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女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輕舞將碗裡的藥汁喝乾淨,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殆盡……
“藥……你都喝完了?”
艾琳娜急促地喘息着,她捂住脣,眸中聚集着淚花,她緩緩地將眸子移向輕舞身旁一臉森寒的霍承希。
霍承希走向艾琳娜,黑眸攝住艾琳娜驚慌的眸子,他居高臨下地瞪着她,恨意在黑眸裡積聚。
“你這麼驚慌做什麼?”他厲聲斥問。
艾琳娜一直在顫抖,深吸了一口氣,美眸不敢望向霍承希,將目光落在了躺在牀上的輕舞。
“我……我只是擔心,藥有問題。”她的聲音很輕,微微顫抖。
輕舞放下碗,擡頭望向霍承希的背影,看見霍承希薄脣勾起一抹狠鷙的笑,她感到身子不由一寒。
到底怎麼回事?這藥有問題嗎?
霍承希猛然揪起艾琳娜的手腕,脣角的弧度極其陰寒,艾琳娜皺着眉,瞳仁竟是一陣收縮,“kyle,你放手啊,你抓得我好痛!”
輕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看着被霍承希怒瞪着的艾琳娜,這屋子裡到底住了多少女人,圍繞在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一個又一個……
“痛?你還知道痛嗎?”霍承希冷哼一聲,大手甩開,艾琳娜險些摔倒,他雙手後背,厲聲責問,“你要是知道痛,就不該偷偷摸摸地在湯藥裡下毒!”
艾琳娜臉色堪比白紙,“我……我沒下毒,我就是一時怨恨,才吩咐管家在藥裡放墮胎藥,但我始終覺得不安,所以我才趕來阻止。”
墮胎藥?
輕舞一驚,手裡的碗砰一聲落地,幸好鋪着地毯,只是星星點點的藥汁濺落在地上,還是滲了一大片污漬……
心,驀然一陣刺痛……
腹部彷彿開始揪痛,她整個人都開始發顫,毛孔裡滲出薄涼的汗水,濡溼她薄薄的衣料……
曾經她多麼不希望懷上這個男人的孩子,只想將那一夜纏綿當做是一場噩夢,然而當她知道剛纔的藥是墮胎藥時,她整個身子像被撕裂……
“墮胎藥?怎麼回事?”她不可置信地搖頭,感覺到肚子開始痛,她纖長秀美的五指抓住腹部的衣料,揪成一團,關節泛白,貝齒將脣磨礪出血絲……
霍承希驀然轉身,抱住輕舞,輕舞眼裡聚集着淚水,可眸子卻黯然,她冷冷地笑着,“你們到底夠了沒?我不想介入你們之間複雜的關係之中,但我不想成爲那個無辜的犧牲品!”
霍承希眼看着她整個人開始顫抖,臉色虛脫的白,他將她柔弱的身子抱在懷裡,“不會的,我剛纔命人換了藥,怎麼還會……?”
他一震,眼見着輕舞那雙幽怨的眸子裡對自己無盡的憎惡,她不需開口指責他都不是,已然將他的心千萬次剜痛……
剛纔,是他親手將藥送到她的口中!
是他親手,在此一次地殺了他們的孩子!!
霍承希心中劇痛,兩道盛怒的眸光如兩道雷電射向站在門口,嚇得不敢出聲的艾琳娜。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霍承希將輕舞壓在懷裡,胸口的怒化作利劍,反覆刺穿他的心臟……
輕舞感到沉痛的陰雲翻攪着她的肚子,好難受好難受的感覺……噁心地快要吐了。
艾琳娜只是嚇得失聲,看見霍承希野獸般胸悶殘忍的黑眸,她害怕地轉身逃跑……
霍承希剛想追出去,懷裡的女人昏倒。
“艾琳娜,我一次又一次地給你機會,我發誓這次,絕不會再姑息!”
……
輕舞聞到了一陣花香,她習慣性地皺了皺眉,動了身子,感覺到身體被一堵肉牆桎梏着,他的手臂圈住自己,抓得生疼……
隱約中,她聽見……
“你確定,她只是喝了不乾淨的東西,引起的拉肚子,而非誤服了墮胎藥?”
