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之上擺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躺椅,巴爾作爲人類曾經在法蘭王國流浪過,所以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一把巴甫洛夫時代的老舊躺椅,椅子本是白堡王宮之中的收藏品,卻被亡靈們一股腦的搬了回來。
巴爾此刻就躺在這舒適的躺椅之上,他本想是坐等好戲上演的,但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等了好久卻沒什麼也沒等到。
這可和自己事先的預計有些出入啊,雖然巴爾對此有些擔心,但也只有那麼一點點。畢竟計劃沒有變化快,事情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出點什麼岔子也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不過躺在舒適的躺椅之中,迎面吹來的是地獄黑夜中那特有的讓人涼爽的寒風,被令人安心的黑暗包圍着。這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巴爾舒展着身體,伸了一個懶腰,隨後又張大了嘴巴:“呵欠,好舒服。”這麼說着,巴爾就閉上了眼睛。
受不了無聊的等待,巴爾就在這城頭之上的躺椅中睡着了。
好一會兒,直到巴爾已經開始做夢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傳的一串高亢的尖叫聲將巴爾陡然的從睡夢中驚醒。
“啊啊啊啊!”
“呀呀呀呀!”
兩道尖叫聲劃破了地獄的黑暗與寧靜,這聲音從遠方忽的就衝了過來,跌宕纏繞着刺入到了巴爾的耳中。
“哎呀呀,這是什麼樣的尖叫啊!”巴爾不滿的坐了起來,掏了掏耳朵說道:“相隔這麼遠也能如此的刺耳,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超難度魔法‘女妖之嚎’吧。”
巴爾眯着眼睛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前方只是一片黑暗,好在這片黑暗無法阻擋巴爾的視線。作爲魔鬼,巴爾能不受到任何黑暗的影響去看清事物,縱然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巴爾也能像在陽光之下一般的視物。但此刻令巴爾煩躁的是他仍然無法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啊,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沒有望遠鏡的世界真可惡,就算是想看看熱鬧都難以讓人盡興。”巴爾懊惱的嘀咕到,不過很快的他就想到了臨時的替換方法,他匆忙向着側後方伸出手問道:“有老鷹的羽毛嗎?快,快給我。快點兒,我急需那個。”
“這……”一直站在巴爾身後的是負責巴爾安全的沙娜恩,她只能象徵性的在自己全身上下掏了掏,事實上穿的像沙娜恩那樣清涼的精靈怎麼都不像是有衣兜才攜帶物品了,所以她只是聳了聳肩說道:“抱歉,實在沒有那玩意。”
“怎麼連老鷹羽毛都沒有?”巴爾皺起了眉頭責怪道:“這可是很常見的魔法材料啊。”
沙娜恩毫無誠意的說出了道歉的話語:“實在是很抱歉啊,因爲不論是地下城還是地獄都沒有老鷹這種生物,而且很久沒有商隊前來交易了,所以我們這兒壓根就沒有老鷹羽毛。不過,主人您要老鷹羽毛幹什麼?”
