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振瀛不以爲忤地笑了一下,楊豐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他很開心,他倒不是真得要楊豐同意派飛機,那些運輸機就停在南苑機場,隨隨便便找個名義徵用一下就可以,楊豐會非常歡迎這種事情。
他之所以來找楊豐,主要就是擔心他的態度,用楊豐的飛機就是孫殿英提出的,這是一種試探而已,如果楊豐傾向馮大個,那麼孫殿英就需要考慮考慮到底淌不淌這趟混水了,畢竟他跟楊豐現在已經是一個同盟關係。
“老李,趕緊發電報催催多倫那邊,買點肉還這麼費勁,告訴他們我的飛機正等着去拉!”楊豐沒好氣地衝外面忙碌的李明德喊道。
送走討人厭的蕭振瀛,楊豐決定出去躲幾天,反正給唐聚五空投還得些日子,而且他還需要買些降落傘,上海的分公司也需要籌備一下,另外還得走走夫人路線,自己跟孫殿英的關係已經盡人皆知,難保光頭佬不有點想法,最好再給他吹點枕邊風。
一聽說楊豐要去上海,心兒立刻拉着楊靜非要跟去,這小丫頭看樣子準備去櫻子那裡擺擺老大威風,楊豐可是不敢拒絕,連保鏢十幾個人分乘兩架大嬸,第二天一早便飛到了南京,一路上楊豐可算領教了這個時代的飛機,感覺就像小時候坐着那些四處透風的小客車翻山越嶺。
不過好在大嬸的安全性還是讓他放心的,上次回去他特意查了一下,發現21世紀居然還有拿這玩意兒搞客運的,要不然他還真不敢坐。
首站先到南京,安排好旅館以後,他和心兒,楊靜三人換上禮服,然後帶着禮品到了憩廬,衛兵通報以後,很快就被請了進去。
美齡的精神不太好,這段時間光頭佬的日子也不好過,本來剛把心腹大患攆出江西應該高興一把,可惜北邊他那不安生的大哥在折騰,南邊老戰友又搞獨立,可以說是焦頭爛額,連帶着美齡也跟着操心,都有些憔悴了。
第一夫人的氣質對於小女生來說,那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心兒和楊靜看到美齡時,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了,一個個激動地小臉通紅,尤其是再拉着她們的小手說幾句話,那更是徹底淪陷了,一左一右坐在美齡旁邊光顧着傻笑,看得楊豐都想捂腦袋。
然後很快美齡就說起楊豐捐贈一百萬美元的光輝事蹟。
“楊先生能如此破家爲國,實在是令人感嘆。”
“沒事的,他上次去美國賺了幾千萬!”心兒這傻妞立刻把他的老底給兜了出來。
“噗!”剛喝下一口茶的楊豐直接噴了出來。
心兒也知道說漏嘴了,不由得一吐舌頭。
“沒,沒那麼多,主要是些美國公司的股票,您也知道現在美國現在正是抄底的好時候。”楊豐趕緊說道。
“楊先生對美國經濟很有信心?”美齡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對羅斯福很有信心,在紐約的時候,我和司徒美堂老先生頗爲交好,他向我介紹了一些此人的情況,從他的介紹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殺伐決斷的人物,美國經濟的問題出在太自由了,必須國家以最強硬手段干預纔有希望,而羅斯福恰恰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不過,”楊豐沉吟一下神棍般說道:“未必是我們中國之福啊!”
“楊先生的意思是?”
“美國人想走出泥潭,必須得拉一個墊腳的,這個墊腳的首先得是大國,其次還得好欺負,現在符合這兩個標準的,除了我們中國還有別人嗎?”
美齡的神情立刻凝重起來。
言盡於此,再說多了美國人該找他麻煩了,楊豐趕緊轉移話題,開始向美齡介紹他的禮物,給美齡的可不光是那些大路貨了,楊豐爲了緊緊抱住第一夫人的大腿,可是下了血本的,除了用來大規模推廣的四種以外,還給美齡帶來了一瓶蘭蔻,一瓶碧歐泉。
“不瞞夫人,這瓶香水和這瓶護膚霜,單就成本來說,能換一卡車這些,而且產量極低,按照我們目前的能力,一個月最多一瓶。”楊豐故作感慨地說。
蘭蔻對女性的殺傷力可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對美齡這種識貨的,她可不是心兒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她的梳妝檯上同樣有的是頂級香水,幾乎用鼻子一聞就知道楊豐的話絕對沒有水分。
“楊先生這麼好的東西應該給你這兩位未婚妻纔對,給我這個老太婆豈不是浪費了。”美齡開玩笑般說道,心兒兩人小臉紅紅地低下了頭。
“夫人說笑了,只有這樣的東西才能配您的尊貴身份,您可是我們中國的第一夫人,就連美國人都這麼說,你代表的可是我們中國女性的形象,如果和她們這些小女孩用一樣的東西,豈不是讓那些外國人笑話?
