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太后壽辰這天,如翠姑娘一大早就起來了,精神抖擻地開始一天的工作。

倒是因今日太后壽辰之故,溫良得了一天休假,懶洋洋地賴在牀上不肯動,由着如翠姑娘三催五催地不肯起來不,整個人慵懶地趴在被窩裡,將臉埋在柔軟的枕頭中,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漫鋪在暗紅色的牀墊上,給人一種視覺的刺激。

嫁給他不到半個月,如翠便清楚地知道某位令世人贊喻不已的美男的諸多壞習慣,而某人絲毫不介意將那些壞習慣暴露在她面前,完全顛覆了外頭一代智勇雙全的軍師的形象。當然,如翠姑娘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有這些壞習慣的溫良看起來比完美的軍師形象更加的真實——前提是如翠姑娘乃不要總能因爲他的壞習慣而說出相應的的話來噎人好麼?

見他犯懶,如翠姑娘扯了扯他幾縷頭髮,也不催了,笑道:“好吧,溫大人你睡多點也是好的,聽說吃了睡睡了吃容易長肉,肉多點軟綿綿的抱着纔好睡覺。”她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巴望着他快點增肥,好讓她晚上能舒舒服服地抱着他睡覺。

溫良的懶勁兒一下子被她說沒了,滿臉黑線地爬起身,將她扯過來咬了口她俏麗的臉蛋兒。

“溫大人你餓了麼?還沒漱口呢,而且我是人,這樣茹毛飲血不太好吧……”

未完的話被隨之而來的親吻吞噬盡殆,某人的嘴巴終於發揮了另一種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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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今日是太后壽辰,但他們是臣子,不用像宮裡的妃嬪般一大早就齊集太后的重華宮去給老人家拜壽,只等傍晚時再入宮參加壽宴爲太后祝壽。不過雖然不必一早入宮,但因今日是大楚最尊貴的女人的壽辰,大街小巷裡一大早就開始點燃了鞭炮,噼哩叭啦的聲音聽着還真有幾分節日的氣氛。

早膳後,夫妻倆一同去了書房。

如翠姑娘讓青衣將府裡的賬本拿過來,看了眼站在書桌前手執狼豪在宣紙上揮灑筆墨書寫的男人。這是她第一次在白日時和溫良一起共用一個書房,感覺還真有些新鮮。原本她是想將主臥房的隔壁房間改造一下弄成自己的小書房,不過因爲還沒有佈置好,所以在經過溫良的的同意後,便和他共用一個書房了。

如翠探頭瞧了瞧,看到白紙上最邊四個瀟灑迤邐的四個字:桐城兵策,不由得一怔,溫大人這是要自寫兵策?不過想起他長居邊境,多年來與北越人交手,見識頗廣,心中自有一套兵法策略,自寫成書也不成問題。

想罷,如翠微微一笑,這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覺到這個男人才華洋溢,胸有丘壑,完美得不可思議。

嫁予他,其實真的是她的幸運罷。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日落時分,夫妻倆皆換上了正式的禮服,又檢查了下準備好的壽禮,沒有什麼不妥後,兩人便坐車進宮。

馬車在南宮門前停下來,宮內沒有特殊的原因不準騎馬乘車進入學,除非有恩典的例外。兩人下了馬車,通過宮門前的侍衛的檢查,便一起進了皇宮。

時間尚早,不過進宮來拜壽的人已經很多了,趕晚不如趕早,太后娘娘的壽辰誰也沒那膽子遲到,而且進宮來後各家的夫人們還要去重華宮拜見太后,屆時也能給太后娘娘一個好印象。

宴會時間在戌時,距離晚宴時間還有一個半的時辰。這段時間如翠姑娘要在太后宮裡呆着,溫良也要去臣子聚集的宮殿等候,順便與那些大臣交流一下。所以在進了皇宮不久後,兩人便要分開各往各的目的地。

溫良對接下來的事兒有些擔心,不過他一個外臣男子,沒有上面特地招見是不能踏入後宮,所以只能擔心地叮囑了自家二貨丫頭幾句。

“溫大人放心吧,我會很安份的!”如翠姑娘對他的擔憂有些不高興,申明道:“而且宮裡還有肅王妃呢。”有肅王妃在上頭壓着,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得惦量一下。

聽到這話,溫良卻更擔心了,誰知道這兩二貨湊到一起後會不會更能生事?不,其實她們都很安份,但總有人看不順眼讓事情會尋上她們罷了。

“好吧,我知道你很聽話,不過偶爾要理智一點,不要隨隨便便與人抗上。”

“可若是那個人欺負到家門口了呢?”如翠姑娘虛心下問。

“……那你就讓丫環們將他打得連他爹孃都認不得,大人我給你作主!”

“知道!”

