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目的地,什麼都沒法想,哪裡清靜,他便帶着她往哪裡去。
司北玄清楚,自己現在其實不冷靜,除了滿滿的心痛,還有瘋狂的嫉妒。
她那麼急切的想要出宮,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是爲了誰。
沒有說破的時候,他尚且可以假裝不知曉,不難過,可是她在熙來攘往的人羣中,在他的面前,爲另一個男人那樣哭的時候,那種鋪天蓋地般襲來的痛楚,讓他連假裝都不能。
她痛苦的時候,可以流淚,他痛苦的時候,又能對她如何?
未尋,你對我可有過一點點在乎?
他覺得自己可笑。
他的嫉妒,她從未察覺,又怎麼可能在乎。
她連他愛她,都不知曉。
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嗚咽,安安靜靜的,很乖巧。
他看着她,蒼白的扯扯脣。
每當她安靜的時候,就會將周圍的所有,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誰也接近不了。
如現下,如他。
他帶着她飛身上了城樓最高的樓頂,有衛兵趕來,看到他亮出的腰牌,即大驚失色的退了下去。
她始終靜靜的,垂眸不語。
直到在樓頂站定,退出他的懷裡,她才輕問,“四爺,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凝着她片刻,司北玄轉身,背對了她,淡淡道,“你可以在這裡哭,沒人會看見,也不會有人來。”
未尋一窒。
男子已經往前走了些許距離,離她遠了些,似是給她更多的空間,讓她能暢快的發泄。
怔怔的看着那道挺直的背影,未尋咬緊了脣,強壓下的情緒重又涌出眼眶。
是的,這裡沒人看見,她可以盡情的哭,放肆的宣泄。
最多不過是,在一個人面前丟臉。
京城街道上,還有三人呆愣原地。
眼睜睜看着小姐被人拐走,轉眼不見,木槿愣愣的轉頭,“皇……四爺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把我們小姐帶去哪裡?”
略過木槿的質問,司北易冷着臉瞧向苗敬,“苗總管,近來四哥與未尋之間發生了什麼,或許,你可以趁此時間好好同我們解說一番。”
聞言,木槿的怒火噌的一下點燃,注意力馬上轉移到了苗敬身上,他是皇上近侍,小姐在宮裡發生了何事,最知曉內情的非他莫屬。她好不容易纔能見到小姐一面,什麼話都還沒說上,就成了這副局面,不找個人修理修理,她順不了那口氣。
面對兩人灼灼逼人的目光,苗敬暗自叫苦不迭,眼觀鼻鼻觀心,“回六爺,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木槿怒火中燒,上前一把揪起苗敬的衣領,怒吼,“我告訴你,要是你不好好說清楚,在你家主子回來之前,我就先扒了你的皮!!”
苗敬抽着嘴角,實想不到木槿能如此野蠻。
衣襟被面前的女子揪得太緊,還把他當柱子搖晃,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又不能同她動手,只得苦着臉朝司北易求救。
今日觀蓮節,街上本就人流衆多,先有未尋當街失態,後有木槿連聲怒吼,周圍早已圍滿了人羣,看着他們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