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現在看襄王,越看越覺得他真是可愛透了,怎麼個可愛啊,傻得可愛啊。
哈哈,真是高興,沒想到有酒有肉,還有個妙人兒來給我逗樂兒。
便跟他們吹噓着:“是啊,我在老家,可是有錢得要緊,方圓幾十裡,全是我莫天愛的地盤。我家裡有傭人一百零八個,我家的錢放在哪裡知道不?”
“哪裡?”襄王很合作地問。
好孩子啊,我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腦門獎勵一下他,可是他閃開,不讓我拍。
客氣個啥啊,呵呵。
吃了酒,我就能吹了,笑眯眯地說:“我家地盤我挖了個大洞,底下全是銀子,我也不作事,因爲我家的地洞是個寶啊,知曉不,我今天從地洞裡挖出一箱銀子用,明兒個那又長出來了,你們可不要說出去了,免得讓人涶涎了去,以後我回到家中,還要靠着那地洞來吃飯的。”
“不會是假的吧?”襄王狐疑地問。
唉,我長嘆,這孩子,不會當真的吧。
沒見過世面的傢伙,我想他要是一女的,我準能把他拐到窯子裡去。
李檀倒是笑,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酒,把我說的話都當成笑話。
要說這李檀也是年紀輕輕啊,襄王二十二,怎麼一個笨得不得了,一個精明像鬼一樣。
遠的不扯,就他和狗皇上吧,同一個爹生的,相差多遠啊。
一想起李子墨,我就心裡火燒得旺,心裡又暗罵自已,幹嘛沒事有事,總想他,幹嘛要總是這樣跟自已過不去啊。
捧起酒,喝了一大口,醇香的酒讓心窩兒都暖和了起來,整個人也是薰薰然的,李檀將烤得入了味的肉遞給我,大口咬了一口說:“這纔是人生啊,有滋有味,多好。”
“再說說你的事,聽着也不錯。”襄王提議。
我心裡悲哀啊,這孩子,傻得太可以了,傻就傻吧,還一個勁兒地表現出來,我也拿你沒有法子了啊。
“我養了三十個翩翩的少年郎啊,知道爲什麼三十個不,就是一天看一個,一個月都不用重複,要是一個月頭有三十一天的,就讓我眼睛歇歇,休息個一天的。我那些翩翩少年們爲了討我的歡心,哪個不拼了命地往臉上抹粉兒,個個脣紅齒白,眉目含笑,一身紅衣飄飄。所以我看到你,我就格外的親切啊,總想到我死去的男人們。”
襄王有些黑臉,我心裡樂翻了天。
又喝口酒接着吹:“可是有一個惡霸,看上了我,硬是要讓我去做他的夫人,我硬是不從,他就令人下毒把我的紅衣美男們都毒死了,可憐的我啊,從此就患了病,心痛得不得了。那惡霸權大勢大,威脅利誘我都不行,然後就和官府串通,把我賣進宮裡爲奴爲婢,我一想到我那些死去的美男們,我就無比的傷心,傷心之時,唯有酒能解我一愁啊,襄王,你懂麼?你知道我的無奈嗎?你看着我這張臉,笑着,你知道我臉後面,有多少的苦傷堆積着。”
襄王輕聲地說:“別難過。”
我忍着笑,忍得好不辛苦啊。
“襄王,你說我容易嗎?”我再裝,我想要是有面鏡子,一定能看到我哀怨得要流淚的雙眼。
“不容易。”
“襄王,你幫我啊,讓我出宮吧。”傻蛋兒啊,你咋就這麼可愛呢?
你爹把可恨給了李子墨,把可愛都給了你。
襄王認真起來:“莫天愛,你告訴我,那惡霸叫什麼名字,我就不信我堂堂襄王爺,還治不了這樣的惡人。那些當官的,你也說,別怕。盛世可不容許這樣的事兒,準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我搖搖頭:“我如今,再也不想提起那個惡霸的名字。提起一次,就勾起我的傷心事兒啊。”
他卻很執着:“你說,你要是看得起本王,你就說,本王給你撐腰。你現在說出來,本王給你了結這些心結兒,以後再提,你就不會這樣傷心了。”
傻孩子,喝多了酒,把我當成親孃了啊。
行,說就說吧,嘆氣,故作深沉地說:“那個人姓李,叫子黑。”想了想,我還又加上一句:“他家裡很多土地,很黑心的一個人。”
“李子黑?”
