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有些人的心裡直接開始腹誹了,這其中也包括了張小沫、胖姐和蔣欣。她們三個人交換了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生產之後,小九被要求轉到正規的醫院去接受看護,他的丈夫也相當大方地說,“護理費都算在我的頭上,我老婆幫我生下了個大胖小子,我得獎賞她,當然要她住最好的醫院了!”
當醫院方面的人推着擔架來接小九的時候,她的丈夫還在屋子裡大聲喧譁道,“從今以後,老婆你就在家幫我帶孩子吧!錢的問題你不用操心,我能解決。你只要好好在家幫我把我兒子培養成才就行。”
房間裡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句話,包括前來幫助生產的接生婆。當醫院方面的護理人員把小九帶走以後,接生婆走到張小沫她們身邊,“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她看着張小沫、蔣欣還有小胖姐的表情道。
“你們沒有結婚,沒有懷孕,更沒有孩子,所以你們不能理解很多事。”她指了指小九和她的丈夫離開的方向,“這樣的丈夫,在我接觸到的這麼多丈夫裡,算是好的了。”
“這樣也算好嗎?”張小沫、蔣欣和胖姐驚呆了。
“算啊!”接生婆聳了聳肩,“一看你們就沒有見過大世面,我告訴你們,她丈夫絕對算是模範丈夫了,懂嗎?”
“不懂。”三人在心裡納悶,然後送走了接生婆。
果不其然,那天晚上快要到晚飯的時間時,小九給蔣欣打了電話,正式告知蔣欣,她將從鼎鑫辭職。
“我……我還得照顧孩子。”小九一邊打電話,臉上一邊露出了赤裸裸的消極情緒。然而坐在她旁邊正逗着新生寶寶的她的丈夫,完全沒有察覺。
他將小寶寶抱在懷裡,使勁逗着,“咯咯咯,咯咯咯,寶貝兒笑一個!”
小九嘆了一口氣。
“我以前……”她小聲地說着,並且有一些哽咽,“我以前其實很希望我們部門能夠翻身,這樣,我就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跟着沾光。如果真的能這樣,那我就有勇氣告訴我的丈夫,我並不想回家當全職太太。”
“可是現在……”她嘆了很長的一口氣。
“可是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木已成舟,生米成熟飯,以前那些小小的願景,看來我也只能將它們暫時埋藏進心裡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把那些哽咽的哭腔憋了回去,然後換上光明一點的語氣,說,“給你們送上我的祝福。”
“我相信我們網貸部營銷中心會好起來的。”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陽光,像是三月的春天,百花盛開,“到時候,我會帶着我的寶寶,回來看望你們。”
“希望你能……”蔣欣脫口而出之後,又有點說不下去了,“希望你能……”隨後她重新整理了心情,最後說,“希望你能在你的生活中找到幸福。”
掛了電話。
“看!我就這樣失去了一個得力干將。”她回過頭,把氣往張小沫的身上撒,“你到底跟她的丈夫說過什麼?怎麼你去接人一趟,回來以後,他就把小九帶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小沫全身警鈴大作,她不開心,皺着眉頭和蔣欣大眼瞪小眼,“她丈夫這個德行,你不去責備他,居然來責備我?”
胖姐在一邊,看着這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不得已上前當起了和事老,“這件事怎麼能怪小沫呢!”她發自內心地說。
“蔣部長,”小胖姐勸道,“今天,哪怕不是小沫把小九的老公找來,事情也並不會有什麼不同,不是嗎?只要孩子生了下來,小九還是得回家照顧孩子,不能夠再在我們部門做下去了呀!”
“我……”蔣欣的心中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但如果你發覺道她的丈夫有這樣的想法,你至少可以勸勸他。”她心裡的火氣沒來由燒得一下比一下旺,她難受極了,“你……你們先出去,我想在房間裡面一個人靜靜。”
說完這話後,蔣欣擡頭,發現張小沫和胖姐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她忽而就暴怒了,“你們是不聽我這個部長的話了嗎?”她咆哮,“我讓你們出去,你們就出去。”
“蔣欣你發什麼神經呢?”張小沫也來了火。
“你以爲我希望小九走嗎?”她原地踏了幾下地板,心裡面的不滿卻越積越深,“你爲什麼會衝着我發脾氣?你這是吃了火藥了?一點就着?”
“你,你懂什麼!”蔣欣突然跳了起來。
“哎呀你們一人都少說一句吧!”胖姐用她肥碩的身軀擋在了這兩個人的中間,“我們生意都還沒談好呢,而且又損失了一名戰鬥人員,你們現在還要在這裡吵架,有沒有搞錯?”
“還不是因爲她!”蔣欣指着張小沫,“就怪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張小沫真是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就演變成了蔣欣在指責她,“我做了什麼嗎?”她自問。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她大聲叫嚷着。
“哎呀……哎呀小沫。”拉住了張小沫,小胖姐一個勁兒地勸,“你就不要和部長置氣了,乖,快點出去,聽話啊!”
小胖姐噸位大,力氣大,輕輕一推,張小沫就往後退了三步。
“你幹嘛啊!”張小沫當真是來氣了。
“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她直接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蔣欣,你是對我不滿嗎?”
“哎呀……怎麼就突然吵架了呢?”
一直站在臥室門外的禿頂叔叔走了進來,他自覺自願地也當起了和事老,“我覺得這是個誤會,蔣部長她的心情不好,所以講話沒有遮攔。小沫,你給蔣部長道個歉,然後就出去吧。”
“我道歉?”張小沫覺得真是無妄之災從天而降。
“小九姐的老公又不是我幫忙找的,她嫁給了一個這麼奇葩的人,關我什麼事,爲什麼要我道歉?我有什麼歉好道的?”她望着屋子裡的幾個人,“你們突然聯合起來把氣撒在我的頭上,爲什麼?”
她忽然覺得屋子裡的人都很陌生,“我今天做錯了什麼嗎?”她接着問。
房間裡的三個人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雙張小沫覺得特別陌生的眼神,盯着她……好久好久,直到空氣裡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