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眼前這位氣宇軒昂的男子,就是飛龍少主成傑。請牢記
那麼他覺得面熟的這位姑娘,應該就是飛龍山莊那位養在深閨,輕易不出門的二小姐成鳳了。當真是女大十八變,纔不過多久沒見面就已經變了個樣子了,讓他都認不出來了。
禮不可廢,當下裡司徒雷踏上一步,含笑拱手招呼一聲:“表姐夫,一向可好哇?”
“司徒雷?原來是你!”成傑一回身,又是意外又是歡喜,成鳳姑娘則笑了:“我就說嘛,原來真的就是桃花塢的少當家,司徒大哥!我並沒有認錯。”
“哎呀,少見少見!”成傑一把將司徒雷的手抓住,熱情寒暄,“真想不到能在洛陽見到你,是出來辦事的?而且就你一個人?難得,太難得了啊!”
兩個人確實難得見上一面,而司徒雷當着桃花塢這個家,身邊什麼時候缺過人手了?這回居然是單人匹馬出門來的,豈不也是難得一見的事情?成傑粗中有細,就不免摻了幾分疑惑,又追問一句,“你一個人這是要去什麼地方,辦什麼事呢?”
要把事情解釋清楚,那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問題了,因此司徒雷只微微地一笑,輕描淡寫地回答:“是有點事情要辦理,正巧路過洛陽。表姐夫,你的飛龍十八鐵騎輕易不全出門,今天卻居然讓我全碰上了,豈不也是難得?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聽他這麼一問,成傑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一聲:“一言難盡啊!走,到我屋子裡,我和你仔細聊聊。請牢記”
聽見成傑這麼說,司徒雷不免愣了一下,感到事情應該超乎尋常。
兩個人手挽着手到了成傑的屋子裡落坐,司徒雷察言觀色,見成傑眉心緊鎖,就想他必然遇上了難以解決的麻煩事。但飛龍山莊既是中原第一名莊,身爲少莊主的成傑平時遇上的大事情難道會少了?又有哪一件事能讓他愁成這個樣子呢。
不由得人不費思量,於是司徒雷就開門見山地問一句:“表姐夫到底是遇上什麼事了?”
成傑黯然不答,頓了片刻,轉頭吩咐跟進屋來的成鳳:“去,把你嫂子請出來見見司徒表弟。”
成鳳答應着去了。這是一間上房,擺設精美,到處都透着舒適,還分裡外兩間,沒多久裡屋的珠簾一掀,寧香兒跟在成鳳身後走了出來。
她一身素妝淡服,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仍是風姿綽約,只不過滿臉哀怨之色,擡起頭來的時候更只見梨花帶雨,乍見到暌違的表弟,卻沒有絲毫意外之喜,甚至都有點呆愣愣的,想必因爲心事太重,人都已經精神恍惚了。
司徒雷看出事情不妙,只是成傑夫婦不開口直說,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得和表姐寧香兒略微寒暄了幾句,然後他問:“怎麼不見小虎兒呢,他還好嗎?”
小虎兒是成傑夫婦倆愛如掌上明珠的獨生子,算起來今年應該有八歲了,司徒雷見過幾次,感覺非常喜歡。以司徒雷想來,既然他們夫婦都已經出莊來,而老莊主又常年臥病在牀,想必他們也不會捨得把小虎兒丟在家裡不管,因此他纔有這麼一問。
沒想到一聽見“小虎兒”這三個字,寧香兒本來就在強忍悲傷,這時候更是忍不住哭了個傷心欲絕。成傑眉頭也打成了結,說:“就是因爲小虎兒,我們才這麼興師動衆地出了莊。”
司徒雷連忙問:“他怎麼了?”
“他失蹤了。”成傑回答,“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是嗎?”司徒雷不免吃了一驚,“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成傑嘆氣:“兩個月不到……是被人劫走的。”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惹飛龍山莊!”司徒雷問,“劫走小虎兒究竟有什麼目的,表姐夫你知道嗎?”
“就是不清楚她們擄走虎兒到底有什麼目的,我才更加心焦如焚。”成傑恨恨地一拳頭砸向桌子,“如此大膽狂妄,太沒有把飛龍山莊看在眼裡了。”
“那麼……”司徒雷沉吟,如果是飛龍山莊夙敵所爲的話,就該有蹤跡可尋。
成傑搖頭:“成某自認爲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武林中只有朋友絕少仇敵,就算有個把小人存心不良,怕也借不到那副膽子來惹我飛龍山莊的麻煩。”
“說的是。”司徒雷又問,“表姐夫可有什麼線索尋找小虎兒?”
“有!”成傑說,“既不是中原武林中的人乾的,也不是江南或者關東……就是西域的魔教。”
西域魔教?司徒雷一聽見這四個字更覺意外加吃驚。但凡武林中人,說起魔教來很少會無動於衷的,而更多是恨得咬牙切齒。就是他自己也才從爹孃那次交談中得知,糾纏自己折磨自己的一身病痛,全拜魔教所賜。
當年司徒申在華山一個懸崖底下把他救起來時,他並不止摔傷了頭,更兼身中毒掌命若懸絲,也就是碰巧遇上了大仁大義的司徒申,不假思索就放棄了尋找自己的兒子,以內力注入他體內延續性命。其後司徒申研究過,那一掌很像魔教三絕技之一“地煞掌”,狠辣而霸道,所以司徒雷雖然被救活,卻時常得受傷痛發作之苦。
不過凡事有弊也有利,這麼多年來他和體內殘留的毒氣相抗衡,再加上司徒申和寧巧嫣不時用內力相助,居然讓他練成了一門獨特的內功,病發時固然難捱,不發作時卻依然生龍活虎和常人無異。
當然這是題外話了。司徒雷疑惑的是,經過華山大決戰,魔教元氣大傷從此銷聲匿跡,怎麼過了二十年竟然重新又冒了出來,而且還敢明目張膽做出這等壞事?因此忍不住要追問:“表姐夫,你確定是西域魔教,而不是別人?”
“錯不了的。”成傑說,“她們劫走的可不止是我的虎兒,據查證,各個地方男童失蹤的人數衆多,早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驚動了很多武林高手,而那幫魔教的妖婦居然還毫不避諱,每次劫持一名男童,就在他家留下字條說明是魔教乾的,末了還會寫上一句‘承蒙恩賜嬌子,妾身感激不盡’,實在是太張狂太可惡了!”
是嗎?司徒雷微微皺起了眉頭,捻着手指頭沉吟了一會兒,問:“難道表姐夫就不覺得,魔教的所作所爲並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