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窗簾子,看着眼前這一座高大宏偉的城門,凌若瑤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雖說離開京城的日子也並不是很長,但再次回到京城時,她的心情,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輕嘆了一口氣,她放下了車窗簾子,背靠在馬車上,低垂着眼瞼,無所事事地絞着手指,但那張白希俏麗的臉蛋上,卻帶着一抹複雜的神情。
一隻寬厚溫暖的大手突然覆上了她的雙手,緊接着耳邊是一道低沉婉轉的嗓音響起:“在想什麼呢?苦着一張臉。”
扭頭看向身邊的這個俊逸出塵的男人,凌若瑤扯了扯嘴角,淺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沒想什麼,只是在想,一會兒回去後,爹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回去後,自然就知道了。”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皇甫逸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低聲說道,“丞相不會責備你的,畢竟你是他的女兒。”
雙手環住了他的腰,凌若瑤往他的懷裡縮了縮,尋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無奈地嘆氣:“希望如此吧。”
不管一會兒回去丞相府,凌延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想她都能接受,畢竟當初是她自己執意要離家出走,太過任性。
馬車緩緩駛進了城門,行進在京城那寬敞的主幹道上。馬車外是熱鬧的喧譁聲,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你大哥率軍出征去了。”
“誒?”正靠在他的懷中假寐,凌若瑤不由地怔愣了一下,猛地擡頭看向他,詫異地說道,“你說什麼?大哥去打仗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這人也真是的,現在才告訴她,凌青蓮去打仗了。她記得在神御堂的時候,她還詢問他關於自己家人來着,那時他怎麼沒告訴自己,凌青蓮去打仗了呢?
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凌若瑤撅了撅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見她這般模樣,皇甫逸有些忍俊不禁,線條優美的薄脣,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了一道優雅的弧度。
“是我不對,現在才告訴你,也是不想讓你擔心,畢竟戰場上,刀劍無眼。”
“行了,你還是別說了。”揮了揮手,凌若瑤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聽了你這話,我更擔心了。”
撇了撇嘴,皇甫逸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那雙深邃狹長的鳳眸,變得有些黯淡,面色凝重。
之前在神御堂的時候,他之所以沒有告訴凌若瑤,關於凌青蓮的事情,正是怕她只顧着擔心凌青蓮,而忽視了自己。
他也是人,也會有私心,沒那麼心胸寬廣。
凌若瑤依舊慵懶地靠在他的懷裡,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還往他的懷裡蹭了蹭,卻是蹭得皇甫逸一陣心猿意馬,攬住她的大手,也不由地加重了力道。
“快到丞相府了吧?”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氣,凌若瑤小聲地說道。
眸光一沉,皇甫逸輕點了點頭,低沉着聲音說道:“你先回去丞相府,等我的消息,我一定會盡快將你風風光光的娶進門!”
沒有出聲,凌若瑤只是靠得他更近了,就連環住他的腰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更加用力起來,似是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在他懷裡蹭了蹭,她才小聲地說道:“我會等你的,你也不用操之過急。”
“可是我急。”雙手將她圈在懷中,皇甫逸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帶你回去王府。可是我卻不能,不能讓你沒名沒分的跟着我。”
凌若瑤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那沉穩有節奏的心跳聲,紅潤亮澤的脣瓣微微向上勾起,漾開一抹滿足的笑容。
馬車逐漸行駛到了丞相府的大門外,伴隨着車伕“籲”的一聲,馬車便緩緩地停了下來。
待到馬車停下後,坐在車外的彩芝,便回頭衝着馬車裡,輕聲喚道:“小姐,到了,該下車了。”說完,自個兒便率先跳下了馬車。
清秀的眉頭不由地微微蹙起,凌若瑤不捨地離開了那溫暖寬厚的懷抱,擡眼看向他,平靜地說道:“我要下車了。”
然而,皇甫逸卻並未放開她,依舊扶着她的雙肩,深邃的眼眸中帶着濃烈的不捨。眸光一暗,他低頭湊向了那一張潤澤的紅脣,溫柔地輕啄了一口。
“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就讓彩芝來找我。”離開了她那柔軟的脣瓣,皇甫逸才低沉着聲音說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龐上。