“呃。”咋樣,是挺熟的吧。
他皺着眉宇:“這名字倒是熟得緊,李子黑,本王回去就查查。”
“你可要替我作主啊,把李子黑給滅了。來,喝酒喝酒。”
三個酒鬼的罈子碰在一起,人生當如意,酒肉美人知已心情好。
“你倒也挺能說的。”李檀輕笑。
“呵呵,好說好說,李檀大哥,賞我塊肉吧,我懶得烤。以前我家的美男們,都是把酒倒好,把肉烤好送到我的嘴邊的。”我是懶,我就是無賴。
不過李檀倒是還能寵着我,拿着肉遞給我:“大話要是說多了,就和走夜路一樣,會遇上鬼的。”
呵呵,這廝倒是知道我說大話來着。
吃完李檀給來的,我就瞧着襄王爺的。
這孩子多好啊,也不用指揮誰誰來照顧着,自已動手烤了自已吃,可是我涶涎他的啊。
眨巴着眼:“襄王爺。”
他一口將那肉咬掉,黑眸盡是得意的笑:“沒了。”
小氣鬼,莫不是因爲我說那句我的美男們給我烤肉,他就怕我把他當成那些人吧。
喝口酒仰頭看天,依然藍得那麼的清澈啊。
“李檀,你說這宮裡的天,怎麼會這麼藍啊,不該是黑的嗎?”
襄王擡頭看:“爲什麼要是黑的?”
因爲宮黑皇上黑,你們一家子除了你,都很黑很討厭。
李檀輕淡地說:“天愛,大話說多了,會遇上鬼的,差不多就好了。”
我忽然感覺到有興趣,於是就問李檀:“你們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二人有些無言地看着我,我興致勃勃地說:“要不我們去抓只來玩玩,聽說鬼是沒腳跟的,長頭髮,還沒有下巴的,我好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啊。”喝酒了,壯膽兒了。
“莫天愛你很無聊。”李檀白我一眼。
“呵呵,是啊,我們去抓鬼吧,說說,宮裡哪裡鬧鬼來着,你們放心,我學過一些法術。”
襄王畢竟是年紀小啊,他和我一樣,都是經不起引誘的傢伙。
雙眼一亮:“好啊,就去寧和宮裡吧,居說那裡鬧鬼來着,宮裡人都遠遠地避開那兒,也沒人在那一帶住。”
這襄王啊,我好想狠狠地一親他。
我想,我不要再欺負他了,多和我合拍啊。
“行,就今晚去寧和宮,來來來,吃肉,喝酒,不醉不歸。”有目的的人生,的確是十分充實的。
我那些傷心事兒,都扔得老遠的了。
三隻酒罈子碰在一起,這就是開心了。
李檀輕嘆,總是淡淡地看着我,我就朝他用力地笑着。我現在沒事兒了,你也不用跟我說什麼對不起的,那天的事,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你也誤會我了不是嗎?我莫天愛就是打死也變不了本性啊,雖然帶着目的來靠近你,可是我是把你當成朋友的。
真像莫離,我真想摸摸他的臉,看是不是很溫暖。
要不,趁着喝了酒,趁着酒膽去摸一摸,有了這個念頭,指尖開始癢癢起來,一擡手,拍在李檀的肩上。
他擡頭看我一眼,我就乖乖地把爪子放下了。
我這是有賊心,沒這個賊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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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愛,你和我皇上哥哥,是什麼關係啊?”襄王半醉了,終於將他存在心裡頭的念想給說了出來。
終於問了啊,我以爲還要等多久,害我一直等着呢。
“實不相瞞,李子黑和你皇上哥哥有着很深的關係,所以他替李子黑把我關起來,奴役我,那天我不是掉陷阱裡了嗎?你知道爲什麼不,就是他推的,他推了他又來假裝關心我,唉,人總是有着你看不見的一面的啊,這世間最怕的不是鬼,而是半人半鬼,一邊說着人話,做着人事,背地刺你一刀,知道不。”
“天愛,得了。”李檀不讓我再吹。
“呵呵。”我笑。
就那樣倚過去,靠着他的手臂,蹭蹭臉蛋兒。
他身上,有莫離的味道,淡淡的書香味,很乾淨又很好聞。
“你們這樣是不對的。”襄王真的要醉了,伸手過來,把我和李檀拔開,然後坐在中間:“男人女人,不可以靠這麼近,不合禮數。”
切,那你坐我們中間,你算什麼。
伸手,捏捏他的臉,紅紅的好好捏啊,再捏捏,我咯咯笑了起來:“襄王,你爲什麼這麼喜歡紅色啊,我一看到這樣的紅,我就想起我那死去的美男啊,我心裡好痛啊,嗚。”
他怔住,看着我笑了。
他令堂的,怎麼笑起來,這麼好看啊,小傻蛋兒一樣。
那一罈酒也是陳年好酒啊,雖然醉香,可是後勁兒大着,喝完了我們三個都腳步飄搖起來了。
炭燒完了,肉吃完了,要散夥了。
我扶着假山站了起來:“說好了啊,今晚在寧和宮裡抓鬼,誰不來,誰膽小鬼。”
“好。”襄王應下:“要回去睡一覺。”
我笑眯眯地看向李檀,他只是微微一笑,眼波如水:“小心些,忍着些,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啊啊,我要倒下了,李檀,我好想撲上去抱抱你。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是另一個莫離啊。
我朝他笑着,軟軟地笑,依賴地笑,乖巧地說:“放心,天愛會很乖很乖的。”
不管什麼時候,也不想讓你操心的。
我一直很乖,而你,一直還沒有回來。我一直在等待,莫離,這世上有一種滋味最不好受,那就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