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衆人都在山巔,環境簡陋惡劣,想要救人,幾乎是全無把握,他能想到的,唯有寄望密洞裡的那些草藥派的上用場。
吸收雙生蓮精氣而生,功效非同凡響。
至於雙生蓮,偏生男子此時的境況用不了,雙生蓮雖是珍稀奇藥,在煉製過之前,卻不能貿然使用,藥性過強恐怕適得其反。
木槿這一次似用光了一輩子的精靈,竟真的在短短時間內找到密洞並將還在埋頭拔草的苗敬喚了出來。
甫出洞口,看到眼前情景,苗敬嚇得雙膝一軟,差點坐在地上起不來。
那邊躺着的那個人,是皇上?
他印象中,男子從未有如此狼狽過,更從來沒有如此虛弱過。
臉色白如雪紙,嘴角竟然還能勾着淺笑,癡了般的看着人羣外頭的女子,將周遭的一切摒棄在他的世界之外。
“皇上……國師!草藥來了,你看看這些,哪些用得上的?”連滾帶爬踉蹌了衝了過來,苗敬將用外袍包裹的草藥一股腦倒了出來,飛快的將各個種類全扒拉到君未輕眼前,顫着手,就等吩咐。
平日裡的精明伶俐全不見了,此時只剩了六神無主。
或許他是天生的奴性,若沒了皇上,等於是抽走了他的主心骨。
君未輕斂了雙眸,在火光下細細分辨了可用的藥草,拿起揉碎敷在男子的傷口處,先替其止血。
及至將前胸幾處傷口處理完畢,才又將男子翻轉,將其背心重新裂開的傷口又細緻療過一道。
全程所花時間不算短,女子沒有靠近過這方一步,只是靜靜的站着,靜靜的觀望,而男子也沒有哼過哪怕一聲。
他不知道男子痛不痛,這一番他算是盡了人事了。
至於結果如何,唯有聽天命。
怕是司北玄知道他這一想法,又會氣的想要爆出粗口。
身旁有人遞過來一條素淨的帕子,回眸,是若初。
如影子般的存在於他身側,接了帕子將而上冒出的細密汗珠抹去,待將帕子還回去時,君未輕指尖幾不可見的緊了緊。
面上,聲色全無,擡了清潤的眸子看向人羣后方,那裡,女子如他手中的帕子一般淡雅素淨,只是太過平淡的表情,而今竟連他這個與之相處了三年的人都看不透。
“國師,我四哥究竟如何?”司北易心中焦急太盛,話裡帶着掩蓋不了焦灼。
“我盡力了,他失血過多,結果不敢斷言。若他命夠硬,便撐過去,若撐不過去,也就是死罷了。”
死!司北易心底一凜,垂眸朝挨靠他肩的男子看去,男子還是那副死樣子,將耳旁的這番對話當做耳邊風,全聽不進耳去。
他不信,不想相信這個人也有認命的時候,否則,他怎會是這副模樣?
司北玄不是這樣的,司北玄是但凡還有一絲希望,但凡還有一口氣在,都會堅持撐到結局的人!
“紫嫣,你同四哥說句話好麼?”掩了眼底的大慟,司北易轉朝那個女子輕語,輕如請求。
周遭似驟然安靜下來,連空氣亦頓了一頓。
女子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