點了點頭,凌若瑤便起身準備下馬車,卻見皇甫逸也起身準備一同下車,她便出手制止了他的動作:“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下車就可以了。”
說着,衝他揚起了一抹柔和的淺笑,目光清冽堅定。
怔愣了一下,皇甫逸才點頭應了一聲,重新坐回在了軟榻上。
撩起馬車簾子,凌若瑤便在彩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回頭看向馬車裡的皇甫逸,她衝他揮了揮手,才轉身朝着丞相府裡走去。
看着那一抹纖瘦玲瓏的身影,皇甫逸微抿着薄脣,眼神顯得有些黯然失色,帶着深深的不捨和寂寥,直到那一抹身影走進了府中,無法看見,他才收回視線,衝着車伕說道:“回去王府吧。”
***
走進丞相府,凌若瑤便在彩芝的隨同下,徑直朝着凌延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看見她的下人們,都帶着一付驚訝的神情,看向她的目光顯得格外震驚詫異,但每個人對她也依舊恭敬。
對於下人們的驚訝,她也是能夠明白的,畢竟當初是她選擇離家出走的,而且離開丞相府也還是有一段時間了。
沒理會下人們那詫異的目光,她徑直往前走去,在繞過花園時,卻不想迎面碰見了一個有些疲於應對的人。
在丫鬟的陪同下,凌若芸也是閒來無事,便到花園裡走走。雖說天已入秋,萬物也顯得蕭條了不少,景緻也不是格外的優美,但總比呆在屋子裡,要舒適一些。
繞過那一叢假山,她卻不想,竟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美豔的臉龐上,立馬浮上了一層詫異。
回過神來,她便邁步朝着凌若瑤走去,臉上掛上了一付思念的神情,笑靨如花:“若瑤,你可算是回來了!”說着,還湊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雙手。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對於她的這般“熱情”,凌若瑤顯然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纔好,只得一個勁兒地訕笑:“姐姐,好久不見了。”
“是啊,還真是好久不見呢。”依舊抓着她的雙手,凌若芸輕嘆了一口氣,擺出一付埋怨的樣子,責備道,“當初呀,你留書出走,可是把我們都給嚇壞了,還把爹爹給氣得差點暈倒了呢!幸好爹爹沒事,不然呀,你可就罪過了!”
雖說她能很清楚的聽出她這話中,所夾帶着的嘲弄之意,但她所說的內容,她還是選擇相信。
想必當初她離家出走時,凌延是真的很生氣吧。
“姐姐說的是。”也沒去計較她的嘲弄,凌若瑤點了點頭應聲道,“我已經知道錯了,讓姐姐擔心,實在愧疚。”
這句話,倒是讓凌若芸怔愣了一下,臉色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心情有些複雜。
她擔心她了麼?似乎沒有呢。
也不等凌若芸出聲,凌若瑤繼續說道:“爹爹呢?我想去向爹爹請罪。”
“你也該去向爹爹請罪,到現在,爹爹都還在氣頭上呢。”埋怨似的瞪了她一眼,凌若芸撇嘴說道,“爹爹在書房呢,你去找他吧。”
抽回了自己的雙手,她微微欠了欠身;“那我就不陪姐姐了,先行一步。”
“去吧。”凌若芸說着,朝她擺了擺手。
點頭致意了一下後,凌若瑤便徑直從她的身邊走過,繼續往前走去。
轉身看着逐漸走遠的曼妙身影,凌若芸微微蹙了蹙眉頭,目光帶着幾分疑惑。
這若瑤當初離家出走時,不是說要三個月後纔會回來麼?如今距離三個月的期限,還很久呢,她怎會突然回來了?
且之前她又聽說,這四王爺也離開京城了,莫非是王爺將她帶回來的?
想到這裡,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情,輕哼了一聲,心中暗自想道,都已經與王爺和離這麼久了,居然還糾纏不清,還真是有本事呢!
***
一路徑直來到了凌延的書房外,凌若瑤突然有些緊張起來,藏在寬大水袖裡的雙手,掌心裡早已經滲出了細汗。
“小姐。”彩芝走到她的聲音,輕聲安慰她說道,“小姐不用擔心,想來老爺也不會怪罪小姐的。”
扭頭看向她,看見的便是她那堅定的,鼓勵安慰的眼神,凌若瑤心中一暖,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待到深呼吸一口氣後,她這才推開了緊閉着的書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一走進書房,她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書桌後,正埋首寫字的凌延,稍顯蒼老卻依舊風姿不減的臉上,是一付嚴肅的神情。
不由地放輕了腳步,她似是怕打擾到他一般,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書桌前。
剛想出聲喚他,她卻一不留神看見了書桌上,他正在書寫的內容,在看見那一張信紙上,開頭寫的是她的名字時,她不由地怔愣了一下,心中很不是滋味。
俏麗白希的臉蛋上,面色凝重,帶着深深的內疚和自責,凌若瑤深呼吸了一口氣,竭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這纔出聲說道:“爹爹,我回來了。”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凌延的書寫,握着筆的手也頓時間停了下來。威嚴不減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的錯愕,他趕緊拿過書本,遮擋住了面前的信紙,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這才擡頭看向她。
清了清嗓子,他低沉着聲音說道:“回來吶。外面可還好玩?”
