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驅散了離開,在路中心只留下許林和許權這兩個富家子弟和他們的那輛黑色別克車。
許林和許權在省城是大名鼎鼎,雖然未必盡人皆知,但是帶隊的這位公安局的大隊副隊長卻是認得的,而且也知道這兩位爺背後是一尊大佛,省長康乾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雖然現在在和省委書記萬志和的鬥爭之中處於下風,但是這畢竟只是上層的鬥爭,不管怎麼樣,省長這位封疆大吏在他們面前可以說如同一座大山,而且這黑省在華夏的省級地區之中也是排列前茅的,具有重要的地位,黑省省委書記曾經有過進入政治局成爲政治局委員的先例,而康乾這個省長的地位不下於一些其他省份的省委書記,揮揮手都能拍死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小公安。
但是身邊的這些市民也不是好惹的,雖然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但是看這些平日裡恨不得躲在角落裡,不想惹是生非的小市民此時卻是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一邊,一副是要和對方鬥到底的樣子,很顯然,這兩位少爺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而且還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好偏袒啊。
不由得,他的心裡矛盾起來了,暗暗的埋怨起這兩位來:“你們兩個惡少平時在背地裡做齷齪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沒多少人看到,你們背後的人也會幫你們擦屁股,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讓我們怎麼幫你。”
這裡可不是一個科級幹部就可以作威作福的小鎮,也不是地域偏僻的小城,這可是省城啊,整個黑省的經濟政治中心,絕對是焦點之中的焦點,這裡勢力錯雜,各種利益關係交錯不輕,一有風吹草動,市裡面稍微有些實力的勢力都會得知,只不過一般小事情都不會理會而已,但是現在這可是大場面啊,明顯的他們要是處理不好,都是得受到牽連的,並且嚴重處罰的。
所以,他們也不好當場的就和許權和許林拉關係,而是先把人驅散開,維持了交通,後來又在現場對案情做了一些初步瞭解,一切都是按照程序來辦的。
許權和許林看到這公安甚至還看住了他們,不讓他們離開,頓時心中有些怒火,他們在哈市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這批公安最高的也就是副大隊長級別的,平日裡就算是這局長級別的人物遇到他們也是客客氣氣,不敢違逆,雖然他們心裡也明白,這些人害怕的是他們那位坐鎮省政府,爲省政府第一人的舅舅,但是體悟了權力的快感的他們自然是忽略了這一點,只當是眼前的這些公安不給他們面子。
所以,許權瞪着那個正在現場詢問案情的副隊長,說道:“喂,條子,你們快點把人將這些人帶走,都他媽給我拘留了,少爺我今天有事情,等明天我再去收拾你們。”
他邊說話,邊對着這些公安人員指指點點的,而且還喊出了條子這個對於公安來說,極具侮辱的詞眼,一時間不僅僅這些羣衆和一些來往的路人對着許權怒目而視,連那些辦案的公安都怒了。
只不過那個領頭的公安開始的時候已經和他們這些人打了招呼,明確的告訴他們這兩位許家少爺的不凡身份,不然,這些公安哪個是省油的燈,在社會上個個都是橫行霸道的主,或許對付兇惡歹徒還差了點,但是將這兩位許少這種身板的人物抽一頓,還是小意思。
看到這些在他們印象之中應該是唯唯諾諾,賠着小心的公安這次卻是紋絲不動,都冷眼的看着他們兩個,好像是看着一個小丑,這種感覺是他們未曾有過的。
許林看他哥哥許權說話似乎沒有起到意料之中的效果,卻是又接着說話了:“你們還站着幹什麼,沒聽到我哥說什麼了嗎,還不照着做,難道一個個耳朵有問題嗎,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事情要是辦不好,那麼你們身邊的這層虎皮少爺我就幫你們扒了。”
說到最後,他又威脅了起來,和剛纔威脅羣衆的表情是一模一樣,好像他已經站立在天下最巔峰,可以隨意的懲罰世人一般。
這些公安聽了他這樣的語氣,自然都是怒火沖天,心中氣憤,許林這純粹是將他們當做狗啊。
