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醫藥和器材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支付的起的,那人自己不親自去購買那些藥物,而是讓程海慶和袁自成二人代替他去買那些藥物,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隱藏在幕後的人不願意透漏自己的身份。
亦或者是說這人的身份肯定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說不準他身上還隱藏着別的秘密。
蕭冠宸答應幫我們找十年前藥物以及器材的報單,所以我們也沒有着急回青泉縣,而是選擇留在了西嶺市等待着蕭冠宸給我們帶來的結果。
從蕭冠宸家裡出來後江冰駕駛着車子直接返回了西嶺市的警局。
姜安對於我們的再一次折回有些意外,應該是沒有想到我們會再一次的回來,不過他也沒有多做言語,等我們到了警局他就吩咐讓人爲我們單獨準備一個房間供我們休息。
除了無助的等待着蕭冠宸那邊給我們帶來消息,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了。
目前爲止的線索讓我們抓住的僅僅只有這一條。
十年前的那場火災經過不斷的追查探索,現在逐漸的發展到現在這樣是我們沒有想到的。
但是案子往往都是如此,充滿了撲朔迷離的同時又錯橫複雜。
我相信只要這一條線索讓我們抓牢,順藤摸瓜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找出隱藏在這背後的大秘密。
呆在休息室裡我不止一次的重新翻出程海慶和袁自成的資料,不過不管我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無法琢磨透他們去買醫藥的這個節點。
爲了搞清楚我還特地讓西嶺市警局的人通知了程海慶的妻子李亞玲。
我知道這樣做希望依舊很渺茫,因爲按照時間推測的話程海慶和袁自成在買醫藥器材的時候程海慶還沒有喝李亞玲相識,但是我們現在也就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再者來說袁自成去世之後在世間沒有了任何的親人,我能找到的也就知道程海慶的妻子李亞玲。
李亞玲很支持我們的工作調查,警局通知她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就趕來了。
趙繼佑和江冰還在琢磨着程海慶以及袁自成的資料,我單獨見了李亞玲。
或許是以前養成了一種氣勢,李亞玲的穿着打扮依舊很是先潮。
坐在審訊室裡面李亞玲顯得比之前輕鬆多了,程海慶在李亞玲的心裡地位並不重,重的是程海慶帶給李亞玲的心理陰影。
程海慶的心裡變態對於李亞玲來說不亞於一場噩夢。
現在程海慶死於意外對於李亞玲和她孩子來說無疑不是一種解脫。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兒?他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麼?”李亞玲從我手中接過水杯輕聲的問道。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略顯無奈的道:“我來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李亞玲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在桌上疑惑的看着我。
我翻看了一下資料問道:“你和程海慶相處這麼久以來有沒有聽說過他購買過醫藥以及一些醫藥器材?”
“醫藥和醫藥器材?”李亞玲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證實道:“就是大量的醫用物資,以及醫用器材。”
“沒有,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什麼醫用物資。”李亞玲茫然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答案其實在找來李亞玲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只不過心裡存在着一絲僥倖心理。
“不過……”
就在我有些失落的時候李亞玲卻是突然思索着開口。
“醫藥器材和醫用物資什麼的我沒有聽到程海慶提起過,但是……但是以前我們家裡的車庫內卻始終存放着幾個箱子。”
“……”我愣了愣有些急促地問道:“那些箱子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
“這個我真不知道。”李亞玲想了一下說:“那些箱子在我認識程海慶的時候第一次跟他回家就在車庫內見到過,當時我記得我好奇的衝他問了一句,他含糊的解釋說是一些過期的商品,沒地方放一直堆積在那。”
“起初我沒有在意,在和程海慶接觸久了以及到了後面結婚的時候我就發現那些東西還在裡面。有一次我收拾車庫的時候想將那些東西搬開整理整理重新堆積起來,也就在我剛剛搬開那些東西的時候程海慶就過來了。他當時很生氣,指責我說讓我不要去動那些東西,甚至還不惜拿離婚威脅我。那時候我們剛剛結婚,我也不知道他的本性,爲了挽留婚姻那些東西我從來沒有再碰到過,到了後來他逐漸的對我施展了暴力我也將那些東西給忘記了。兩個月前程海慶出車禍死亡的時候我去整理東西的時候那些箱子還在裡面,當時因爲着急我也沒有去整理,現在想想那些東西可能還在車庫中。”
那些用箱子裝起來的東西我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我卻不願放棄任何一個可能。
我爭取了一下李亞玲的同意,想要去他們家車庫看看那些東西。李亞玲沒有拒絕我,客氣的要帶着我們過去。
出了審訊室我就去叫趙繼佑和江冰,不過在進休息室的時候卻發現江冰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想到昨晚一晚上沒有休息我也就沒有叫江冰,躡手躡腳的將休息室裡面的毛毯蓋在江冰身上,然後和趙繼佑一起出了休息室。
趕到程海慶生前居住的地方時已經是傍晚的五點多鐘,李亞玲帶着我們將車庫打開,車庫裡面應該很久沒有被打掃過,裡面到處充滿了灰塵。
“就是那些。”李亞玲指了指車庫角落裡被一層布遮蓋的東西對我們說。
我和趙繼佑走進車庫直接將遮蓋在箱子上的布掀開。
密密麻麻堆積起來的箱子不少於三十箱,或許是因爲地面潮溼外加上時間久的緣故在我們掀開布的那一剎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來。
趙繼佑皺着眉扇着面前的空氣頗爲噁心道:“這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那麼臭?”
