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來韓鳴一直關注着送他三個饅頭的這個少年,他是清楚的知道這少年根本沒有挖到多少的礦石,按量來說也就能換取兩個饅頭左右。
“走了。”一個礦工拎起自己的籃子,然後就朝着礦道外面走去。
其他的礦工有些羨慕的看了看朝外面走去的礦工的籃子,看那籃子沉甸甸的樣子,傻子也能看出那個礦工挖出了不少的礦石。
見第一個礦工朝着外面走去,其他的礦工也趕快收拾了一下各自的籃子,然後朝着外面走去。
很快礦洞中的二十餘人就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韓鳴和那個依舊在賣力鑿礦壁的少年。
那個少年又埋頭敲打了一刻鐘左右,可入眼的依舊是黑黑的礦石,連絲毫的金色也沒有,最終這少年也停下了手中的錘子,轉首環顧了一下整個礦洞,卻是見其他的礦工已經走光了,只剩韓鳴一個人。
“走吧,能換多少就換多少。”少年對着韓鳴有氣無力的說道。
“奧。”韓鳴順手將身旁的籃子提到手中,然後就快步的朝着那個少年走去。
那少年瞥了瞥韓鳴籃子上面癟下去的破布,又看了看韓鳴拎着籃子一副輕鬆的模樣,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倒也不出乎他的預料,韓鳴一個新來的,而且又十**歲,年紀不大,怎麼可能挖到什麼好的礦石。
伸手不見五指的礦洞裡,韓鳴一手提着自己的籃子,一手舉着火把幫那個少年照亮前面的路。
火把的照亮範圍很小,礦道里又高低不平,韓鳴還好,身手還算敏捷,沒有多麼費力,可是那個少年卻是又累又餓,走路時深一腳淺一腳,幾次都差點摔倒在地。
韓鳴想扶着他走,卻是被他果斷的拒絕了,韓鳴腦子轉的還算快,也就沒有堅持要扶他,只是微微的將火把朝前挪了挪,將少年前面的路照的更加通明。
一路上,少年不知是累的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一直不願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埋頭走路,少年這副態度,倒是讓想緩解一下壓抑氣氛的韓鳴幾次都把到嘴的話嚥了回去,這可是非常少有的事情。
“咦,前面有亮光。”韓鳴伸手朝着前面礦道的轉角處指去。
“應該是我們隊伍裡的人,這條礦脈只有我們一支隊伍,難道是他們發現新的礦脈了!可是爲什麼沒有敲打的聲音!”那個少年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不由得加快了些腳步。
“你慢點,小心一下。”韓鳴也快步的跟着那少年朝着前面而去,同時他也將神識擴散了出去,想早一步探探前面的情況。
“咦。”韓鳴一聲驚疑,他神識才籠罩過去就發現了不對,當即就要拉住身旁的那個少年讓他不要過去,卻是發現那少年三步作兩步朝着那邊跑過去了。
“唉。”韓鳴心中默默嘆一口氣,腳下一動就朝着那個少年追去,同時他的左手的籃子被遞到了右手上,左手慢慢的貼放在了大腿上。
“別動,情況不對,可能有危險。”韓鳴追上了那個少年,一把扯着了朝前跑的那少年,並且強行的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旁,然後直接就將右手上的籃子和火把丟在了一旁。
不過明顯有些晚了,這時韓鳴和那個少年已經轉過了礦道的拐彎,能夠看見十來丈外的那二十餘個礦工了,以及他們臉上驚恐的神色。
那些礦工擠成一個圓形的人堆,人堆外面的人不斷地揮舞着手中的火把,朝着地上揮舞,像是在驅趕着什麼東西,可他們身前除了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石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人堆外面一點的人揮舞着火把,同時下意識的想朝人堆裡面擠擠,可根本擠不進去,結果只把人堆裡面的人擠得很難受,有的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人堆不遠處的地上還平躺着五個礦工,這五個礦工臉上表情凝滯,身體一動不動,一看之下便知道他們已經丟了性命。
“奇怪了,這死去的幾人屍體似乎已經僵硬了,可他們不久前還活着,怎麼現在就僵硬了呢!”韓鳴有些疑惑低語道。
此地有些昏暗,所以那個少年有些看不清那躺着的五人具體情況,可是他就在韓鳴身旁,自然聽見了韓鳴的低語、
等這少年一聽到韓鳴的低語,他臉色立刻大變了起來:“死了?僵硬了!是毒金蛇,快跑!”,話還沒說完,那少年就要拉着韓鳴朝那二十幾個礦工堆裡跑去。
韓鳴再次一把拽住那少年,猛地一扯就將他扯了回來,直接將他夾在了腋下,隨後低聲的說道:“晚了,已經來了。”
還沒等那少年反應過來,他就瞥見一道金色的條狀物從一側的礦壁上凌空射了過來,就像一道金色的閃電直奔他的脖頸,根本不給他任何地躲避機會。
少年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但手還沒伸出來他就感覺眼前一黑,他便以爲自己已經被咬了,馬上就要死了。
“別動。”低低聲音傳入少年的耳中,頓時讓他一陣呆愣,怎麼回事,被毒金蛇咬了不是應該立刻五覺盡失,片刻之後全身僵硬而死嗎!現在怎麼還能聽到聲音?