的確,在一些高官子弟看來,下屬的公安部門就和他們的一個看門狗差不多,呼來喝去的,根本不在意。
而這些公安之所以還能忍受的住,自然也是有些自知之明,他們在平時也的確是幫着一些富家子弟做過一些不靠譜的事情,有的甚至違反了法律。
他們的存在的確是和狗差不多,只是當時這些富家子弟算是有求於他們,對他們的態度也不是那麼惡劣罷了。
今天,許權和許林將富家子弟對於他們這些基層公安民警的真實態度給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們雖然心中生氣,但是卻還沒失去理智,所以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頭目,那個副大隊長。
此時,這個副大隊長是又氣又怒,他本身還想着好好的對待這兩個頗有惡名的大少的,但是哪知道這兩位大少也實在是太過囂張了,竟然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的處境。
所以,他臉上露出了譏誚的笑容,走過去,對着這兩個不學無術的惡少說道:“許權,許林,我們通過調查,懷疑你們涉嫌一個交通肇事案件和故意殺人案件,所以請跟着我們去公安局做個筆錄吧。”
雖然這副隊長說話的口氣很客氣,但是是人都聽得出來其中蘊含着的堅定不移的,顯然這許權和許林今天這趟公安局是走定了。
這副隊長或許沒有這個權力將兩個人逮捕,這是需要逮捕證的,但是做筆錄確實是符合法律程序的,誰也不能說這個副隊長違規。
“你。”許權和許林聽到這副隊長的話,卻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副隊長他們兩個是有些眼熟的,以前也曾見過面,只不過他們那個時候高高在上,沒正眼瞧過而已。
但是顯然這個副隊長是認識他們許家二位少爺,知道他們的底細的,不是什麼一頭栽進去的愣頭青,但是他們沒想到,這一個竟然在知道他們身份的情況下,還要帶他們走,這令得他們不敢置信啊。
的確,這副隊長心中也是有些擔心的,畢竟這兩位許家少爺的來頭的確不少,雖然不是康乾的兒子,但是據說他們的母親雖然是康乾的妹妹,但是爲了當時正在讀書的康乾,爲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毅然輟學,並且在十多歲的時候就出外打工,爲哥哥掙學費,所以康乾對這個妹妹是有愧疚的,而且對這兩個外甥也是同樣疼愛,比之自己的兒子也不差多少,不然,這兩個許家少爺也不會囂張成這副樣子。
但是,他也是有其他考慮的,今天這件事情的確是茲事體大,如此多的現場證人,事情又是發生在鬧市區,到時候就算是康大省長怪罪下來,他也可以推脫,而且就算是康省長自己也挑不出這件事情處理的瑕疵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偶然情況下知道了他們局裡的局長不是康乾一派的,而是省委書記萬志和一派系的人,他現在也愁着上面沒有一個堅實的靠山,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的他,自然是知曉在官場上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是一件多麼難混的事情,別看他已經超過三十五歲了,但是還是一個小小的副大隊長,而且還是排名靠後的,不就是因爲自己沒有靠山嗎。
看着那麼多比自己年輕的人因爲背景雄厚,早早的走在自己的前面,他哪裡能不失意啊。
他雖然還是有點地位的,但是這是和那些小幹警相比而已,卻是入不了他們那局長的眼,所以根本高攀不上,但是這一次,他將這兩位大少給帶回去,即便是不拘留,他也足夠引起上面的局長注意力了,這就是一個投名狀啊,要知道這兩位大少雖然去公安局的次數不少,但是大多是如同做客去的,但是這一次,卻是被自己逼着去的,單單這一點,他可就算得上是開了市內的先河,名震哈市了,這雖然有危機,但同樣是自己的機遇,說不定真的能夠攀上省委萬書記的大船呢。
所以,這個副隊長暗暗的在心裡說了一句:“這一次老子拼了。”
聽到這副隊長說的這麼硬氣,他手下的這些公安既爲他捏了一把汗,但是又不得不心中叫好,他們很清楚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畢竟很少有人不顧及這兩位豪門大少背後的那座巍峨的大山。
而那些羣衆雖然沒想到這種深度,但是聽了這副隊長的話,還是感覺血液洶涌,渾身振奮,不得不大喊了一聲好,平日裡對公安的惡感也因此稍稍的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