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把郡主弄傷了啊,該當何罪!”小蝶趁機扯着那小廝,君梓琳得以入了相府。纔剛剛過了影牆,便看到裡面一團婢子在準備着。往裡面再看,傅綾萃還沒出來,但是傅雅柔主僕卻已經在默默守侯了。
君梓琳走過去,牽起傅雅柔的手,便直往傅老夫人的院子而來。
“琳兒你這手……”
傅雅柔嚇呆了,看到君梓琳受了傷的左手,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別說話,過會兒,你只要點頭就可以!”君梓琳回頭秀眉擰起聲怒陣陣地說道。
不大一會兒,兩人到了傅老夫人的院子。
這院子的人許是被傅老夫人重新教育過,看着君梓琳來了之後,都行禮並稱呼“郡主”,倒是不敢有所阻攔與怠慢。
君梓琳帶着傅雅柔進來,便鬆開了手,一整衣裙昂首挺胸,問旁邊的嬤嬤,“老夫人可在,本郡主求見老夫人,還請嬤嬤給通報一聲。”
她這副派頭,倒是令人不敢得罪,尤其是以郡主之尊。
那嬤嬤當場便去請示傅老夫人,不大會子,便返回來請郡主入內。
傅老夫人剛剛用罷了早飯,見君梓琳進來了,斜眼瞧見她那左手上正滴着的血,卻是眉目不動,衝左右吩咐道,“都是瞎子麼,還不快點給郡主包紮!”
兩旁的婢子見了,忙去準備,君梓琳一面任由下人包紮,一面笑着向傅老夫人道,“是梓琳太無禮了,這麼一早便衝撞了老夫人。只是有一件事若是不說,怕是梓琳這隻左手便真真的要失去了呢,要請老夫人成全!”
現在的君梓琳與之前相比,簡直像是脫胎換骨一樣。
既會拿架子也會說空話,那假話說得比真話還真。
傅老夫人幾十歲的人了,一眼便看透君梓琳的來意。但依然裝做不知道,點點頭道,“琳兒,你是咱們相府的人,你身上的一根頭髮絲都是珍貴的,祖母怎會捨得呢。有甚事吩咐一聲便是,何需受如此重的傷?”
君梓琳被他戳穿了,也不見半點臉紅,甚至歪頭輕笑了下,對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今兒梓琳清早起來便想玩泥巴堆石塊。誰知道不小心就把手給砸了,但是雅柔表姐就堆得極好。祖母您也知道,梓琳一樣傻慣了,這一天不玩泥巴堆石頭人呀,我就癢癢得慌,還請祖母成全,讓雅柔表姐與我同回府,玩幾日如何?”
“這……”
傅老夫人幾十歲的人,沒想到自己居然玩不過面前這穿上十多歲的女娃娃。她想過很多種,君梓琳跑來求情,想要把傅雅柔帶走的手段。但獨獨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把缺陷暴露出來。
這簡直威脅了傅老夫人,同時又捏住了相府的軟肋。
君梓琳是什麼人,堂堂的大將軍嫡女,雖然大將軍已去。但是傅相可是朝中的一股清流,百官之首。他的府內養育着大將軍的嫡女,再怎麼差也不能跟個鄉下孩子一樣玩泥巴堆石頭人吧。可是瞧瞧君梓琳說的,還真是跟鄉下的人沒有區別。
這事若傳出去,還不得又讓相府丟一層的人!
傅老夫人本不想答應,但現在也不得不答應。
但她還豁然與傅雅柔,想讓其陪着傅綾萃一塊去庵子上,正欲說話,卻見君梓琳已經向傅雅柔問去,“表姐,你可願隨着我回大將軍府,咱們再一塊玩呀?”
“嗯。”傅雅柔頭都沒敢擡,溫柔無比地直點頭。
‘那在府上住一段時間,如何?’
“嗯。”傅雅柔又點頭,完全沒有反對意見。
君梓琳問罷之後彷彿纔想起來般,連忙看向傅老夫人,“祖母您看,方纔我看雅柔表姐似乎是要出門麼,她是去做什麼呀?”
傅老夫人聽到這個問題,直皺眉頭。
反正現在她是不可能讓傅雅柔再去陪傅綾萃了,當場便擺擺手,“也沒甚麼。本來是讓雅柔去佛堂給老身祈福……”
騰!
君梓琳聞言當場站了起來,那速度與勁力幾乎要把屁股下面的凳子給掀翻。她滿臉真摯,走上前說道,“祖母,這種事情應當吩咐梓琳的。要去何處佛堂祈福,便讓梓琳去吧,梓琳這便讓人準備一番,這就啓程!”
說着君梓琳當真轉身便朝外走。
這下子傅老夫人的臉當下就黑了!
她本來是說這句話,是想讓君梓琳有負疚之感。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她竟如此機警如此聰明,居然也要跟着去。
那去的地方,又怎會佛堂,而是庵子。
如此君梓琳炙手可熱,帝都的人誰不關注着她。皆因爲她這個傻子,自從不傻之後,便連翻做出了些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被皇上封爲郡主,甚至是重新開啓大將軍府的府門,自己住進去。
私底下想一想,若是給人知道了,君郡主給傅相的母親祈福,並且還祈到了尼姑在庵去,外面的人該怎麼看待她。
傅老夫人在巴不得把相府的名聲給洗白了呢,這下子豈非越弄越糟?!
“回來!”
傅老夫人大喝一記,急得都站了起來,終於把君梓琳叫住,衝她一揮手,“莫要去了,待你手傷好了之後再說吧。雅柔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扶琳兒回府去!”
“好好!”
傅雅柔忙扶住君梓琳,拖似地把她拖回了大將軍府。
兩人回到府後,盡都鬆了口氣,“琳兒,你這一招實在太險了,萬一祖母她答應了呢?”
君梓琳拍拍傅雅柔的手,不在意地說道,“表姐,別擔心。一切都有我呢!”
兩個人回到屋內,君梓琳把傅雅柔介紹給下面的下人,並且找了一間跟自己盯鄰不遠的院子,讓她在裡面放行李。因爲收拾得尚不好,君梓琳想讓她跟自己住一個院,睡一個榻。
“還是不要了。”傅雅柔拒絕道,“讓小蝶陪着你,我放心些。再說你手受傷了,我不能再讓你來照顧我。”
如果說從前的傅雅柔護不了君梓琳,那麼現在的她也自知是護不了的。
她只會在暗處,別人看不着的時候,偷偷接濟君梓琳。而照顧人的事情,她只會添麻煩。君梓琳的手受傷,她本是想晚上照顧,但想到自己笨手笨腳,便果斷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