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問道:“我們該往那個方向走呢?附近的地方我們都太熟悉了,這次應該去更遠一些的地方。”
常飛虎很專注的神情,也因爲耐不得住寂寞開始焦急了。現在他的生活中除了研究符紋和陣法,再無其它。研究也是空研究,因爲沒辦法實驗啊,可是總比沒事做要好。他痛苦地發現離開了修煉和戰鬥的生活已經讓他失去生存的意義。
常飛虎站起來平淡的說道:“西面肯定是沙漠,進去沒有活路,北面是沼澤也是危險地帶,只有東面和南面了,你們覺得去那面好些?”
東面也不行,到了全是水的地方可能就永遠都回不來了。袁峰明馬上說出他的想法,幾個人開始議論。
“那就只有南面了。”
“那就去南面。
“只有南面可以試試。嗨,其實去那個方向都一樣,出路並不一定在那個方向的盡頭。”
“對對,矮人和蠻族人不也是到處胡亂的找嗎!”
“哼,指望他們誰知道找到什麼時候,恐怕到那時我們都老死了。”
“明天就去,看來這些人根本指望不上。”
“嗯,你說的對。”
“老袁和山虎的體力不如我們,你們就不要去了,自從來到這裡,好像除了保留了一些符咒職業的體魄外,其他的什麼都不負存在了,等我們找到路徑,在回來找你們。”雷鵬隨意的說出他的看法。
袁峰明一口回絕說道:“不行,來的時候我們在一起,走的時候當然也一起走。”
最後南離說道:“叫雷鳴也留下,畢竟你們都不年輕了,如果萬一有什麼不測,你們也還有機會。”商量了半晚上袁峰明只好同意這個方案,因爲這是最合理的方式。
常飛虎點頭說道:“大哥你們一定要快點回來,遇到強壯的野獸不要硬拼。”他不放心大哥,可是師傅已經大不如從前強壯了,他必須要流下來照顧他老人家。
南離拍拍常飛虎的肩膀說道:“放心把,大哥辦事什麼時候出過紕漏。”
第二天早上南離、堯遠、詩奇宇和雷鵬四人上路了,常飛虎拉着南離的手眼睛很難受,鼻子也不知怎麼了老是酸酸的:“大哥不論能不能找到出路,都早點回來,我們生死都在一起!”南離也很難過,用力的點點頭背過臉去。
一行四人向南方出發,常飛虎一路送過了好幾個山頭,纔在南離的勸說中停止腳步。
“回去把,兄弟,聽我們的好消息。”南離依依不捨的說完後回頭就走,他怕眼淚當着常飛虎的面掉下來。
袁峰明拉住常飛虎,目送南離他們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等待的眼神開始望穿秋水,等待的痛苦無法忍受,等待的煎熬它不需要任何的血腥就可以把最堅強的人慢慢擊倒。
南離他們一走就是三年杳無音信,袁峰明和常飛虎終日裡如坐鍼氈,吃不下睡不着的這樣又過了幾個月,開始的時候雷鳴還不是太在意,可是後來就不一樣了,他整日的圍着房子轉圈,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常飛虎等待心急如焚,不斷的掐着手指頭算着南離離開的日子,說道:“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奶奶個熊,我要去找他們。”
說走就走,他連一眨眼的耐性都沒了,順着南離去的方向走了一個多月,這天當他們站在山頂,常飛虎首先發現,在對面的山上有四個人正在下山。
“大哥!哈哈,是大哥他們。”
常飛虎心花怒放的對袁峰明說:“是大哥他們,我們快些過去。”
看似不遠的路途袁峰明他們走了三個時辰,終於靠近了,同時心中更加激動和惶恐不安,他們激動就要見到別離三年的親人了,日思夜想讓他們差點癲狂,親人見面的同時自然會帶來重返山符門機遇,但他們同時也忐忑的害怕,心中惶恐的如十七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不安。
這樣的不安毫不掩飾的向他們說明,對面來的人可能只是人數上的巧合,也可能人還是當初的人,而他們帶來的結果只是令人無法接受的壞消息。
常飛虎、袁峰明和雷鳴一路氣喘吁吁的奔跑過去,不顧上氣不接下氣的氣息憋悶,兩手扒開荊棘,此時,在常飛虎眼中早已消失已久的敏銳目光終於找到的主人,他兩眼放光的看過去,當四人從山石中出來的時候,正是南離等四人。
常飛虎哭了,可是哭泣的眼睛中充滿的確是喜悅的淚水,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不由一陣高興,一陣心酸!“是大哥啊!”千言萬語匯聚於他脫口而出的自語。常飛虎狠狠的擦去期盼了三年的淚水,可是眼淚還是不住的流下來。
衆人歡呼着奔了過去,互相擁抱述說着離別的衷腸和思念,常飛虎抱住南離哭道:“大哥!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我都要急死了!以後說什麼再也不分開了!要去那裡我們一起走!要死就死一起!要活一塊活!”