這些東西炎黃實驗室是不準備對外出售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以後只供您一個人使用。
當然可不是白給您使用,作爲回報您必須爲我們的日化產品做形象代言,您也知道咱們國貨很難打入國際市場,但有第一夫人的推薦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振興國貨的重任,您可不能推辭啊!”
楊豐後面這段話就純粹可以當放屁了,不過是給他的拍馬屁行爲,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振興國貨的響亮口號下,美齡自然心照不宣地接受了他的賄賂。
跟美齡約好時間,到時候請幾個攝影師來給她拍幾組廣告片,然後楊豐就趕緊告辭離開了,出來憩廬以後心兒就低着頭一副闖禍的樣子,看得楊豐好氣又好笑,看看四周沒什麼人注意,擡手拍了一下她小屁股。
“你幹嘛!”心兒一臉委屈地說。
“叫你說話不經大腦,咱們家的底細也往外亂說。”楊豐瞪了她一眼。
心兒撒嬌般打了他一下。
既然到了南京,自然要逛逛這六朝古都,順便看看金陵美女,加深一下自己對日本人的仇恨,三人在保鏢護衛下一直逛到了快天黑,剛一回到旅館,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便迎上來。
國舅爺有請。
楊豐不由得心裡哀嘆一聲,看來今天得放血了。
此時的宋子文因爲和光頭佬的衝突已經辭去財政部長和行政院副院長,只保留着幾個虛銜,作爲一個金融投機分子,他對美國盯得比楊豐還緊,同樣也有着自己的情報來源,楊豐這段時間一直在用美元從上海和日本緩慢吃進白銀,這些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再加上楊豐放出的風聲,他已經明白這貨在賭美國政府最終頂不住白銀集團的壓力。
雞籠山宋公館,楊豐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國民政府的財神爺,一見面之下不由得哀嘆宋家真是種好啊,快四十的人了居然比自己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他老婆張樂怡只有二十來歲,和心兒楊靜倒是頗爲投緣。
女眷們一起研究楊豐送上的化妝品時,宋子文指着身旁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說道:“楊老弟,這位是復興社的唐書記,他正好有事相告。”
楊豐略微一愣,他實在想不出軍統三巨頭之一的唐縱,能跟自己有什麼可勾搭的。
“楊先生還記得您上次遭遇的暗殺嗎?”唐縱微笑着說,絲毫看不出一點嗜血屠夫的影子,倒像一個大學教授。
楊豐當然記得,爲此他還報復了日本人一個二十五噸重的炸彈呢!
“唐書記知道是誰幹的?”楊豐疑惑地問。
“您也知道我們復興社也做一些情報工作,前些天意外地得知,想致您於死地的,是僞滿州國的人,而不是此前外界一直認定的日本人,據說爲此策劃這件事的人還受到了日本的懲罰。”
呃?這個消息的確讓楊豐很意外,尼瑪,老子什麼時候惹過小溥儀了?管他呢,既然惹到老子頭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只是八幡制鐵被炸死的那些人,唉,就只能說一聲對不起了,願你們的靈魂能夠在天國得到安息。
“楊先生?”唐縱說道。
正在默默爲被他炸死的上千日本祝福的楊豐立刻回過神來。
“多謝唐書記,兄弟那裡有幾樣小東西,說不定您會用得着,過些天我讓人送一些來。”楊豐一抱拳說。
“楊先生的東西是?”唐縱有些驚喜地說。
“一種小型錄音機,我已經把專利賣給了通用電氣,不過現在他們還沒生產出來,當然我給你們的只是日常使用的,如果做一些特殊用途,您可以找懂這方面技術的人改一下。”
給他們幾臺錄音機,至於他們能不能改成專用的間諜錄音機,這個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說實話幫助軍統他多少還是有點心理負擔的。
這對唐縱來說,可就純屬意外收穫了,暗殺楊豐的是滿州國的人,這一點他早就知道,就連主謀是誰他都知道,復興社特務處也不是吃素的,連這點小事都查不出來,那也混不成未來大名鼎鼎的軍統,只不過這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今天純粹是拿出來幫國舅爺買楊豐的好而已。
自己的任務完成,自然沒有必要在攙和下去,向楊豐道過謝之後,唐縱隨即告辭離開,客廳裡就剩下了兩個各懷鬼胎的傢伙。
“聽說楊老弟近期從上海的外國銀行中,用美元兌換了不少白銀?不知道可有此事呀?”國舅爺笑眯眯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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