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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側寫師 讀心者 分節 25

驚。

“抓住她。”在女人和醫生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何不歸突然喊道,然後一把抓住了醫生,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你幹什麼?”女人驚恐地問道。

“還能幹什麼?”何不歸露出了猙獰的神色,“被她撞見了我們的事,說出去我們倆都沒好日子過,乾脆讓她也加入進來,到時候她就不敢說了。”

這個荒唐到了極點的主意卻被那個女人接受了,她毫不猶豫地向醫生伸出了罪惡之手。

天亮之後,這個女醫生向警察報了案,留在醫生體內的證據和她身上的傷痕讓這個案子毫無懸念,警方將這兩個人抓捕歸案。

戲劇性的一幕在開庭前再次上演。醫生突然請求撤銷對這兩個人的起訴,甚至出具了刑事諒解書,她認爲,這兩個人都是病人,他們的病情正在逐步惡化,作爲一名醫生,有義務完成對他們的治療。

這個決定不僅讓兩名當事人痛哭流涕,更讓警方敬佩不已。

但是鑑於案件的性質,公訴機關並沒有撤訴,而是在與法院進行充分的協商後,決定先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判決,之後進行保外就醫。

法院最終判決何不歸20年有期徒刑,那個女職員則被判處15年有期徒刑,兩人從法庭離開後,就被一輛救護車接走,但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負責押運的警察也失蹤了。

T市警方迅速安排警力在全市範圍內排查,但是,他們只找到了已經被遺棄的救護車。

進一步調查發現,那輛救護車並不屬於那個被害醫生所屬的醫院,而是屬於T市急救中心,且在一年前就已經丟失。至此,關於此案的線索全部中斷。

“我們也懷疑過那個醫生,但是當天她一直在醫院給一個病人進行手術,沒有作案時間。在那之前,我們也沒通知過她在哪天開庭,更不確定那個案子會當庭宣判。”T市警方的負責人說道,“這個案子現在還是懸案。”

“醫生是腦科醫生?”聽完T市警方的報告,鄭巖問道。

“對,我們市腦科的權威。”

“這個案子也要破了。”鄭巖笑了一下。然後,他不理會T市警方的追問,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會議室。

他知道,已經找到了兇手,他得趕在T市警方之前找到這個人,他相信,她一定有話對自己說。

鄭巖蹲在一排灌木叢後,勉強遮住了身形。他透過灌木叢的縫隙觀察着20米之外的那棟別墅。

他並不奇怪她有一棟別墅,她可是T市首屈一指的腦科專家,而且經常在各地講學,她的收入足夠支撐供養這樣一棟別墅。最重要的是,她要做那種事情,必須有一棟獨立的房子,這樣她纔有足夠的空間設置一間手術室,製作需要的植物人。

那輛曾經出現在案發現場的皮卡現在就停在院子裡。這讓鄭巖判斷,她現在可能在家。但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鄭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十分鐘了。再過十分鐘,T市公安局就會組織好力量也趕到這裡,這一點他很清楚,而且他更清楚必須在T市的警方趕到之前和這棟別墅的主人見上一面,但他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着急。

他需要保持冷靜。

鄭巖不知道“廚師長”是不是也在這棟別墅裡,他看到了一雙男士的皮鞋就擺在別墅的門邊,晾衣架上也有幾件男士的衣服。如果他也在,鄭巖就得改變行動計劃。杜婧曾經根據現場的一些痕跡推斷過,“廚師長”是個身強體壯的人,而且冷靜得可怕。就算鄭巖手裡有槍,面對“廚師長”的突襲,想要取勝也沒那麼容易。

在來這裡之前,鄭巖去了那家醫院,問了護士長得知她今天休息,問明瞭她家的地址之後才趕了過來。

但他忘了一件事,忘了囑咐護士長不要告訴這個醫生,現在說不定護士長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

又過了5分鐘,鄭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15分鐘的觀察裡,他沒有發現房間裡有人走動的跡象,但是窗戶開着,家裡一定有人。

他弓着腰,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儘可能不發出聲音地向那棟別墅接近。他不打算走正門,他要從那扇開着的窗戶跳進去。然後……

鄭巖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他對這棟別墅的格局一點都不清楚,但是他必須進去,必須找到那個醫生,必須將她繩之以法。

但是就在他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別墅的大門卻突然打開了。一個看起來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體重不到90斤的女人站在門邊,臉上帶着微笑,她身上那件淺綠色的手術服上還沾着血。

鄭巖一下子愣在了那裡,但是那個女人對他的出現卻好像並不意外。

“你來了。”她說,“快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一個人沒法完成手術。”

鄭巖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沒有做出任何敵對的舉動,跟着她走進了別墅。他有一種感覺,她沒有說謊,的確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你好像並不害怕。”鄭巖問道。

“爲什麼要害怕?”女人不解地看着鄭巖,“他說過我們是同一類人,早晚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鄭巖猶豫了一下,問道。

“這個問題我稍後再回答你,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剛給那個人做了麻醉,再拖下去,麻醉的劑量就不夠了。”她從衣櫥裡拿出一件手術服扔到了鄭巖的面前,“換上,我需要你給我做助手。”

鄭巖拿着那件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營救面前的受害者。他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推開了一扇門,手術檯上,一個男人躺在那裡,頭髮已經被剃光,那個女人手裡的手術刀正在男人的頭頂比畫着,隨時都會劃下去。

“放下刀。”鄭巖猛地清醒了過來,從腰間抽出了從射擊場裡帶出來的槍,扣動了扳機。

女人發出了一聲慘叫,捂着肩膀坐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鄭巖,“爲什麼?”她問他,“我以爲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他說過你和我們是一樣的,我也堅信不疑,我看過關於你的報道,報紙上說你是個瘋子,可是我和他都不這麼認爲,我們覺得你是個天才,你對藝術有着天然的敏銳的洞察力。”

“我不懂藝術,我只知道我是警察。”鄭巖舉着槍,同時猛然驚覺,“他是誰?”