霍承希的聲音極是沙啞憔悴,她微啓眼簾,密密地捲翹睫毛間,他朦朧精啄的俊容顯得愈發迷人蠱惑,只是他星子一般璀璨的眸佈滿了血絲,他有多久沒睡了?
他皺着眉,柔得快要將人溺死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眷戀地吻了她,一個極淡極淡的吻,在她冰涼的肌膚上暈開……
暖流漫入她的四肢百骸,輕舞想開口,只是因爲身子太虛弱,孩子好不容易保住,卻是再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或者是開口說話。
“剛纔,我差點以爲……”他的眸底涌動着悲慟,嘆道,“終是保住了她,和孩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撩起她一縷墨發,閉上眼聞了她的髮香,貪婪地不願放手,但是他太累了,實在沒有能力再守護她。
他,多麼希望,永遠能像現在這樣,安靜地擁住她。
可他又是個固執,甚至不可一世地有些不可理喻的男人。
他不希望在她的面前,留下睏倦蕭索的醜態,他要在她的心裡,永遠保有最完美的形象。
“等她身體好些了,你替我送她回去。”
Peter被霍承希所感動,少爺的身體明明比輕舞更糟糕,卻硬撐了兩天沒有睡覺,換做是他們或許早就昏厥過去,這是愛情的力量嗎?
“少爺,將她交給我吧,我現在就備車。”
霍承希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指腹的溫度一圈圈掃過她的臉,劃過她的眉心,他的心一痛,濃眉一蹙,不忍放手……
“少爺,別再猶豫了,您兩天沒睡,需要休息,她這樣誤會您,你還這麼守護她,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兩天沒睡?
是他一直抱着自己嗎?那雙令人心神安定的手臂,真的是他一刻都不鬆懈地保護着自己嗎?
輕舞,其實聽得一清二楚……
然,霍承希因爲太累,沒有察覺到輕舞眼角微微滲出的淚。
霍承希搖頭,道,“愛一個人,就是她憎恨你,誤解你,你也不會去解釋,因爲太愛,讓那些解釋,都成了廢話。我相信總有一天,她回想起我的……”
他捏住輕舞的小手,悲傷的眸落在那枚花草編織的戒指上。
peter上前,欲從霍承希的手裡接過輕舞。“少爺,您放手吧,趁她現在睡着了,否則她醒了,只怕你又不忍心放她走。”
霍承希想要留住她最後的一絲溫香,卻是被peter硬生生地奪走。
目光鎖住大隊保鏢的保護下,輕舞被人抱走……
他的眸,漸漸闔上,身體的痛苦折磨終於解脫,昏倒在牀上,一動不動……
當輕舞真正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醫院
而且是小軒動手術的醫院,環視周圍,望見一個俊雅的男人正撐着手背昏昏欲睡。
“軒……文軒……”
她感到口好乾,肚子也好餓。她隱約記得自己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然後不斷地拉了一天,霍承希沒有嫌棄她,一次次抱她去廁所,甚至爲她清洗……
那一刻,她是感動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不會嫌棄子女的髒,恐怕也唯有愛你至深的男人會幫你處理這些事。
霍文軒緩緩睜開疲憊不堪的眸子,他見輕舞醒來,琥珀色的眸子倏然有了光彩,他抱住輕舞,吻了她的額頭。
輕舞本想躲開這個吻,因爲內心的抗拒愈來愈濃烈,讓她無法面對他。
可是想起文軒這幾天一定找自己找的發瘋了,光從這個含着壓抑地渴望的吻來看,就足以知道他爲自己擔憂了幾天沒睡。
“小杰的手術很成功,我們一家三口又可以在一起了。等小杰恢復了,我們別再回這裡了好嗎?我喜歡我們在英國的日子,沒有傷痛沒有互相的猜忌。”
輕舞一震,“猜忌?”
“舞,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也曾懷疑過我,不是嗎?”
