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等等奴才!”君未輕等人沒有應上未尋的話,倒是走在最末的苗敬,急匆匆的飛跑了上千,追過去。
他是皇上的貼身內侍,要見皇上,怎能落了人後。
說他拍馬屁也是如此。
而未尋只在苗敬如風一樣掠過她身旁的時候晃了一下眼角,隨即不以爲意的笑笑。
她本也不是將就主僕涇渭分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將身邊的侍女慣得膽大包天。
作罷。
廳中,清月爲男子按揉的手已經由太陽穴移到肩窩,一直細細按揉,手指因爲長時間重力道,發酸僵硬,卻未有停下。
怕擾了男子的閉目休眠。
沒錯,那個時時刻刻都保持身心警戒的人,竟然……睡着了。
沒有粗魯的鼾聲,他睡着的時候也很靜,一如醒着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麼大聲響。
她卻能從他的呼吸勻稱綿長中聽出來。
定是累極了強撐着的。
沉睡了那麼長的時間,初初醒來,又怎麼可能有足夠多的精力。
能讓他這麼小憩一下也好。
眼睛不自覺的放柔,動作也不敢停,怕停了,便擾了他的好眠。
只是她不擾,卻阻止不了外面喧雜的人聲,腳步聲。
男子還是於睡中蹙了眉頭,濃黑的睫顫都未顫,直直打開了清冷的眼,眼睛清明一片。
全然不像醒來的樣子,不雜半點懵懂朦朧。
他便是這樣了,哪怕睡了,醒了,睜開眸子,也不會給人半點能夠趁隙的機會。
而其中最爲熟悉的那道嗓音亦讓她心底顫了一顫,在男子醒來的同時,頓住了動作。
垂眉斂目退至後方,展了腰間絲巾,在人進來之前,將大半張臉蒙上,只露了一雙眼睛於外。
“四哥!你真的醒了!”人未到語先至,在門口看到裡面的那抹玄黑,安陽便耐不住叫喚,不掩欣喜,“真的醒了!”
“皇上,奴才來了!”苗敬的欣喜不亞於安陽。
當日在這莊中只見得皇上一面,彼時他尚躺在牀榻上昏睡不醒,乍看,真的像是死去了般,胸口連起伏都看不出。臉上身上碰撞出的傷口淤青也讓他整個看不出人形。
只能從那一頭銀絲,以及男子哪怕睡了依舊散發出的清冷氣質來辨認,這是那個高高在上由來睥睨的男子。
而今是真的醒來了,便就坐在那裡,挨靠着椅背,很悠閒的姿態,霸氣卻一覽無遺,不容人忽視。
“都大呼小叫的幹什麼,我是醒了,又不是死了。”蹙着的眉頭展開,司北玄眸光也隨即朝兩人轉了過來,聲線淡淡。
“呸呸呸!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四哥你也半點不避諱!”安陽忙呸過,雖然不信這些,可也不愛聽男子初醒來變說出這種晦氣話。
“阿玄,這回我可不幫你,你自是話說的輕鬆,難爲別人爲你擔驚受怕數月。”未尋緊隨而至,笑語支持安陽。
本司北玄不置可否,在聽得爲他擔驚受怕的人時,心一下就轉到了身後。
感應到女子身上略變的氣息,脣角勾了勾,不語。
當然,更不能將前頭兩人的話給駁了回去,雖然他是不避忌什麼彩頭,卻不想讓她惱了去。
這數月裡,最爲擔心緊張的人,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