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餐的時候,墨翟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晚餐已經送到房間,都是他愛吃的。可他心裡煩,沒胃口吃,他讓薛冰先吃,他去陽臺打電話。
這個電話是要打給溫軒,可是撥出去他又想起薛冰的耳朵太靈,能聽到他的電話。就又取消電話,回來陪她吃飯。
等她睡着,他才爬起來,走到陽臺給溫軒打電話。
“屍檢報告做了兩遍,他都沒有任何的傳染病,你到底用的什麼傳染病恐嚇他?”墨翟百思不得其解。
溫軒嘿嘿地笑:“什麼傳染病,這應該很容易查到啊!墨翟,你的智商不是很高嗎?怎麼就會被我困到這裡呢?再查再查,反正你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跟我一起困在裡面不得安生。”
墨翟撩脣邪笑:“我困着跟你困着永遠不會是一樣的。冰冰的戲已經拍完,她和我在一起,陪我一起查線索。”
“什麼?冰冰在你那裡?她怎麼會在你那裡?”以溫軒的估計,薛冰的戲最少也要十天,十天後,他會搶在墨翟出現之前把薛冰接走。
墨翟打碎他的好夢:“她是我的老婆,當然要跟我在一起。溫軒,小別勝新婚,懂嗎?這兩天冰冰着實累壞了!對了,我沒有采取任何的措拖,等我兒子出生,溫大叔記得過來喝杯滿月酒……”
話沒有說完,就聽見那頭摔電話的聲音,這一局墨翟贏了!可是,溫軒說的那句話又會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應該很容易查到?
他到底忽略了哪條線索?
回到房間,薛冰已經滾到了牀沿,被子全部掉到地上,她整個人趴在牀上,左手在腿邊,右手在頭頂,奇葩地睡姿。
也想不明白,她怎麼就能睡成這樣?
無奈的笑笑,走過去,撿起被子,爬到牀上,把她摟到懷裡。她靠在他懷裡,臉兒擠得微微變形,嘴巴微微張開噘着,口水順着嘴角流下來……好可愛……
墨翟拿起手機,對着他們自拍。拍了一張,又一張,有他抱她的,有他吻她的,有他……腦海忽的閃過一道靈光,照片,照片,死者抽屜裡的照片,還有眼鏡……
難道是因爲那個?
墨翟不敢想,又不得不想,他打電話給風揚,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公司,把死者抽屜裡的照片拿過來,還有那副眼鏡。
風揚剛剛睡着,走路一搖一晃,晃到公司,拿到相冊,送到墨翟的房間。然後再也走不動,直挺挺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都快要累死了,十天合起來都沒有睡到三十個小時,再這麼下去,他真的該英年早逝了。他也很想告訴墨翟,別把助理不當人。
墨翟鄙視他,這體力還敢跟着跑江湖,丟過去一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一個人坐在牀頭看相冊。
相冊是死者的人生記錄,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有!
開始的第一張應該是小學時期,穿着不怎麼樣,很樸實的灰色小衫衣,領帶打得歪歪斜斜。有他的單人照,還有三張合影,和他的男同學,兩人勾肩搭背,笑得一臉的孩子氣。
翻到第二頁,應該還是小學時期的春遊照,有一張全班同學的合影,還有數張好朋友的合影。往後翻,大致都是這樣的,只是從小學走到中學走到高中,有了住校的照片,和他舍友在房間,各種擺拍。
依舊是笑,笑得青春洋溢!
然後是大學,大學的同學,看到了他的妻子,兩人有幾張合影,不多,就幾張。然後是參加工作,有了質的變化,穿上了西服,歷練了風度,褪去了學生時代的羞澀,多了職場上的利落與穩重。
這段時間的合影,還是他和他的朋友,少有幾張和他的妻子……朋友?墨翟的腦海又閃過一道光,他有了新的發現,翻到第一頁,他的同學,第二頁,他的同學,第三頁,第四頁……
一直到最後一頁!
他的同學有一個一直陪着他,從小學到中學到高中到大學,五官有了蛻變,有了時間的磨礪變化極大,不仔細看不像一個人,但仔細看,五官還是能比對出來,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死者和他的關係非一般,所以他有可能是同,性,戀,溫軒所說的傳染病就有可能是愛,滋,病!
