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調查清楚,墨翟返回公司,思考對外公佈消息的方案。
死者是公司的高管,他的形象直接代表公司的形象,如果就這樣直接爆出死因,公司的形象有損,他身邊的朋友也會因此產生恐慌,造成更大的負面影響。
可是,不這樣爆出死因,溫軒一定不會罷休,要麼挖空心思把事實造得比真實還要真實,要麼挑動死者的朋友鬧事。到時候,場面會比現在還要難處理。
“他選擇死亡就是想一了百了,就是想瞞住所有人把此事無聲化解,我得替他做到。”墨翟靠在真皮椅上,自言自語,他要挽救公司的形象,同樣要保留他在世間的清名。
他拿出手機,撥出溫軒的號碼,說道:“他的事情我已經查清,也真難爲你,這種秘密都能挖掘到。”
“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不然大家會覺得我南狐空得虛名。”溫軒相信他已經查到,因爲以他的能力,查到這種事情真相不難。
墨翟面無表情,修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既然這樣,那就來聊聊。先說說,你是怎麼發現他這個秘密的?”
電話那頭,溫軒笑了,怎麼發現的,當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
但要說起,還得從頭說起。
那時候他和墨翟還不是對手,去H市談生意,吃完飯去夜總會消遣,遇到了黃鑲。黃鑲當時喝多了,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那個男人就是他的老同學方陽。
兩人看上去正常,可溫軒怎麼感覺怎麼都覺得不對,他盯上了黃鑲。這是生意人的本能,有把柄就抓住,可以不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之後,在T市,溫軒又遇到了他,他代表墨氏集團的分部去開年終大會。因爲盯上了他,所以溫軒有暗暗跟蹤,發現黃鑲沒什麼異樣,聚餐後就直接回到了酒店。但是,沒多久,一個穿着休閒裝的年輕男人進入他的房間,一直到早上纔出來。
黃鑲可以說謊,說自己在裡面和人商量事情。可是,休閒裝的男人很好查,一查就查到了底細。如此一來,溫軒就肯定黃鑲不乾淨。
墨翟搶走薛冰,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得他焦頭爛額,他就想起了黃鑲。派人去找黃鑲,綁架黃鑲去醫院做檢查。檢查報告果然在溫斬的預料之中,他就去找黃鑲,以生意之名。
黃鑲來的時候心情還不錯,因爲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結果,溫軒見到他,擺出一疊他胡搞的證據,也把檢查報告放到他的面前。
說:“這種病,治不好,還會傳染給更多的人!你可以苟且活着,但那些被你傳染的人,一定會將你碎撕萬斷。萬陽如果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說?據我所知,他現在好像正在和你鬧分手。”
黃鑲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坐在那裡像死了沒埋一樣,說起萬陽,他也驚惶不安,一直求溫軒,不要告訴萬陽,不要告訴他。
溫軒答應他,說:“我可以不告訴在萬陽,但我要看你怎麼做!”
黃鑲也是聰明的,秒懂,走的時候失魂落魄,下樓的時候還險些摔倒,是服務生及時把他扶住。他和服務生說了什麼,溫軒沒有聽清楚,卻能肯定墨翟日後能查到這裡,就把這段監控給洗了,也在黃鑲出事後,讓咖啡館放服務生年假,有多久就放多久。
之後,溫軒回到S市,沒幾天聽到他跳樓自殺的消息!
“他是一條人命,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手段,做這種傷天害死的事情?”
“他的命是命,那些被他傳染的人就不是命?”
“出來玩,總要還……”
“所以他還了!”
“可他可以不用這樣還,溫軒,商業競爭有它的底線,超過底線你贏了,你又能得到什麼?如果我把這一切告訴冰冰,冰冰會怎麼看你?”
溫軒仰頭哈哈的大笑,笑了許久,才停止:“冰冰,你現在纔想冰冰對我的重要性?墨翟,晚了,已經晚了,剛纔你問我贏了能得到什麼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我現在還剩什麼?我最愛冰冰,你是知道的,你知道,還狠心的要把她從我身邊搶走。十年的感情就這樣沒了,這種痛,你嘗過嗎?墨翟,我告訴你,如果我得不到冰冰,你也休想活得滋潤。黃鑲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冰冰,你就休想……”
“如果我就要想呢?”
“白想!”
“你就不怕這一切公告出去,你的公司會元氣大傷?”
