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依依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不晚不晚,今天本來就是休沐,勞煩你們去親自押運食材是我的不好纔對。對了,喬花,你剛剛說救了人?是怎麼回事啊?”
“哦,”喬花說道,“路過野狗嶺的時候,我們遇到一個暈倒的女子了,起初我還以爲是什麼屍體呢。結果發現,是一個勞累過度暈倒了的女子。現在我們將她帶了回來,就在咱們家住着呢。”
“竟有這樣的事情。”陶依依聽後,微微蹙起了眉,“聽說野狗嶺很不安全,還好你們將她救下了,否則,可能又有人受殺人魔頭的毒害了。”
“老闆娘,我也是這麼想的,”喬花笑了笑,又看向喬虎,“可是哥哥不是這麼想的,一開始哥哥還想拋下那女子不管呢!”
喬虎慌了起來,“我……我最後不也是答應救她了嗎?我是怕她的家人找不到她……”
陶依依看着鬥嘴的兄妹兩,不由得笑了。她對喬花道,“喬花,這樣吧,你在廚房裡挑些好的食材,拿回家煮些食物給那位姑娘補補體力,就當是老闆娘請客了!”
“好!那謝謝老闆娘了!”喬花開心地答應着,看向陶依依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與喜愛。咱們洢水閣的老闆娘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格還特別爽朗,大氣!一點也不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樣矯揉造作。而且她還全憑自己的努力,從他們喬家手上買下了原來的酒樓,改名洢水閣自己做老闆娘。真不愧是她喬花打從心底裡佩服的女子!
兩天後。
趁着下午洢水閣裡沒有客人,喬花特地回到了家中。那位暈倒的姑娘今早就醒了,爹爹和哥哥都在洢水閣幫忙,自己得回來給姑娘送些吃的。
喬花拿着清粥鹹菜走進了阮祺萱的房間,只見原本躺着的阮祺萱竟然猛地一下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自己。
“姑娘,先吃點東西吧。”喬花被她的反應嚇到,但是很快就不在意了。她將食物放在桌子上,看着阮祺萱走下牀,走到桌邊來。
阮祺萱走到桌邊坐下,先是看了喬花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無害的眼神後,她纔拿起瓷碗,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了起來。
那天喬花幫阮祺萱擦拭完之後,便驚訝於阮祺萱的美貌。雖然她額上有一道疤痕,但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她的好看。喬花甚至在想,她跟老闆娘到底誰更好看一些呢。
喬花看着阮祺萱喝粥的動作,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裡送,喬花便想,她會不會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呢?她一個人暈倒在了野狗嶺的路上,多危險啊。而且看她的樣子,像是真的很累,就像是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一樣。
這個姑娘,看起來不過二十上下吧,年紀也不是很大,但是喬花總感覺她好滄桑,好像經歷過好多殘忍的事情。喬花不禁好奇了起來,究竟這個姑娘是誰,又經歷過什麼呢?
阮祺萱很快就將粥吃完了,她放下瓷碗,全身緊繃着,低着頭對喬花說道,“謝謝你的粥,我該走了。謝謝你們的款待。”
說完,她便站起了身,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換上的喬花的衣服,神情有些尷尬,像是想要把衣服要回來,但是又無法開口。
喬花忙叫住了她,“姑娘,我叫喬花,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你是不是住在野狗嶺附近啊?你自己一個人走,要走很遠的,不如我讓我哥哥回來送你回去吧!”
阮祺萱低頭沉默。九年多以前她就沒有了家,更別說她要去哪裡了。她至今還是逃犯的身份,一旦洛帝追究,民間處處是潛藏起來的眼睛。若是皇后改變心意,要將自己抓回去處斬,連累了這一家人就不好了。
“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
“姑娘!”喬花怕她跑掉,這一次繞到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呀?有難言之隱?我們在野狗嶺發現的你,你是不是從殺人魔頭哪裡逃出來的?姑娘,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的!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我心裡面也不安啊!”
“這位姑娘,”阮祺萱看向喬花,“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沒有任何困境,還是不久留麻煩你們了。再次謝謝你的照顧。”
她說完,腳步匆匆地越過喬花就往門外走去,卻在門口與另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門外被撞到的陶依依趕緊護住手上的食盒,“還好沒打翻。”
阮祺萱撞上陶依依的一瞬間,因爲心急離開,不由得朝右邁了一步。不邁最好,一邁,她的右腳就順勢扭到了。喬花看見她身體一震,急忙上去詢問,“姑娘,你是不是扭到了?”
阮祺萱只是一心想離開,也不管自己扭到了腳,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可就在這時,陶依依皺着眉頭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在努力回憶着
什麼。
下一瞬,陶依依的眉頭鬆開,臉上漸漸出現驚喜的神色,朝着阮祺萱的背影喊道,“小祺萱?!”
“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還能見面。”
陶依依坐在阮祺萱的旁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的臉,“你的容貌真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變化,還是長得和小時候一樣,就是比小時候瘦了一些。”
喬花一邊擺出食盒中的食物,一邊對陶依依問道,“老闆娘,你是怎麼認識這位姑娘的?”
陶依依微微一笑,又感激地看向阮祺萱,“很多年前,我還是夏丹白府的一個丫鬟。那時候,白老爺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納我做妾。還是祺萱突然打碎了花瓶,引來了夫人,替我解了圍。”
“都過去了。”阮祺萱平淡地說道,只是心情還是不免有些激動。當日以爲此生不會再見面的人,竟然在許多年後,以這樣的方式遇見。
“是過去了,但是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尋機會逃出白府。若我真的成了白老爺的小妾,可能就死在白家那場大火中了。哪裡會像今天這樣,成爲洢水閣的老闆娘。”
白家大火……是啊,她阮祺萱還有這樣一筆值得“驕傲”的賬。
“對了,祺萱,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那一次你被杖罰,我還以爲你已經死了……”
“也許是我命大吧,這麼重的棍子,我都沒有斷氣。”阮祺萱陷入了回憶之中,試圖尋找當年自己的幸運與不幸,“後來我結識到一個好心人,她教授我知識,還給我吃給我穿,對我很好。但是過了幾年,我不滿足於那樣的生活,又離開了她。今年我又和這個好心人重逢了,但是結局並不怎麼好。”
陶依依感受到她的失落,握住了她的雙手,自己則說道,“其實那一次你被杖罰之後不久,我便趁亂逃出了白府。我也像你一樣,遇到了好人。”
“依依姐,我真爲你高興。”
陶依依看了她許久,始終覺得她全身似乎有烏雲久久不散。“祺萱,我感覺你完全不一樣了。”
阮祺萱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當年替我解圍的祺萱,對大夫人忠心之餘,又有自己狡猾的小算盤。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幾個丫鬟在一起玩遊戲,你總是最好勝的一個,甚至最吵鬧,最衝動。但是現在的你……似乎很不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