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之此時,更想起當時自己受傷,詹奇安卻只顧自己追擊蘇明海的情景,這些日子來又屢被科瑞斯特爾言語挑唆,心中對詹奇安想法更大。立刻從他身邊走開幾步道:“我等並不知當時實情,纔會和詹師弟出來尋找仇人,如今既然如此,我們自然是不管這事了。”雷歐在走到風中之身邊道:“陳前輩,我和風師兄都還知些黑白對錯,這就一起返回宗門了。”
蘇明海卻道:“兩位且慢!”說罷將當時得到的那本法師手札取了出來,接着道:“當時我剿滅黃蜂寨,從寨主傑羅姆手中得了這本手札,事情大概都因此而起,兩位也請將這本手札帶回去吧。”
接着將元力裹住這本薄薄的手札,托地一放,平平地向兩人飛去。陳未雪卻在旁邊將手一招,取了手札入手,笑道:“什麼東西,我也來看看……”
黃衫兒之名,在世間名聲極大,二百年前縱橫天下,未曾有過抗手。裡奇.布蘭特等人又焉能不知,見這等老祖宗忽然到了這裡,竟都窩在了一邊,連個屁都不敢放。雷克斯和聖德蘭,乃至那六百高手,也恭恭敬敬立在一邊,心中不知是崇拜還是惶恐,見陳未雪在星光下翻看那本手札,全然不敢動彈。
陳未雪將這本東西隨便翻看了幾頁,一把就扔到了風中之的手裡,緩緩開口道:“一本最多不過丹成下品的東西……”伸手向蘇明海指了一指:“你們看不出來嘛?不要說魔師修行,路徑已定。便是他還不是魔師,所修心法,也不在我陳未雪之下,這樣的東西,不感謝人家幫你們拿回來也就罷了,如何還能找人麻煩!真是不知所謂!”
陳未雪此言一出,風中之頓時心中篤定——本來陳未雪一來,他們就料到她可能是蘇明海背後的靠山。其後見蘇明海好似不認識陳未雪,更是把他背後的人想到了陳未雪上面的人那兒去。也就是說,暗中給蘇明海傳承的人,極有可能是井犴道內的祖宗級人物,陳未雪,則應該是接了宗門任務,暗中保護蘇明海的人。
一想到連陳未雪這麼一個他們都不敢仰望的井犴道核心弟子,都要來暗中護佑蘇明海,見面之時連身份也不能表明,風中之、雷歐更是驚得吶吶地說不出話來——一個富豪掉了錢包,平民撿到了沒送上門來,你大可以說他偷竊,甚至送他進去坐牢;但若是一位更大的富豪撿到了沒動,那你就得規規矩矩上門感謝了,難道還能讓人不遠千里送這麼幾塊錢不成?
她這一句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話說下來,風中之和雷歐心中果然對蘇明海起了一二感激之心,暗道:“是啊,這樣的天才,貪圖這麼本東西幹什麼?人家也不過收在身邊等順便好還給我們而已,那葛龍和着實該死,竟然敢得罪這樣一個人……”
不過對蘇明海他們可說不出這番心思來,只得老老實實向陳未雪道了別,返身便要離去。陳未雪卻突然道:“且慢,你們且留在此處,也可以見證一番……”待兩個人乖乖地走到一邊,陳未雪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科瑞斯特爾道:“怎麼,如今你們兩和這少年有仇,這四個魔師受了好處來剿殺與他,你們六個人這就要聯手上了嗎?”
有些事情,做得出來,可實在是說不出來。科瑞斯特爾本來打的就是八個人一起收拾蘇明海的想法,可如今要他說六個加起來八百來歲的聖法師和魔師聯手對決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可還真有些難以出口。
陳未雪就道:“按理你們這些紛爭,我也不好插手,不過今天既然碰上,我便來做這個中人……你和這位……”說罷將手向詹奇安一指:“和這少年乃是私怨,那算作一場,待會兒自去那邊林子裡解決……哼哼,法師手段,還是不要讓常人看到的好。”
接着又向裡奇.布蘭特他們揚了揚下巴道:“你們四人乃是公事,等下若這少年先給兩個法師殺了,那便沒二話,若是他贏了,你們再算一場。”
又向雷克斯這邊冷冷一笑道:“這叫德蘭的,乃是這少年的義兄,願意攬過恩怨的話,也可以助拳。其餘人等,無非另有目的而來,有我在此,絕不許他們插手!”
“你們兩邊說說,我這番話,說得可算公允?”
這一番話,卻已是對風中之和雷歐說了,風中之和雷歐萬萬想不到陳未雪言語中竟然會如此分配,似乎還顧着井犴道和瀾雪宗的交情,暗中偏向了他們一邊。但這兩人自然也不會胳膊肘往外拐,連忙點頭道:“前輩所說,極爲公允,我們不敢有二話。”
科瑞斯特爾卻暗自腹誹,對陳未雪安排了一個極不利法師作戰的樹林子作爲決鬥場地極爲不願,但畢竟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也是點頭應了。布蘭特等四人其實已經生出退意,但陳未雪直接給他們安排了對手,確實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
聖德蘭卻道:“前輩既然如此安排,我等自然不敢有二話,晚輩和蘇兄弟義結金蘭,無論將來如何,今日卻是必要和蘇兄弟一起禦敵的!”
陳未雪點了點頭,正要說話,遠處卻忽然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元氣波動,似乎又有一個高手在快速接近。
“來者何人?”
那元氣波動極爲遙遠,但陳未雪這隨口一問,卻將話音遠遠傳了過去。
“在下武德行省蘇令南,敢問我侄兒蘇明海可在此處!”蘇令南的這一聲回話,響亮的幾乎象打雷一般,聲音請極爲恭敬。顯然是剛纔被陳未雪這一聲問話所驚,言語之中,絲毫不敢怠慢。
不久,一個極爲長大的漢子就到了當場,蘇令南問明瞭情況之後立刻向陳未雪道:“前輩,晚輩乃蘇明海十叔,應當也可以一起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