“當然是施展鷹之銳視了,一直以來覺得這個魔法沒什麼用處所以也沒怎麼精研,沒有材料無法施法啊。”說這話的時候巴爾體會到了書道用時方恨少的懊惱。
鷹之銳視是同公牛之力,貓之優雅屬於同一類型的魔法,這並不是很複雜的魔法,任何一個對魔法稍有研究的魔法師都有能力施展這樣的魔法。這一類型的魔法往往能小幅度的提高受術者在某一方面的能力。而鷹之銳視則正如它的名字一般,能暫時提高的是受術者的視力,它能暫時使得受術者擁有如同老鷹一般敏銳的視力去看清遠方的物體。
事實上這類法術對於能力提高的並不多,所以只是難度僅僅只稍高與入門級的魔法的次級魔法,同時這類魔法對於實戰的用處也並不明顯,所以巴爾一直認爲這些魔法用處不大。即使在婚禮上遭到賽琳娜的圍攻之後巴爾仍然也沒有改變他對於這些低級魔法的看法,當時賽琳娜與她的隊友受到了大量的這類提升能力魔法的疊加,這類魔法雖然單一的用處不大,但當大量的魔法力量疊加起來之後卻能發揮十分恐怖的效果,那時巴爾在敵人團隊的配合前被揍的幾乎找不到北邊在那兒了。
而一般來說施法都是有着材料要求的,比如你如果試圖施展貓之優雅這個魔法,那麼你就必須要有一張貓皮來做媒介幫助你施法。但如果是一名對魔法有着深刻理解,特別是對貓之優雅這法術有過研究與心得的法師,那麼你就能免去施法材料。
巴爾自覺時間有限,就算有空他也是去和穿着總是清涼的沙娜恩玩肉搏去了,那裡會去研究這種他看不上眼的魔法。
不過急得團團轉的巴爾很快的就想到了其他的方法,他對着沙娜恩問道:“巫妖呢?海克福德那死人死到那裡去了?區區一個‘鷹之銳視’應該難不倒他的。”
“大人。”沙娜恩笑着提醒到:“難道您忘記了麼?海克福德大人被您派出執行任務了。”
“是,是啊。”巴爾拍了拍腦袋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呢。唉,沒辦法了。”隨即巴爾便倒回到了躺椅之上:“真無聊啊,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對於女性來說,尖叫有着許多意義,它既能表現出自己的驚恐,又能像同伴發出求救的信號。而且驚叫不但能驚嚇敵人,同時還能爲自己鼓勁打氣。
所以在某些關鍵的時刻,大聲尖叫尖對於女人來說是最合適最聰明的選擇。
知道了這些之後也就不難理解爲什麼尖叫聲從魅魔和小天使艾米利亞的口中同時發出,兩個女人在驚恐之下的高聲尖叫聲跌宕纏繞的劃過黑暗,刺向遠方。
但不論是魅魔還是小天使艾米利亞都不是普通的女人,在發出尖叫的同時她們便同時向着敵人發起了攻擊。
由於是偶遇,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三步而已,一個大跨步並且同時揮拳就能擊打到對方,所以此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放棄了她們擅長的遠距離法術攻擊,而選擇了近戰。艾米利亞將她的聖十字法杖揮舞的呼呼作響,而魅魔的指甲瞬間變成立尖銳的利爪,她如同一隻貓一般靈巧的閃避着艾米利亞的攻擊。
直到此時,兩人的尖叫聲才逐漸小了下來,但卻足夠警示同伴了。
艾米利亞所擅長的是帶有攻擊性的法術,所以在戰鬥中她大部分時間是待在隊伍的最後方,這次撤退也是如此。聽到了艾米利亞的尖叫,天使們紛紛轉過了身子。
“怎麼一回事?”
“有戰鬥?”
“艾米利亞有危險,快回頭!”
天使們紛紛轉身,向着身後不遠處的艾米利亞尖叫聲發出的位置衝了過去。
此時,無法忍受那臭氣的惡魔陸陸續續的掩着鼻子從地下賭廳中衝了出來,他們同樣也聽到了魅魔的尖叫。
“咦,終於有誰對她下手了嗎?真他媽的有膽啊。”
“老子早就想幹一干那個騷婆娘了,要不是錫安那傢伙我早就上了。”
“叫得這麼慘,好像真被強姦一般。指不定那騷婆娘現在心裡多快活呢!”
