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的輕開,腳步聲朝我走來再停下。
他仍然和往時一樣溫和地說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招呼:“天愛,我回來了。”
他也沒有再說,輕嘆了一聲便離開。
我擦乾臉上的淚,報應啊天愛,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做壞事太多了,可是你卻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註定了,你就得爲他流淚。
提着鞋子放在他的門口,然後我淡定地去煮飯。
中午叫他吃飯,他主動地說:“向家希望我成親,娶個門當戶對的人。”
“門當戶對很重要嗎?”我問他,這是我心裡的痛啊,我是個連家也沒有的人,怎麼個門當戶對呢?
“不重要。”他嘆氣:“可是也有不得已之時,我不更不希望你傷心,天愛,不要爲我想什麼,你有你的路等着你走的,別把心思擱在我身上,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和任何人成親的。”
他的那個她,對他那麼重要嗎?可我不是這麼容易就認輸的啊。水都有滴穿石之日,再莫說我在你心裡是有着一定位置。
“那雙鞋子很合腳,可我更不希望讓你勞累。”
“呵呵。”我笑得好開心。
他哄我,是多簡單啊,甚至不用多說些什麼,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心花怒放了,我想要是莫離讓我去殺人,我也會毫不猶豫拿了刀就去。
他不喜歡我就不去販菜賣了,在院子裡呆着用細長的青草編蛐蛐兒,讓明叔放在西市賣,居然也有些收入,莫離對我很是驚歎:“莫天愛啊你還有什麼不能夠的。”
我嘿嘿地笑:“只要我想學的,我就會。”我不能夠做到的事多着呢,你站在我的眼前,可是我不能夠使你愛上我。
“那我給你的詩經,可都會了?”他掃我一眼。
一說到這個我就泄氣:“莫離我不是讀書的料,你也別叫我刺繡的,要不然你非得買好多傷藥回來。”我不是大家閨秀的料,他還真想教我彈琴呢,我就笑着和他說:“我斷琴絃比彈琴會學得更快。”
他看着我好無奈地笑:“莫天愛你總是把小聰明用在別處。”
雨瀟瀟地下,下得好溫柔好纏綿,他匆匆地回來就跑房裡去,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一件衣服,看着那錦白衣服上染上的黑點一臉惋嘆:“明叔,把這衣服洗洗,明天晚上宮裡有個宴會。”
明叔接過便說:“這會洗明天不知能不能幹呢,這二天都下雨,公子怎生不早些說。”
“也是今兒個才確定的。”他藏住眼裡的憂慮,擡頭望着那連綿的雨有些祈禱。
明叔低低地說:“公子想必又能見到她了,我現在便去洗。”搖搖頭帶着嘆息地去洗衣服。
不可能幹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沒完沒了,第二天早上他進宮的時候,走到曬衣服的屋檐下伸手去摸那衣服,扭了下袖子還滴得出來水,他索性取下來,再用力地擰乾水,細細的將衣服的摺子給撫平,然後嘆氣自語:“但願一會雨會停。”
明叔起來我在屋檐下編着草蛐蛐,他一邊穿雨蓑一邊對我說:“天愛,一會早飯我就不做了,你出去吃點吧,我去向家看看,公子需要一件體面的衣服。”
“嗯。”我直點頭:“明叔你慢點走,別淋着雨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低低地說:“天愛你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
我得意地笑,只要我想做到的,我還真能做到,我其實是愛屋及烏,這個詞還是頭二天他教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