“你不知道他?”女人愣了一下,苦笑了一下,“他說得對,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還沒有找到自己,是我太着急了,我愛他,我希望能由我親手把你帶到他的面前,可惜……我太着急了。”

女人的雙眼開始變得無神,她努力轉過頭,看着身後。她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拉開了窗簾,窗外,是一株株茁壯成長的櫻花樹。

鄭巖一驚,這才發現,那把原本掉落在地上的手術刀現在已經插進了她的胸膛,血正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淤積在她的腳下。

他丟下槍,蹲在女人的身邊,用力按壓着她的傷口,阻止血液的流失。他不敢拔出她胸前的手術刀,那樣她只會死得更快。但是她自己卻在努力把刀拔出來。

“你救不了我。”女人笑了一下,“我知道把刀插在那裡能讓我還有時間跟你說話,但你們卻救不了我。”

說完,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多好的櫻花樹啊,可惜,我再也看不到明年盛開的櫻花了。”

“別說話,你不會有事的。”鄭巖焦急地說道,手忙腳亂地處理着她的傷口,可是鮮血還是從他的指縫裡流出來。

“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櫻花。”女人沒有接鄭巖的話,只是自顧自地說着,“我看到過一個故事,說最美的櫻花也是最殘忍的櫻花,因爲那株櫻花樹下一定埋藏着最多的屍體。

“我想擁有自己的櫻花樹,我偷偷拿了家裡的錢買了櫻花樹的種子,可是我的爸爸卻對我大打出手,因爲那是給他治病的錢,他生氣了,然後摔倒了,再也沒有醒過來,我把他埋在了地裡,和櫻花樹的種子一起,可是那株櫻花樹卻一直沒有發芽。

“後來的後來,我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我只知道,每天我都翻開土,看看櫻花樹有沒有發芽,直到爸爸的屍體都腐爛了,種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然後我認識了他,他說,要種出最美的櫻花,就一定要用活體供養,他願意幫我。那時候,他看上去才30多歲,我只有10歲,可是我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就因爲他那句話,我知道,他是真心幫我的。

“我努力學習,用他給我的錢,和他生活在一起,然後出國進修,回國工作,他會經常來看我,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一起莋愛,一起製造櫻花樹。我多希望有一天能夠嫁給他,可是他說,除非我們能成爲同一類人。”她突然用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我開始吃他吃的東西。你知道嗎?他有一手極好的廚藝,他總是能找來稀奇古怪的食材,做出讓我畢生難忘的食物,能這樣陪在他的身邊,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他是誰?”

“我不知道。”對鄭巖的提問,女人卻給出了一個讓他意外的答案。

“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女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我不知道他做什麼,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多大,我問過,他從來不說。他說,到我知道的那天,要麼就是我要死了,要麼就是我和他成爲了同一類人。我一直在努力成爲和他一樣的人,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還是那麼遙遠。”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原本已經蒼白的臉突然有了紅暈,伸手抓住了鄭巖的胳膊:“記得去找他,你一定能找到他,他說只有你能找到他,因爲你們是同一類人,你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在暗中看着你。”

“好想被埋在櫻花樹下啊。”她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的櫻花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T市公安局的車裡,唐賀功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只留下鄭巖。

“我找到這裡,她正試圖再殺害一個人,所以我向她開了槍。”

“但是那一槍並沒有打中要害,她是自殺的,那把手術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紋,這個你怎麼解釋?”

“她不想接受審判,我想過要制止她,但是我失敗了,就這樣。”

“我會去核實你說過的話。”唐賀功冷冷地看着鄭巖,最終卻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能的話,我一定會這樣做的。杜醫生說得對,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有事瞞着我,你不應該瞞着我。”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鄭巖沒有回答唐賀功的話,只是問道。

“她不是一個人住,這裡還曾住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幫她一起做下了那些案子,但是那個人不見了。登記上這棟別墅也只是屬於這個醫生,她沒有結婚,周圍的人也不知道她還有個同居在一起的男人。我們正在儘可能收集線索,好消息是線索很多,指紋、毛髮、衣服、鞋,而且那個醫生懷孕了,這會給我們提供很多幫助,雖然有了這些線索但不表示我們就能抓住那個男人,但是,這是我們得到線索最多的一次,我們可能離‘廚師長’越來越近了。”

“‘廚師長’?”

“沒錯,就是‘廚師長’。”唐賀功從包裡拿出了一本影集,“從房間裡發現的,裡面有之前我們懷疑‘廚師長’參與過的案子中兇手的照片,他可能在培養徒弟,這個女醫生也是他的徒弟之一。”

“這裡是怎麼回事?”鄭巖指着影集的第一頁,那裡沒有照片,但是之前應該有,被人拿走沒多久。

“不知道,或許是‘廚師長’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他很小心,留在這裡的都是被我們抓獲的人。應該不久前他還在這裡,我們在下水道口發現了一些灰燼,可能就是燒掉這張照片留下的。”唐賀功說着,皺起了眉,“說實話,我有點懷疑這事是別人乾的,‘廚師長’應該不至於用這種手法,把照片帶走更符合他的性格。”

鄭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他沒有說話。

“老師。”車窗被敲響了,唐賀功搖下了車窗,秦玲就站在車窗外,手上提着一個大箱子,那裡面是她從現場提取回來的所有檢材,正準備帶回部裡的實驗中心進行更深入的鑑定。

“結束了?”唐賀功問道。

“能收集的已經全部做了收集。”秦玲的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很幸運,我在一把剃鬚刀上發現了一些血跡,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