雖然口頭上這麼說着,但惡魔們全都加快了步伐,早點去排隊也好啊,雖然不能指望其他人能遵守先來後到的順序,但看看也是好的啊。
在這種情況下,惡魔們與天使們在轉角處相撞了。
此時的狀況對於天使十分有利,由於天使們此行本就是來淨化邪惡(殺人放火)的,所以天使們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沒想到的是在惡魔營地轉悠了好幾圈竟然連一隻鬼影子都沒見到,蓋倫無奈的都已經下令回營了。天使們正悶悶不樂的走在回營的路上呢,沒想到最後關頭遇上了敵人。這下好了,總算沒有白跑一趟,天使們一肚子怨氣也正好有了發泄的地方,所以他們二話沒有,拔劍衝上去就砍。
相比起來惡魔就要劣勢一些,衝向轉角處的惡魔心裡想着的全是被推到在地的魅魔與她的尖叫,跑在最前方的人形惡魔甚至已經猴急的把褲子給脫了,他胯下的那處的東西正高高的翹起,照他估計,只要對方不是章魚怪那麼怎麼都會剩下一條路給自己走的。
那裡想到沒看到被推到的魅魔,卻看到了一名漂亮的天使。這名天使有着誘人的曲線,波浪的金髮打着卷垂在肩頭,但最吸引人的還是她嘴角那一抹似有似無的淡淡的微笑。
“挖,怎麼多出了這麼一個天使美女。魅魔你幹嘛變成這樣。”人形惡魔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在一側戰鬥的魅魔。此時他就明白了這天使不是魅魔的新玩法,而是真的。“不好!”二字還沒有叫出口,他就感到了胯下一涼,彌塞拉握長劍的手只是一抖,就把這可憐傢伙胯下那雄赳赳的兇器給繳了械。
“嗷!”隨着這聲慘叫,這場混亂的遭遇戰的第一名傷者的鮮血噴灑了出來。 шωш ☢ttκǎ n ☢¢ Ο
但沒有一會兒,混亂就越發的擴大了。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天使們雖然佔據了一定的優勢但作爲天界的軍隊,蓋倫與他的手下都不太適應這樣的混戰。對於蓋倫來說,他更習慣於在良好的陣型之下的戰鬥,不論是擅長法術的施法者還是擅長戰鬥的戰士,或者是遠程支援的弓手都有他們自己的位置,在良好的陣型之下,縱然是一百人出頭的天使隊伍也能發揮出可怕的戰鬥力。
而此時呢?此時完全就是混亂一片,惡魔不知道從那裡鑽出來的,竟然突然出現在了隊伍的後方,並且威脅到了小艾米利亞。雖然艾米利亞常常聲稱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但天使們仍然習慣把她當作小孩子看待,不論是出於保護孩童的心理,還是出於保護戰友的想法,天使們都義無反顧的回頭發起了猛衝,此時此刻說什麼陣型那可就是笑話了。
蓋倫覺得這不像是在大戰,而更像是兩撥流氓在街頭鬥毆。最令他感到苦惱的是他現在唯有跟着大家一起衝。
如同流氓一般的街頭鬥毆拼殺並非是天使們擅長的,但卻恰巧是惡魔們所擅長的。事實上幾乎惡魔們的每次戰鬥都只有這麼一個命令——“砸碎們!給我衝!”
而今惡魔之中最強的兩個傢伙正懷着火一般的熱情正親切交流呢,自然沒工夫來這裡喊上這麼一嗓子,倒是那名巫妖荷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賭場的地面出口,這名巫妖似乎仍然沒有從荷官的身份中擺脫出來,他大喊了一聲:“有人來砸我們場子了,各位老大們衝上去砍啊!”
“吼吼吼!”
“嗷嗷嗷!”
“砍死她丫的!”
各種各樣的惡魔激動的從賭場中竄出,衝向了天使。從無底深淵中爬出的邪惡生物多種多樣,各種個樣的邪惡被惡魔收攏在一起,現在縱然是潰兵也是千奇百怪。有長着狼頭人身揮舞着流星錘的豺狼人勇士;有長着禿鷹頭人身的禿鷹魔;更有揮舞着大棒的冰霜巨人;有着長着一顆脫了毛的猿猴腦袋,脊椎骨上長滿倒刺的猿魔;還有一隻有着粗段的四肢,但身體部分卻只有一張充滿利齒的大嘴的貪食魔。
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生物接連不斷的衝了出來,隨即便嗷嗷叫的加入到了戰鬥之中。使得場面變得越發的混亂不堪!
此時不論是天使還是惡魔都只能看到眼前的敵人了,她們除開儘快的殺死眼前的敵人之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一時之間殺聲盈野,血流成河。
長劍在黑暗中與各種亂七八糟的武器碰撞着,天使們英勇的揮舞着長劍,他們一邊戰鬥一邊詠唱着聖歌,金色的聖光此起彼伏,恍如是烏雲之中的金色閃電,總在剎那之間撕破這地獄的黑暗,給天使們帶來勝利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