲州一年能夠孕育出個七八株都算是罕見了。
而“御衣黃”則是傳統黃牡丹品種,其花朵呈荷花或桔花形狀。黃牡丹本來就十分稀缺,除了有“花王”之稱的姚黃外,“御衣黃”可稱得上此係列中的上品,富貴人家以千兩白銀而難求一株。就連蘇雲軒長這麼大,也只看到過一株長成的“御衣黃”,而且,那還是蘇家上供給朝廷的貢品。
御衣御衣,這種名稱的東西,除了皇室,又有誰能夠擁有得起呢?
這兩株花苗雖然還未長成,但是已經度過了最容易折損的幼苗期,只要精心呵護,等到花期也不是難事。而這等珍品,白流蘇一下子就拿出了兩株,怎能不讓蘇雲軒覺得驚訝無比?
“我聽說虞世南虞夫子最近收了一位白姓弟子,在拜師禮上就送了他一株十八學士。聽說那盆十八學士乃是深山之中所得,在八月份便含苞欲放,虞世南對這株十八學士可謂是愛重非常,對於那個新收下的弟子更是十分喜愛,甚至推薦他進了州學。”
蘇雲軒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地開口道。
“蘇少爺可真是消息靈通,不過這件事情在雲州幾乎沒人不知道的,虞夫子看重家弟的品性和才學,自然也願意提攜,那十八學士,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白蘇微微一笑,她知道蘇雲軒是在打聽這兩株花的來歷,而且心裡對她必然有所懷疑。
若說深山之中有一株十八學士,雖然驚奇但是也能夠接受,可是一個地方,不可能同時生長三種不同種類和習性的植物吧?想到這裡,蘇雲軒眼神暗了暗,瑾琛只是聽她說了一句喜歡,就無聲無息地將自己家傳的羣芳集送給了她。而最讓他吃驚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居然能夠拿出三株珍品,這代表了什麼?
他有查過白流蘇的身世,可以說是無才無德,名聲也不好,更沒有她會種花養花的傳聞,更何況就算是名貴花苗也是價值千金,以她的身份能力,根本也買不起。莫非,此女有什麼養花的秘法不成?亦或是,在她背後,也許藏着一個堪比流風先生般的隱士高人。
不管是哪一種猜測,對於蘇雲軒來說,都有無比大的吸引力。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狂熱和野心,最終漸漸地變成了冷靜。
“明人不說暗話,白姑娘想怎麼和我合作呢?”
而白蘇卻是將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底,心裡到底對此人高看了幾分。他有野心,卻不是心思惡毒之輩,自己今天前來,的確是冒了很大風險的。而在白蘇看來,很可笑的是,她所依仗的,居然是那個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的冤大頭瑾琛。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男人的存在,蘇雲軒根本不可能正視自己,甚至還給她一個機會。
“這兩盆、花,包括那株十八學士,在三個月前,其實都只是坊市裡面被人扔掉的枯苗而已。”白蘇的一句話,成功地讓蘇雲軒臉上的沉穩破功,雙目灼灼地看着她。
“我並不是什麼花匠,只不過得了一些奇遇罷了。我和弟弟的確是聽了人說雲霧山深處有奇花,爲了能夠打動虞夫子,便冒險進去尋找了一番。當然這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在回來的路上,我們無意間救了一位在山間打獵受傷的老人,卻沒想到,這一時的善舉,卻得到了一個機緣。”
“詳細的經過請恕我無可奉告,而我會的,只是將即將枯死的珍貴幼苗救活。不過,這其中的機率卻並不高,十之有三就算是極限了。那位老人告訴我,植物和人一樣也會生病,花匠們也許熟知植物的習性,然而到底不知道其中的病因,就算是知道了,也找不到應對挽救之法。”
“說白了,我就是個給植物治病的大夫,能不能救活,就要看植物的受損程度。蘇少爺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如今我的情況,我缺錢,可是偏偏我一個女子身無長處,無奈之下只能冒險一試。”
“你倒是誠實,不過,你不怕我起了殺心,奪了你的秘法嗎?”蘇雲軒眯起眼睛,身上更是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我當然怕,不過既然決定來找你,我自己也會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如果今天我不能走出你這個大門,相信明天整個雲州都會有這救活瀕死名花的秘法了。我一個小小女子能夠造福整個花卉界,流芳百世,就算是死了,也不虧。反倒是蘇少爺您,估計會遺臭萬年,得不償失了!”