輕舞驀然,垂眸……
“舞,我從來不曾背叛過你,你要相信,我纔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男人。”
他捧起渴望已久的絕美麗靨,脣輕碾上她的脣瓣,深情的眸緩緩合上,大手描繪着她柔軟的身子,直到他觸碰到她的腹部,手心襲來一震劇痛!
輕舞感覺到他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後那雙溫柔的晶眸倏然睜開,一抹從未見過的暗芒從眸底浮出。
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充滿了嫉妒,憎恨,但憎恨的對象又好像不是她,而是……
猛然,他將輕舞壓倒,雙手困住輕舞的四肢。
“文軒,你放開我啦……”
“舞,爲什麼你不願讓我碰你?難道你的心裡有別的男人?我是你的丈夫,我纔是陪你走過人生中最孤獨最淒涼的那段日子的男人!我想要得到的不止是你的人,更是你的心!”
輕舞劇烈喘息着,胸口雪膩的肌膚落入他的眸底,因爲呼吸不暢,豐滿的柔軟起伏出誘人的妖媚,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如今一切映在霍文軒的眼眸裡都是充滿情谷欠色彩的!
“軒!你住手,我勸你趕緊住手,趁你沒有做錯事之前……”
霍文軒的優雅不再,一向尊重她的男人,變成得獸性而狂野,他炙熱的吻狠狠落下,像是撕咬一般發泄着心中的苦悶。
爲什麼,三年來他的付出她無動於衷!
爲她換上新的臉,捏造了新的身份,一切的精心設計,卻只因爲那個冒牌貨再次出現,毀滅了他的所有!
“唔……你瘋了嗎……我討厭你這個……樣子……”
霍文軒眸光凌厲,危險得就想頭猛獸,他一邊越加猛烈地吻着她,一邊伸手解開她的衣衫……
“唔唔唔……”輕舞真的不喜歡這樣的文軒。
她掙扎的淚水,悽美地流下,卻激起了霍文軒更加強烈的佔有慾。
“你討厭我?是不是因爲你根本就不愛我?三年的付出,你卻當它是垃圾,分文不值!”
他的笑刺耳恐怖,輕舞駭然地睜大眸子,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大手撕碎她的睡衣!
“啊……”
沁涼鑽入她的心底,凝視着她的晶眸不再澄澈,深濃的愛意已然滲透成爲腥紅的愛谷欠!
邪肆的瞳仁,閃爍着詭譎的光,輕舞不斷哀求,“文軒,你清醒一下,好不好?”
柔聲哭求,只是因爲她仍相信他應該有的高尚人品,他一向都是尊重她的!
但,一個人一旦被逼到絕境,任何殘忍的事,都是可能的!
“舞,你是我的女人,我要讓你知道,你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是多麼地不應該!”
他的眸倏然一緊,大手從她雪白的纖腰滑下,落在她仍然完整的三角蕾絲布料……
“求求你,別這樣!!”
他不顧她的放開,撕開她修長的雙腿,而他早已迫不及待地解開褲子,某處早已膨脹……
“文軒,只要你不強迫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亂跑,我保證……再也不會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爲何要如此委屈求全,面對眼前的丈夫,我卻抗拒他的進入。
我是怎麼了? ωωω◆ Tтkд n◆ C○
爲誰,守着這該死的貞潔?
我的眼前,總是無意地劃過昏迷中緊抱住我的男人的俊魅輪廓,他蹙眉爲我擔憂的樣子,他暴怒而我心痛的樣子,其實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舞,你太高估我了,我是個男人,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男人,過去我願意等是因爲你的身邊只有我,現在我不能再等。我絕不能讓你被其他人奪走,我不是柳下惠,三年來天天抱着你入睡卻忍着不能擁有你,這樣的苦,足以將我折磨死,所以我今天,必須得到你。而你,作爲我的妻子,本就該履行這個義務!”
輕舞心底一陣悲涼……
望入那雙悲情似海的晶眸。
文軒,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記不起你,是我愛上了別的男人,是我不該……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我的錯。
當他壓上她身子的那一秒,她閉上眼,殘忍地做了一個決定!
“軒!等一下!”
他一怔。
“我立刻就打掉這個孩子,我同意和你回英國,我發誓我這輩子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