南離也留下激動的熱淚說道:“大哥也想你!大哥也想你呀!想死大哥了!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七人迴轉,袁峰明急切的抓住雷鵬的手,帶着微微的顫抖輕聲問道:“怎麼樣?南邊有出路嗎?”四人全都遺憾失望的搖頭。
沉重的話從充滿失望的詩奇宇嘴裡說出:“我們走了兩年,除了山還是山,山的那邊也是山無路可去。”
其實他們報的希望也不大,只是不出去尋找一番,心中的那點萌動和希望總是時時在心頭掀起。然而一旦當失望降臨還是讓他們遭受了沉重的打擊,每個人的心裡如同遭到的電擊一樣,表情久久都沒有變化。
“唉!回去把,我們沒希望了。”也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可是沒人願意去知道是誰說的,這一刻他們就連彼此熟悉的聲音似乎都變得陌生了。
回來後衆人也就都死心了,無數個日夜過去,新的一天到來,他們來到這裡又過了三十年,這年部落中的人都生了一種怪病,全部都是頭頂流膿,腐爛疼痛不堪,黃黃的膿水好像永無止境的流出,頭髮全部脫落,上面長滿了寄生蟲,奇痛無比,奇癢無比,奇臭無比。
整日裡部落裡都是大人孩子的哀號聲音,常飛虎心急如火,本來村子的人口就不旺盛,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好不容易人口超過了五萬人,如今的村民有一半又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怎麼能讓他不着急,這裡可是他們的家呀!
仔細回想過去在青蓮山中學會的一些草藥,試圖解除村民的痛苦,在經過無數次的探索治療後,用一種叫做野白菜晾乾後的葉子混合草籽的油脂,塗抹在病人頭上,沒想到的是竟然突見效奇,他的人民在快速的痊癒。
只用了五六天時間,所有的村民的頭皮全部結成黃痂,半個月後新的血肉長出,頭髮如雨後春筍般欣欣向榮的發出枝葉,出奇的治癒了頑疾!總算讓他放下心中的一塊石頭,原本大首領的威信就很高了,這次更是加深了人們對他的愛戴。各種食物本就蔥鬱的院落更是絡繹不絕的送來千般美味。
此時的袁峰明已經很老了,老的連路都走不動了,常飛虎將師傅最愛吃的野菜和肉,燉的爛爛的,並都撕扯成細絲,用一個木勺喂着袁峰明。
袁峰明老眼昏花的眼神中帶着清明,在親切中帶着微笑說道:“徒弟啊,如果在眼前有個徒孫多好啊!雨筨那個丫頭很不錯,如果你能回去,娶過來多養幾個娃娃,還真是一幢美事兒哩!”
常飛虎一邊用布擦去袁峰明嘴角的湯汁一邊說道:“師傅啊!都多少年了,你還惦念那件事那,就是筨妮現在活着,也都是老太婆了,那裡還能養幾個,連一個都養不出來拉。”
“您老就快點吃把,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又餵了袁峰明一口。
“詩爺爺和雷爺爺就比你乖,你要向他們學習,知道嗎?快些吃飽了好出去嗮太陽。”這個地方雖然要了他們的修爲和壽命,可還是有一點好處,就是從來都是不冷不熱。幾個老頭沒事想想往事嘮嘮家常同時曬這太陽,日子過的也還舒心。
“師傅啊!昨天你們玩的那個棋誰贏拉?來張嘴,好好吃,要不我就不讓堯大叔陪你玩了”袁峰明呵呵一笑,結果嘴裡的肉都掉出來了,他這個徒弟讓他很欣慰,能有常飛虎陪伴他終老一生,袁峰明是知足的。
時間飛快的流淌,眨眼又過了二十年,常飛虎已經八十多歲了,三個老頭和堯遠也早以離開了他們。
南離和雷鳴、常飛虎做在一起,嘆息着往事猶如浮雲,過眼雲煙般的就要隨風飄去,在火爐旁吃着考獸肉,南離眯起眼睛回味了一下說道:“要是能有壇酒該多好,呵呵,奢侈啊!這個願望恐怕沒有機會實現了。”
雷鳴用樹枝摳着沒剩下幾棵的牙齒,用他那兜不住風的嘴說道:“不要說是米酒了,我們現在連肉都吃不動了,我最希望的是能吃一頓麪餅,那東西見水就化,不塞牙,原來年輕的時候吃多少肉都沒事,現在吃兩口就覺得肚子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