白蘇笑米米地開口,絲毫不懼怕蘇雲軒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她是死過一次的人,更沒有面對所謂身份強權就惶恐不安的心,這些所謂的王八之氣,抱歉,對她來說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是繼續維持蘇家一家獨大的局面,甚至在以後更加的名聲顯赫,還是讓這珍貴的秘法變得一文不值,將蘇家拉下神壇,一蹶不振。相信無論是誰,都只會選擇前者。而且,蘇家不但不敢對她有什麼心思,反而要想法設法地保護她,拉攏她,免得被別的勢力給挖走了。
“不過,我既然第一個來找的就是蘇少爺,自然也是相信以蘇少爺的人品,斷不會做出那種無恥之舉。蘇少爺,您說是不是呢?”
“好,好,好!白姑娘的聰慧機敏,蘇某甘拜下風!”蘇雲軒臉上的神色劇烈地變換着,最終便只剩下了那慣常的溫和笑容,看着白蘇的眼神倒是真正的充滿了讚賞。這個女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心計,竟然讓他也奈何不得,最終只能被她牽着鼻子走。
想想她一介孤女,以一己之力,不但走出了寄人籬下的劉家,還讓自己的弟弟在無法參加鄉試的情況下扭轉局面,讓虞世南收他爲徒,進入州學。他除了驚歎之外,心裡更是有了一份瞭然。難怪以瑾琛的心性,居然會對她另眼相待。
“能夠和白姑娘合作,是蘇家的榮幸。我們蘇家願意提供花苗,每株經由白姑娘的手拍賣的名花得來的利益,我們五五分成,且每年送白姑娘一萬兩銀子作爲報酬。當然,白姑娘你也必須保證,只能爲我蘇家所用。否則的話,我們蘇家,倒是不介意動用一些手段。就算白姑娘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你的親人,總不能隨着白姑娘你枉死吧?”
蘇雲軒將主動權交到了白蘇手中,救活名貴花種枯死花苗的能力,哪怕只有十之有三,也代表着巨大的財富。甚至,讓蘇家的國色天香坊立足整個大晉朝也不無可能。蘇雲軒有野心有能力,他看到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雲州。
不過,不只是白流蘇可以威脅到他,蘇家,也不是她能夠予取予求,兩面三刀的!
“這是自然,小女子雖然愛財,可是卻惜命得緊。”白蘇心中一緊,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她看起來似乎佔了上風,而實際上,她所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一家人的性命。蘇家沒必要和她鬧得魚死網破,雙方互惠互利,這是最好的選擇。
蘇家需要的是名貴花種給他們帶來的聲勢和威望,白蘇需要的是錢和低調,雙方合作愉快,很快就簽訂了合約。白紙黑字,小心地將它放進了懷中,白蘇悄悄地舒了口氣。
“這兩株花就留給蘇少爺了,對了,我們家小,養不起丫鬟,蘇少爺的人,還是自己帶回去吧!”白蘇說的,自然就是小烏了,她可不想留一個殲細在自己身邊,趁着她對小烏還有點好感,別鬧的最後相見兩生厭。
“你是指小烏那丫頭?呵呵,白姑娘不用擔心,小烏不是我蘇家的下人,而且,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並沒有指使她對你做什麼事情。小烏性子憨厚,是個孤女,因爲曾經救過我一次,我才把她帶到了府上。你也不用懷疑,我本來就是看在瑾琛對你另眼相看的面子上,才讓她過去照顧你的。並不是想要在你身邊放什麼探子,那笨丫頭也做不出來。現在既然你已經和我合作,那就更應該把小烏帶在身邊了。小烏天生神力,會一些拳腳,有她在,你也安全一點。”
蘇雲軒笑着解釋道,眼神之中更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暖意。很顯然,小烏在他眼中的確是有幾分不同的。白蘇淡淡地挑了挑眉,老實說,她也並不討厭小烏,既然如此,就信他這一次。
“那好吧,我就先告辭了。”白蘇點了點頭,這才起身離開了。
就在白蘇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客廳,一箇中年男人的身影頓時出現在蘇雲軒面前。
“少爺,真的就這樣讓她走了嗎?”
少了索上。“當然,難不成你還真想讓名貴花種變得一文不值?這女子不容小覷,她的心計和手段,比起男人也不遜色。更何況,她是相爺看中的人,與她交好,對我們蘇家來說只有好處。本少爺倒是有些好奇,明明就是一個聲名狼藉,莽撞衝動的丫頭,得了什麼奇遇,難不成連性子都變了?除非以前她都只是在假裝,只是,就算是這樣,也用不着自毀名聲吧?”
