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察覺到白無常語氣當中的冷淡和不耐煩,於是站起來,抱着試一試的念頭,把隨身攜帶的申訴材料遞過去。·首·發
白無常隨手接過,然後往旁邊一閃,準備揚長而去。
赫雅心想這樣與地府公差單獨接觸的機會恐怕百年難遇,於是往邊上移動了兩步,仍然擋在它面前。
白無常:“你知道這旮旯每天有多少冤死的鬼嗎?”
赫雅:“我不知道。”
白無常:“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個嚇鬼的數字,看看外面那些滯留不去的老控訴戶就明白,沒辦法啊,如今世道發生了很大變化,傳統的習慣做法不靈驗了,隊伍不好帶了,人心和鬼心都很難測,我們也常常覺得跟不上趟,只好放任自流,按照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對於陽間發生的事,我們概不干涉,而是採取聽之任之的策略,反正人都是要死的,等死掉之後,若是想投胎的話,就必須得到地府來報到,到那時,慢慢再考慮如何修理和治罪。”
赫雅:“聽說有許多邪惡的靈魂並沒有得到應有懲罰,仍在逍遙法外。”
白無常:“這個嘛,有些遺漏也是正常的,地府差人與居民的比例是七百五十比一,不像陽間,許多事沒有‘精’力也沒興趣去做。”
赫雅:“我懇求大大幫忙奪回軀殼,或者指點一條明路。”
白無常:“那個楊天師無論怎麼折騰總有一天要到地府報到,那時必須會受到懲處,你就別‘操’這個閒心了,想幹嘛就幹嘛,做一隻自由自在的殘缺遊魂也‘挺’不錯的,幹嘛一定要回去做人?”
赫雅:“有許多事都放不下,無論如何不甘心。”
白無常:“執念會害死鬼滴。”
赫雅:“大大,在你而言,僅僅只是隨便出手一次,對於我卻是恩同再造。”
白無常:“要不這樣,我寫個條子,安排你投胎去北歐或者北美,大洋洲之類地方,出生在富貴人家,終生衣食無憂,做男還是做‘女’隨便,找那傢伙算賬的事就不要談了。”
感覺有些和稀泥的味道,完全不像是一名地府高級公差應有的作派。
赫雅:“我魂魄殘缺不全。”
白無常:“這個沒關係,可以修補。”
赫雅:“我不想去投胎,只想拿回自己的軀殼,像從前一樣活下去。”
白無常:“按照命數,其實你在前面那次車禍當中就應該死掉了纔對,現在的你做遊魂是很合理的事,別胡鬧了,乖,聽話,我可以親自安排你投胎到這旮旯的貴人家中,下輩子繼承父業做大人物,跟皇帝似的,想有什麼就可以有,家產億萬,口袋裡揣着幾個國家的綠卡,一大串情人外加豪車豪宅和種種想象不到的特權。”
赫雅搖頭:“我相信你能夠保證我來世的幸福生活,但我只想延續從前平淡的生活,做一名小人物也沒關係。”
白無常:“不會吧,這樣的好條件你都不動心,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都想去。”
赫雅:“難道安排一次成功的投胎比驅除一名惡鬼更困難更麻煩嗎?”
白無常:“確實如此,投胎的事我只要寫個條子,你拿着去找投胎管理機構的職員,就可以搞定,很簡單的。”
赫雅:“把楊天師從原本屬於我的軀殼裡趕走,對於您而言,肯定也是非常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