我沒有回答趙繼佑,一本正經的面色逐漸變得欣喜起來。
常年與屍體打着交道,我見到的屍體數不勝數,這種味道對於我來說已經接近於麻木。
這種刺鼻的味道讓我熟悉無比。
福爾馬林!
這裡面就是福爾馬林!
只有福爾馬林才能散發這種刺鼻的味道。
擺放在最低端也就是地面上的箱子不住地爲什麼已經開始變得腐爛起來,而且下面還留着不少的水。
“快,將這些全部搬出去!”我舔了舔嘴脣衝着趙繼佑道。
趙繼佑怔了怔,有些掀起的將隨身攜帶的布包拿下來放在一旁開始搬着箱子。
我回頭衝着李亞玲道:“你打電話報警,讓刑警隊的人過來。”
李亞玲點了點頭拿出了手機開始報警。
我和趙繼佑將那些箱子挨個的搬出車庫放在車庫外較爲空闊的地方。
趙繼佑身體不知道比我健壯多少倍,我一次最多也就搬兩個箱子,而趙繼佑卻直接將三個甚至是四個箱子堆積在一起直接抱走,整個過程面不紅氣不喘。
這一個箱子大約有三十多斤的重量,可想而知趙繼佑的體力有多麼的好。
箱子被我們挨個的搬出去,僅就生下了最下面的一層。
在搬最下面的一層時我和趙繼佑都發現了問題。
最下面一層的箱子腐爛的格外嚴重,隱約之間我能夠看得出箱子內的藥物。不僅如此,在那箱子腐爛的地方還有着幾隻個頭格外大的老鼠。
只不過那老鼠已經斷氣,身體格外的堅硬。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多的老鼠屍體應該都是裡面的福爾馬林造成的。
我和趙繼佑屏住呼吸將最後一層的箱子全部搬了出去,車庫隨着這些箱子被搬出去立即空闊了許多,那些密密麻麻的老鼠卻讓我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鼠有多少我們數不過來,甚至是說不敢去數,黑壓壓的一片伴隨着刺鼻的味道讓我們幾欲作嘔。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趙繼佑震驚的看了一眼車庫內的老鼠驚訝的問道。
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喘着粗氣道:“這些恐怕就是袁自成和程海慶十年前在蕭冠宸那裡買來的藥物。”
“……”趙繼佑怔了怔沒有再繼續說話。
我來不及在解釋那麼多徒手將那些箱子全部撕開。
三十多個箱子有接近二十個箱子內裝着一瓶瓶的藥水,還有接近十個箱子內裝着不明的藥物。
將這些箱子全部拆開沒多久李亞玲報警叫來的警察也都趕到了現場,江冰也在其中。
江冰快速走了過來看了我和趙繼佑一眼將目光鎖定到了那些藥物上。
“這些都是什麼?”江冰抿了抿嘴有些驚訝的看向我們。
我深吸一口氣道:“程海慶和袁自成十年前在蕭冠宸那裡買了大量的藥物,這些就是那些藥物。不過這些應該不是主要的藥物,看情況應該是沒有用完擱置下來的藥物。”
“那這裡面是……”江冰用腳尖輕輕點了點地上的瓶子。
我蹲在地上徒手擰開那些瓶子刺鼻的味道再一次的散發出來。
我看了一眼立即站起身來說:“甲酫!”
“甲酫?甲酫是什麼東西?”趙繼佑沒有接觸過醫,並不認識這些東西。
我一邊去擰開其餘的瓶子一邊解釋說:“甲酫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福爾馬林,站在某種領域上來說甲酫屬於化學用品,而福爾馬林則是屬於醫藥用品。福爾馬林是甲酫的水溶液,配製福爾馬林必不可少的東西就是甲酫!”
“這……這些都是甲酫?”聽了我的解釋趙繼佑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四周。
我點了點頭道:“都是甲酫,我們對兇手的認知恐怕用要多加一條了。”
“兇手沒有直接購買福爾馬林而是買了甲酫,那就說明兇手有很強的醫學常識。”我有些擔憂的說。
“那邊的東西呢?”江冰指了指另一邊的液體問。
我對於醫學並不是很擅長和了解,我所瞭解以及涉及到的東西最多就只和解剖以及法醫有關的藥物。
那些東西我沒有看也不清楚是什麼,當我走過去輕輕的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麻醉劑!”我放下瓶子斬釘截鐵的說:“這裡面是麻醉劑。”
麻醉劑、甲酫、以及一些別的不知名藥物和醫用器材,兇手到底要做什麼?
他做什麼需要那麼多的藥物?
兇手到底是誰,他難道真的對醫學有着很深的研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