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紫嫣即將一條純青色面紗覆在了面上。
這個舉動,同行的人沒有阻止,也沒有多言。
並非是介意那張臉孔,只是紫嫣覺得多有不便,還是遮起來的好,她沒有忘記在鳳凰城的時候,這張臉曾經嚇哭過小娃兒。
京城的街道依舊繁華,與以往的印象沒有多大出入,街道也很乾淨,人來人往。
裝飾或大氣張揚或華麗內斂的店鋪林立街道兩邊,其間也有擺着小攤的攤販盡情吆喝買賣,熱鬧得很。
這種氛圍司北易是見慣了,不以爲意,司北玄與君未輕則是全然的不在乎,卻很容易就能感染某些人,尤其是難得走出那四道宮牆的人,譬如太后。
甫出宮門,心境就難以保持平穩。
宮牆之外的調控,她隔了三十多年,纔再次看見,原木熱鬧的街景,竟然恍若隔世,有片刻的發怔。
“老夫人。”錦繡在旁輕輕提醒,出得那個牢籠,她也是同樣的激動,卻沒忘了自己的本分。
太后回神,纔看到身邊幾個孩子都在看着她,竟然破天荒的顯出了不自在,自己好歹也叱吒宮闈那麼多年,陰謀算計心急沉浮什麼沒精力過哪一點差了旁人,偏生剛纔竟然表現得跟個初入京都的土包子,真丟了她太后的臉。
“走吧。”迅速收了臉上的怔忪,太后若無其事的發話。
司北玄沒說話,對太后的反應也恍若未覺,只是返身走到了紫嫣身邊,自然的執了她的手,等待。
紫嫣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的朝他笑了一下,同樣沒動。
不需要言語,她能明白,阿玄這是讓太后先行的意思。
在宮中,他是天子,無人能越過他的身份走在他前面。在宮外,他是兒子,讓母親先行,是尊敬,也是孝道。
前面,司北易與君未輕也各自往旁退開了一步,於中間讓出道來。
太后又是愣了愣,然後拾步,緩緩越過了衆人走在前頭,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眼底有什麼東西輕輕流淌而過。
“還不走?哀……我可不認得路,畢竟幾十年了。”
後頭幾人相視一笑,跟了上來。
“對京城最爲熟悉的,我們這幾人裡非六爺莫屬,六爺,今日就煩你代爲引路了。”紫嫣點將。
司北易眉眼飛揚,毫不謙虛,“那還用說,論起玩樂,這京城裡爺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酒樓茶樓青樓……就沒爺沒去過的地方!”
“青樓?”太后臉皮一動。
“……不是,娘,我口快說錯了!”
可惜來不及了,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太后的手就擰上了某六的耳朵,痛得他直跳腳,風流邪魅的俊臉也漲得通紅。
他是誰,他是聲名在外風流倜儻的六王爺司北易,京城待字閨中的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在人來人往的大街,被擰耳朵?
簡直不忍直視。
紫嫣等人扭開了臉,裝作沒看見。
不是不想看六王爺的笑話,還得顧慮下老人家的面子。因爲太后出手之後,明顯也是怔愣的。
她堂堂太后,什麼時候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還是在宮外,在熙來攘往的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