“大不了分部關門,重啓一家分部,我也正好換換形象。至於總部的形象,我會用其它的方法挽救。再說,同性間的戀愛是一種特殊的情感,並不是犯法,你卻用最毒辣的手段將他逼死。所以,你若逼我太甚,我也會以牙還牙,公開你對黃鑲做的一切。不知道,到時候誰是受重傷的那方,誰又是遭受同情的那一方。”
“你……”
“不好意思,剛纔的通話,我一直有錄音,這將會成爲很好的證據。”墨翟勾勾脣角,放下電話,事情搞定,叫來風揚、秘書和公司的上層,緊急召開會議,召開記者會,公佈黃鑲的死因。
只說是,患有絕症,太痛苦,就這樣了結。做法有點極端,卻是無路之舉。可憐,可憐……墨翟再表示,他會將黃鑲風光大葬,他的親戚愛人朋友,他都會給出補貼,替他照顧……
溫軒在S市看到這些報道,氣得眼都綠了,想不明白,自己苦心經營的安排怎麼又成全了墨翟?到底是爲什麼,到底是哪一拼不過他,哪一點拼不過……
是不是因爲這一點,薛冰纔不選擇他?
不服,太不服!
溫軒打電話給薛冰,薛冰的電話在小丁的身上。
小丁不敢瞞溫軒,如實說道:“冰冰的戲已經拍完,下一個合作的對像是墨總那邊的公益廣告。昨天晚上,她已經跟墨總走了。溫總,你應該知道吧,墨總的神秘太太既然是冰冰。”
溫軒咬牙,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冰冰是我的,她只是和墨翟合作,合作,懂嗎?她在這裡?告訴我,她的位置。”
小丁嚇到,縮縮脖子搖頭道:“今天好多人找她,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溫總可以問問墨總。冰冰昨晚受到驚嚇,她跟着墨總更安全。”
“冰冰受到驚嚇?什麼意思?”溫軒一心只對付墨翟,他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情況,也沒有人告訴他。
小丁有意替薛冰出頭,又想着有墨翟保護,所以豁了出去,把昨晚發生在酒店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馬導演請冰冰吃飯,說什麼慶祝宴,我們也就信了。肖老闆是馬導演請來的人,又對冰冰做那種事,這能說明馬導演沒有別有用心嗎?昨晚好在遇到墨總,不然一切都毀了,冰冰早被肖老闆給玷污了。墨總最後氣不過,找人辦了肖老闆,也找人辦了馬導演。我今天去醫院看了,至少要躺三個月,劇組未完的戲要麼停拍,要麼讓副導演處理。”
喘了一口氣,小丁又說:“溫總,你知道嗎?自從你和冰冰退婚後,冰冰可是受罪了,她從女主變成女配,一直被琳達甩耳光,她身上的傷多的我都不忍心看。可即使這樣,琳達還是不放手,她和導演聯手,一遍遍讓冰冰重演。上次冰冰被吸血蟲咬傷,也是因爲他們,這樣不滿意,那樣不滿意,一直逼着冰冰。還有……”
溫軒聽不下去了,摔了電話,抱着頭蹲在地上,他都做了什麼,都做了什麼?明知道她演技不好,明知道劇組有很多人對她有意見,可他還是一意孤行把她一個人丟進魔窟。
知道自己被拋棄,她從來不求他,打她好幾次電話,要麼說忙,要麼報喜不報憂。曾以爲,她真的在劇組過得很好……卻不曾想到,她過得都是這樣的生活……
怒氣騰騰,起身,衝出辦公室,一路彪車來到醫院。
馬導演受傷不輕,雙腿骨折,右手手筋被挑斷,頭上打破,包得像個球,眼睛腫得發青,只剩一條縫。
他看見溫軒進來,還以溫軒是替他着急,哭喪着臉,歪着嘴,嗚嗚地訴苦:“溫總要替我報仇啊……這是計啊,是計啊……”
溫軒肝火旺盛,將他厭惡到了骨子裡,不替他報仇,踢腳就踢到他的鐵牀上,若不是有各種儀器連着,他早飛下牀了。
馬導演五官變色,醜得猙獰,全身顫抖。溫軒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眼直逼他惶恐的眼睛:“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人都敢打主意。我看你是活夠了,是不記得誰纔是你的主人,才誰是捧你起來給你千萬身家的人。”
馬導演心知肚明,知道溫軒可能知道了真相,他嚇得已經說不出話,只有口水從歪斜的口角不斷地流出來。
溫軒勒緊手中的衣服,惡狠狠地說:“說,你到底對冰冰都做了什麼?你想要我怎麼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