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輕?”驚訝之下,連在這種場合該有的尊稱都忘了。
“傷勢可大好了?”微低了頭看她,君未輕的笑暖暖的,讓人如沐春光。
他看人的時候很專注,眼底只映着那麼一個人,旁的什麼在他眼底,留不下一片虛影。
“好了。”紫嫣有些呆,不知道他爲何會這樣到她面前來,問她這麼一句。
都過了兩個月了,作爲朋友,關心來得也太遲了吧。
再說,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司北易纔剛走,他跑來湊什麼熱鬧。
女子的眼睛很乾淨,想什麼,從她的眼睛就能看出來。
君未輕看出了她的腹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點頭,“好了便好,日後出行小心些,沒人護着你,自己更需謹慎。”
紫嫣睜大眼睛看他,他這是故意在阿玄面前擠兌他麼?沒人護她,那日阿玄就是放棄她轉而去救陶青煙。
你是在爲我鳴不平?她很想這麼問,但是時機不對,問出來等於是當衆打阿玄的臉,只能將疑問爛在肚子裡。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真是奇了怪了。
心底遊疑不斷,眼前白影已經從她身側飄過,臨去前,那雙溫潤的眸子裡笑意暈染,她看不懂當中深意。
所以說,京城的人跟她以往所接觸的真是大不一樣,說話,從來就沒有直接說明白的,全都喜歡玩似是而非,讓人去猜。
毛病。
君未輕已經走遠了,紫嫣也懶得再去看周圍人是什麼神情,與房月柔一起上了馬車,將所有探究審視俱攔在馬車之外。
靠着車壁就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從沒覺得這麼心累。
馬車外面,隨着君未輕離開,人羣也漸漸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司北玄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再次啓程的銅鑼聲響起,才收回了心神,坐上馬車。
這一路,跟來時一樣沉默。
車內三人,誰都不曾再開口,紫嫣是不想理會司北玄,房月柔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路低頭沉思。
心思各異。
司北玄望着車外,眸光怔怔。
腦子裡不斷想起剛纔那一幕,君未輕從他面前直行而過,停在紫嫣面前,那從遠而近的一段路程,他的眼睛,沒從紫嫣身上滑開過。
那個男人,比之司北易,給他更大的危機感。
他弄不清楚那種危機從何來,只知道,若是有一****與之相爭,勝負,難料。
他看不透君未輕,那個被父皇乃至全國百姓推崇備至的男人。
只知,君未輕給他的感覺太強大,強大到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撼動。
若是他喜歡一個女子,自己,爭得過嗎。
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產生懷疑,甚至,隱隱生起了不自信。
在轉眸,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紫嫣閉眼假寐的俏臉上,她對君未輕,是什麼感覺?她可知道君未輕對她……
心底的那絲彷徨,變得越來越巨。
在他身邊,危機四伏,隨時可能陷入絕境。
在君未輕身邊,卻能得他庇護,或許一生安然無憂。
紫嫣若是還有選擇的機會,她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