一旁侍立的青衣尚溪木然無語地聽着這兩人的對話,覺得兩隻都是不靠普的。

與溫良分別後,如翠姑娘帶着青衣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往太后的重華宮而去。壽禮在方纔進宮時已經交給了等候在那裡接應的太監了,他們會將禮物一齊統一送到重華宮去。

宮內張燈結綵,一派喜氣的氛圍。

來到重華宮時,遠遠地便聽到裡頭傳來的笑鬧聲。而此時一起到達重華宮的並不只有如翠姑娘,還有旁的兩個命婦。守在宮殿前的宮女見到她們,施了一禮後便進去通報,很快地便出來傳她們進去。

如翠姑娘來的時候人不多不少剛好卡在一個時間點來,而且身邊還有兩個伴,理應來說不起眼纔對。但奈何溫良這第一美男的名聲太盛,加之她傳奇一樣的身份華麗大變身,使得在場的宮妃宮娥及命婦們對她好奇得要緊,聽到宮人來報時,紛紛將頭轉了過來女,目光如炷地盯着她,想瞧瞧到底她有什麼特別的,讓溫子修那等絕世無雙的男人排除萬難娶她爲妻。

那隨着如翠一同來的兩位夫人見殿內那麼多的目光注視,頓時緊張了,連動作都有些僵硬。如翠姑娘也被一殿的人看得有些緊張,一個不留神時身旁一起走的一個夫人走得快了點,一腳踩上了她的裙襬。如翠姑娘腳步微頓,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拉,那位夫人在衆目睽睽下直接摔了個跟頭,一頭的金飾都歪了。

“……”

殿內一片安靜,半晌不知道是誰笑出聲,然後像是感染一樣,整個大殿的人臉上都帶上了笑意海,不過卻沒有笑出聲來,也算是給那摔倒的夫人一個面子。

如翠也嚇了一大跳,趕緊和那些宮女一起將那夫人揣扶了起來。不過那夫人估計丟了這麼大的面子,根本不領情,暗地裡將她的手拍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臉上一片羞惱。

這時,太后關切的聲音傳來:“左侍郎夫人沒事吧?來人,快讓左侍郎夫人坐下歇息。”

左侍郎夫人柳眉微蹙,在宮女的揣扶中一副虛弱無比的表情,勉強地笑道:“太后娘娘,臣婦沒事,只是心口有些疼罷了國,溫夫人真是好生勇猛的力氣。”聲音裡不覺帶了些許嘲弄。

聞言,在場的人取笑的對象換了一個,但見如翠姑娘彷彿沒有感覺似的,朝那左侍郎夫人笑了笑,脆聲道:“謝謝左侍郎夫人誇獎,我就是力氣大了點,大夫說女子有力氣是好事兒,纔不會一下子就被風吹飄了,這十月的秋風可不是大了點兒嘛。”說着,露出一個喜俏的笑容,真的挺討喜的。

“……”

這臉皮也特厚了,不是拐了個彎地諷刺她瘦弱又要趕着上前去自找罪受嘛。

見左侍郎夫人無話可說,如翠姑娘又道:“太后娘娘,請恕臣婦無狀,並不知道左侍郎夫人踩着臣婦的衣服才害得她摔了這一跤。”

這情形殿內的人也看得分明,雖然不知道左侍郎夫人那時是是無心還是有意的,但這事發生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按正常的情況,不是一般被踩着的人才會摔倒麼?怎麼現在這情況反了,反而是踩人的摔了個跟頭?

太后聽罷,只得將此事當成個意外事故,讓人將左侍郎夫人扶到一旁坐下。

左侍郎夫人在衆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羞得滿臉通紅,但又不好在這種時候藉口身體不適避開不然臉丟得更大了,只能硬着頭皮在一旁坐下,心裡連吃了某人的想法也有了,只能恨恨地絞着帕子,在心中詛咒某個幸運的丫環。

經過這一突然的意外,如翠姑娘也沒有那般的緊張了,和另外一個夫人一起上前給太后請安。

太后沒有叫起,淡淡地看着她,眼裡帶着銳利的打量。

兩人保持着屈膝行禮的姿勢,如翠姑娘訓練有素,並不覺得累,反而是另一個都統夫人隨着時間的流逝腿肚子有些發抖了,暗暗後悔自己當時幹嘛聽左侍郎夫人的話等着這溫夫人一起過來,現在好了,一個想要絆人不成反而摔了個跟頭,一個現在陪着一起行禮受罪,有點得不償失。

等打量夠了,太后娘娘方慢悠悠地叫起賜坐,不過見想要給苦頭吃的人面色如常另一個無辜的卻臉色微白,太后心中有些不滿,感覺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特沒成就感。

“太后娘娘,您瞧,這溫夫人看起來嫩生生的,但也是個幸運的伶俐人,莫怪……”說着,那說話的夫人掩着脣一笑。

殿內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可不是幸運嘛,不然能一個丫環出身的女子能嫁予鎮國公之子麼?

對於殿內之人的諷刺,如翠姑娘早就有心裡準備,並沒有多大的生氣,目光一溜,便看到太后下首不遠處坐在幾個王妃裡頭的肅王妃,見她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忙回了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