還沒等這少年繼續呆傻,他就感覺自己被裹挾着離了地面,然後一陣來回的擺動,比之騎馬還要劇烈數十倍。這少年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布玩偶,現在正被人抓在手中狠狠的搖晃。
雖然只有十來息的時間,但是這少年感覺就好像有小半個時辰那樣長,等他雙腳着地的時候,他直接就跪倒在地,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那些礦工早就注意到韓鳴這邊情況了,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們舉動出奇的一致,沒有一個人提醒韓鳴兩人此地有毒金蛇。
等這些礦工瞥見韓鳴那邊牆上竄出一條金蛇之後,他們臉上頓時大喜了起來,有幾人當即就脫離人羣,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礦道外面發足狂奔。
剩下的那些礦工對視了一眼,雖然沒有撒開腿就跑,但是也慢慢的朝着礦道外面移去,同時緊盯着韓鳴的方向。
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奔逃,是因爲他們都清楚毒金蛇是兩條,方纔只看見了一條,另一條不知道在哪裡,可不能慌了陣腳,萬一被偷襲了,那就很有可能丟了性命!
這些礦工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細細的聽着礦道里的動靜,倒不是他們不想用眼睛看,只是因爲韓鳴那裡的火把早被他自己踩滅了。
聽着韓鳴那個方向混亂了十幾息的功夫,這些礦工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的驚疑,因爲一個隊伍中那個唯一練過幾手武功的礦工可是一個照面就被毒金蛇咬死了,都沒來的及反抗,可這兩個少年卻是堅持了十幾息的功夫,實在令人震驚。
這些礦工暗暗期待韓鳴再堅持時間長一點,倒不是關心韓鳴的性命,而是韓鳴堅持的時間越長,他們逃離的可能性就越大。
可是十幾息過後,韓鳴那邊的呼呼的聲音突然消失,只剩下一陣急促的喘氣聲,這頓時讓所有的礦工爲之一愣。他們下意識的停止了腳下的步伐,待在原地不知道該繼續朝前還是停在原地。
在原地愣了一會,那些礦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一個看着有些機靈的礦工將手中的火把朝着韓鳴的方向丟了出去,纔打破了礦洞之中的安靜。
那火把在空中旋轉兩圈,最終正巧落在了韓鳴的腳下,照亮了韓鳴身旁一丈的範圍。
入眼的景象讓所有礦工狠狠的震驚了一下,在微弱的火光中,他們很看見新來的那個十**歲的少年嘴角流淌着金紅色的蛇血,他身前的地上躺着一條少了半個腦袋的毒金蛇。
那少年的左手上還掐着一條兩寸長的金蛇身子,金蛇其它部分則纏住少年的手臂,金蛇的腦袋也死死地咬在少年的虎口處,只是不知什麼原因那金蛇軟軟的,似乎已經死掉了。
“好厲害的毒。”那少年只來得及說上這麼一句話就直直的摔倒在地。
一衆礦工頓時目瞪口呆起來,不過兩三息之後就有人反應了過來,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人,什麼也不管直接就朝着韓鳴那邊跑去。
等那人靠近韓鳴的時候便一揮手中的鏟子,將那條躺在韓鳴身前,少了半個腦袋的金蛇砸到了一邊。
那條金蛇被直接掄到了礦壁上,然後軟綿綿的摔落在了地上,完全一副死透了的模樣,那個礦工頓時大喜了起來。他這一下不重不輕,既沒有破壞金蛇的完整性,又測試出這金蛇的確是死了,再沒有了危險。
這個礦工衝上前去撿起金蛇,想也不想的直接塞進了懷中,然後揮舞着鏟子就朝着那羣礦工衝去。
“讓開,別怪我鏟子不利。”
那羣礦工見這個礦工瘋狂的衝了過來,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兇狠模樣,頓時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還有一條死的沒拿,別追我。”那個礦工趁着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已經繞過了人羣,丟下一句話之後就直直的朝着礦道外面竄去。
等那個礦工快要消失在拐角時,其他的礦工才大夢初醒般朝着韓鳴那裡衝去。只有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並沒有朝着韓鳴那邊衝去,而是掉頭對着剛剛跑掉的那個礦工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