蘇雲軒是真的疑惑了,他居然看不懂白流蘇這個女人的用意,心裡對她也更加的多了一分忌憚。
白蘇要是知道,蘇雲軒居然會這樣想的話,估計只會仰天大笑得意一番了,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會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白流蘇呢?而這種種前後矛盾的個性表現,反而讓她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陰差陽錯的,居然讓蘇雲軒覺得她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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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天香坊要拍賣一株水晶蕙蘭和御衣黃牡丹,最近在雲州城中,可謂是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當別人都爲之趨之若鶩的時候,白蘇卻是在想着多來一些冤大頭,而自己會得到多少銀子。蘇雲軒不是傻子,這兩株花的風頭,至少三個月內不可能再推出新品了。
珍貴的東西出現的太過頻繁,誰都會對此產生懷疑,蘇家雖然在雲州花卉界是龍頭老大,可是總會有更有權勢的人出現施壓。再加上白蘇也說了,她的能力也最多是十之有三,蘇雲軒心裡有譜,不會什麼普通的品種都交給她,非名貴種類她是不會出手的。
開玩笑,白玉葫蘆雖然有此奇效,損失的卻是她的精血,雖然老天給了她一個金手指,卻並不是無所不能,隨心所欲的。錢這東西夠用就行,她心不大,只要無憂無慮過日子就行。而且,那些珍貴的名品也不是那麼好找的,蘇家那邊也只有出現花匠無法解決的問題纔會來找她,說起來,她的工作,其實也挺輕鬆的。
蘇雲軒派人給她送來了拍賣會的帖子,白蘇本來也不喜歡每天待在屋裡,倒是很爽快的答應去湊湊熱鬧,見識見識。不過這次,她卻是打算以女裝出現。要知道,上次和那個狗屁世子的事情還沒平息呢,指不定那傢伙還在派人找自己。
爲了以防萬一,白蘇決定未來的幾個月時間她都要恢復成本來面目了。而且,她不需要去當店小二,每天發愁怎麼賺錢,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假,扮成男人。
只可惜,阿景現在每天都要去州學上課,明天也輪不到沐休,不能陪她一起去了。
白蘇從來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既然有了錢,只要是該買的東西,她都不會吝嗇。漂亮的衣衫首飾,只要是個女人都會喜歡。看了看鏡子裡面容貌嬌豔,錦衣華服,神色自信大方的少女,白蘇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自戀地揚起了精緻的下巴,對着空氣拋出了一個飛吻。
“本姑娘就是美啊!”
“哐當——”
“小、、、小公子????你、、、你你你居然是個女的???”
端着水盆的小烏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個性遲鈍的小丫頭根本就沒看出來白蘇的真實性別,那副傻樣,惹得白蘇噗嗤一笑,倒是對蘇雲軒的話相信了幾分。這丫頭除了一張烏鴉嘴,性子的確是憨厚的可以,相處這麼久了,白蘇甚至還在她面前脫過衣服呢,居然一直都把她當成男人看待。
“我什麼時候說了我不是女的?你也快去收拾收拾,馬上就要出門了!”
白蘇點了點小烏的額頭,哼着小曲走了出去,蘇雲軒倒是挺大方的,還送了她一輛馬車,現在她也是有房有車的一族人了。
國色天香坊有專門的拍買場所,一路上過去,坊市的路居然都被堵上了。白蘇再一次驚歎了大晉朝的文人雅士對於花草的喜愛,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次的拍賣會,因爲有了御衣黃的出現,顯得更加隆重了幾分。
“怎麼這麼多人啊?真是搞不懂,那些花真的有那麼誇張嗎?”
“小公、、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花,尤其是牡丹!”小烏同學歡快地開口,很樂意爲某人解惑。
大晉朝以文立國,也沿襲了前朝的風雅,而牡丹爲花中之王,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姚黃魏紫”,然而這兩種名品,在伴隨着前朝姚魏兩家的覆滅之後也消失無蹤了。
就在五年前,一個毫無家世身份的五品小官,就是因爲獻給了陛下兩株極爲罕見的姚黃魏紫,被陛下看重。而那個小官,從此之後更是一路青雲直上,以一介平民身份,短短五年時間,憑着自己的手段,成爲了朝中的重臣,官拜一品丞相!而那人,如今纔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
即使真正有眼色的人都知道,那位丞相靠的多半是自己的能力,然而若不是那兩株“姚黃魏紫”,他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機遇!而從那之後,世人皆知,當今陛下鍾愛牡丹,爲了迎合君主的喜好,王室大臣之流,無不對之推崇百倍,四處搜尋名貴牡丹。只希望能夠如同那位丞相一般,得到一個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這樣一個朝代!白蘇簡直歎服的五體投地,那個丞相大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是啊!聽說那位大人當初還有一個名號,叫做‘牡丹丞相’呢!不過現在可沒人敢這麼叫他了!”小烏吐了吐舌頭,滿臉紅暈,有些激動地開口道。這丫頭,一八卦起來,比誰都厲害。白蘇卻是被她說的有了幾分興致,好奇地看着她。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