雖然早有猜測,墨翟手中的相冊還是差一點掉到牀上,他又叫風揚。風揚實在困極,捂住臉不理他。他只好自己下牀,打開筆記本,把與死者貫穿一生的同學掃入電腦。
系統比對,查找信息,大約兩個小時,信息出來,一串手機號碼映入墨翟的眼中!
墨翟看看時間,又是凌晨三點,這時打過去,還是不打?如果真是那種關係,他應該會失眠吧!
如此想着,墨翟打電話過去,響了沒幾聲,就聽一個醉熏熏地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喂!”
“有空嗎?出來見個面,我想和你談談,黃鑲的事情。”墨翟說得直截了當。
那邊明顯的一怔,許久纔回過神,哈哈地笑:“我就說瞞不住,他非不信非不聽我的。我說分手,他就自殺。他在嚇唬誰啊?”說完,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次日,墨翟早早醒來,留了一張紙條在酒店,就和風揚出去。約好的地方,那個叫方陽的男人已經到達,和墨翟想象中一樣,狼狽不堪,不修邊福,深陷的眼睛和邋遢的鬍子可以證明他最近過得很不好。
墨翟坐在他的對面,直截了當地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陽也不隱瞞,死氣沉沉地說:“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真心是穿開檔褲就在一起跌滾打爬。我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有我。我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也喜歡有他的地方。我的學習一直比他好,爲了他,我和他上同一所中學,同一所高中。多少老師替我挽惜,我都無所謂,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就是最好。
我起初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情,就以爲這是一種哥兒情誼,大學我們上的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還是同一個宿舍。
那天我有點感冒,在宿舍裡躺着。他給我買了藥,看着我吃了,就出去打球,讓我一個人在宿舍休息。
我一直睡覺,睡得很沉,他回來我並不知道,等他洗完澡出來,我才醒來。看着他裸着上半身,看着水從他頭髮上滴落下來,我的心忽然就嘭嘭的亂跳,身上有了反應,還自己就那麼來了一出。
我開始覺得不對,試着遠離他。可遠離他,我心裡就慌,看着他跟其他男生打球,我心裡也酸得不行。我開始限制他的交際範圍,開始和他一起打球,誰靠他近,我就撞誰。
漸漸的,就沒有人跟我們打球,說我們球風不好!
他學習不如我,愛好卻比我廣,他不能打藍球,就去踢足球,就去打羽毛球,還就這樣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
看到他們在一起,我心裡面就跟針紮了一樣,也在某個夜晚藉着酒膽向他表白,說我沒有他不能活。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的取向,他被我嚇到,好幾天沒敢回來宿舍。
我以爲就這樣完了,誰知他回來了,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之後,他畢業,他參加工作,他結婚。他結婚之後,我自殺過一次,好似怕我再自殺,他答應和我在一起。
就這樣,他被我帶歪!
我們又和以前一樣經常聚會,那天他說,他要給他妻子一個孩子,不然這樣太對不起她。我說不行,我說要公開我們的關係,我說這是瞞不住的。他不答應,我就賭氣說分手。之後,我們就一直沒有見面,直到聽到他自殺的消息。”
自殺之後,他去看了他,也看到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什麼都知道,卻替他一直瞞着,也告訴他,讓他好好地活着,不要再輕生。
說到這裡,方陽哭了,哭得嗚嗚地:“他讓我不要輕生,那他爲什麼要輕生?爲什麼啊?我只是說的氣話,我哪裡捨得和他分?”
墨翟沒什麼表情,這種同,性,之間的感覺,他反感,卻不反對,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反問道:“你真的以爲他自殺是因爲你要分手?”
方陽怔住,擡起淚水縱橫的臉:“你說什麼?你說他自殺不是因爲我要和他分手?你說他自殺還有其它的原因?”
墨翟點點頭:“你最近有沒有去做體檢?有沒有查那種病?”
“那種病?”哪種病?愛,滋,病?方陽的瞳孔變大,不可思議地搖頭:“沒有,也不可能,我們一直有做防護。怎麼可能有那種病,怎麼可能?”
墨翟讓風揚帶他去做體檢,查一查真實,如果真有那種病,那溫軒利用的就一定是這個。
溫軒那種人,無孔不入,查到這一點,就用這不多的弱點來還擊他。
體檢報告很快出來,方陽沒有那種病。可是死者的報告也重新出來,有那種病。
這就說明,死者的伴侶,遠不止方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