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啊,這半年多來想見太白樓東家的人多不甚數,奈何皆未能如願,沒想到今日反在這裡見到了。”
“京中都在傳太白樓東家的神秘身份,也不知道這後生是什麼來頭?”
旁人的竊語,當中幾人聽在耳裡,面上確實不顯。而書生沒得到迴應也不尷尬,依舊泰然自若,“在場的人皆知,這盤殘局自太白樓開業之日就已經擺在了這裡,且小弟曾放言,但凡有人能解開此局,這副彩玉棋就無償奉送。商人重諾,今日小弟有幸親眼得見精彩棋局,這幅棋還請兄臺笑納。”
衆人譁然。
這件事他們當然早有耳聞,只是半年多來前來破局的人無數,皆鎩羽而歸,沒想到今日棋局有人破了,這少東家也當真守遵諾言將彩玉棋贈送,果然一言九鼎。
至於這彩玉棋的價值,已經沒人再去估算,總不過價值連城,那兩個對弈的人賺大發了。彩玉比之當初太白樓送出去的丹青,價值高了太多。
當然,人羣當中也不乏酸葡萄的人,不服氣的嚷嚷,“少東家,你當日說的是破了棋局才贈送彩玉棋,但是這二人雖然對弈精彩,最後卻是個平局,怎能算是破了?”
“平局,只能說這二位兄臺的棋藝不相伯仲,但是再觀這棋盤上的局勢分佈,行內的人便可看明白,接下來的每一次對弈每一個佈局,其間精彩都比之前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時,輸贏已經不重要。”藍衣書生淺笑答疑,倒教剛纔嚷嚷的人在衆人的怪異眼神中漲紅了臉。
這少東家的話分明就是在取笑他不懂行,一句行內人便可看明白就足以讓他無地自容,真正懂棋的人更注重的是博弈的過程。
再者說破局破局,這棋盤上原本四面楚歌的局面早就已經破解掉了,如今的平局,反而是對弈的人在破局之後重新佈下的殘局,這纔是真正的無解之局。因爲雙方的棋皆已用盡。
衆人在鄙夷剛纔搗亂的人的同時,也對藍衣書生的磊落刮目相看。
除了毫不受影響的司北玄一行。
旁人什麼言語,他根本沒聽進耳裡,只低頭對紫嫣輕道了一句,“那些棋子你喜不喜歡?”
紫嫣搖搖頭,“我不愛下棋,偶爾爲之也是臨時起意,這麼貴重的棋到了我手裡,怕是我也捨不得拿出來用,不拿出來用,這棋也就沒有了價值。”
彩玉稀有,她當然也知道。只是她並不貪。加之對方不動聲色在人羣中觀察了那麼長的時間,直到他們要離開纔開口留人,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只是爲了遵守承諾贈送棋子,卻能看出對方想要結交之意。
只是他們的身份太過敏感了。
而且,她直覺的對眼前的這個人心生警惕,對方讓她覺得看不透。
而另邊,得了紫嫣的準話,某四神色也依舊是淡淡的,朝書生點了點頭,說,“我夫人不喜歡。”
掛在苗敬身上的司北易差點沒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