他的語氣裡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反而帶着濃濃的,不容忽視的關切,就像是在說着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一般,彷彿她只是去隔壁王小二家裡玩了一會兒。
鼻頭一酸,眼眶也變得溼潤起來,她差一點便忍不住掉眼淚了。
在回來的路上,她不曾一次設想着自己回來後,凌延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她想的最多的,便是凌延會大發雷霆,甚至還會動手打她。
但事實上,他不僅沒有大發雷霆,出手教訓她,反而沒有一句責備的話語。
“爹爹……”聲音有些哽咽,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只得微垂着眼瞼,抿着紅脣不出聲。
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凌延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先坐下吧。”
待到凌若瑤坐在了椅子上,他纔再次出聲說道:“這次出去,都有什麼樣的所見所聞,或是新奇好玩的事情?也說給爹爹聽聽?”
急忙收起心中那酸澀的心情,她吸了吸鼻子,換上了一付平靜的神情,勾起脣角,微笑着說道:“這次出去走走,我還真是見識到了不少呢。”
“哦?”挑了挑眉頭,凌延也擺出一付很感興趣的樣子,“倒是說來聽聽?”
“爹爹,我跟你說哦……”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凌若瑤絮絮叨叨,聲情並茂地講述着自己這一次離開京城後的所見所聞。
而至於神無影與自己孃親以及已逝淑妃之間的事情,她則選擇了沉默,只說神無影是一個見義勇爲的武林高手,是他出手相助,將她從山賊窩裡,將自己救了出來。
以及在神御堂的後山,遇見顧紹源的事情,她也選擇了沉默。在她看來,顧紹源的出現,或許是凌青蓮所託付的,就是想讓他跟着她,以確保她在何處。
且,她覺得,顧紹源的出現,沒有任何值得講述的。他除了把自己給氣了一通,似乎並無任何可以回想的。
始終沉默不語,凌延面帶微笑地聽她講述着自己所經歷的事情,看着她神采飛揚,情緒激動亢奮地講述着,他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帶着幾分的溺愛。
他還是不忍心去苛責她,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是他的骨肉。
在經歷了當初凌青蓮離家出走兩年後,他更加的珍惜着自己的家人,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家人。所幸的是,凌若瑤此次離家的時間,也並不算太長。
終於將這些天來,自己所經歷的事情講完了,凌若瑤也終於可以好好地喘一口氣了。
目光投向凌延,她格外興奮地說道:“爹爹,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凌延趕緊點了點頭,應聲說道:“的確很有趣,你倒是經歷了不少事情嘛!”
“那是當然!若不是皇甫逸讓我回來了,我還不想回來呢。”一時間有些得意忘了形,凌若瑤想也沒多想,便出聲說道。
眸光一沉,凌延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微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氣氛頓時間變得沉默壓抑起來。
後知後覺,凌若瑤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纔都說了些什麼,見凌延臉色又很難看,她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悄悄地打量了凌延一眼,她抿了抿脣,小聲地說道:“爹爹,對不起啊,我不該說這些話,害你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啊!”
“回來了就好。”面色逐漸變得柔和,凌延平靜地說道,語氣裡卻帶着濃濃的擔心和關愛。
鼻頭再次一酸,險些就要掉淚,凌若瑤哽咽着聲音說道:“爹爹,對不起,真的很抱歉,當初沒有聽你的話,任性的離家出走,害你擔心了!”
“但若是你沒有離家出走,你就不會見識到那麼多的事情,你與王爺之間,更加不會冰釋前嫌,破鏡重圓。”
“爹爹你不怪女兒麼?”凌若瑤依舊很是緊張,“女兒當初不顧你的感受,執意離家出走。”
“有什麼,能比得上家人的平安呢?”輕嘆了一口氣,凌延端起桌上的茶盞,隨意地撥弄着茶盞蓋子,“回來就行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爹爹……”
心中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情緒在涌動,凌若瑤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或許這一刻,沒有任何的言語,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也沒有任何的字眼,能夠描述此時的氛圍。
但是凌若瑤很清楚,自己那複雜的心情中,有一種心情叫做感動。
那是滿溢着的感動情懷,家人帶給自己的溫暖,她一直覺得,自己對於着這個世界來說,只是一個多出來的靈魂罷了。
但在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後,她卻對這裡的這些人,產生了感情,那是一種對家人的眷念,對愛人的深情。
她所遇見這些人,不管是敵視她的,關心她的,對她不溫不熱的,她都不會忘記,因爲這是她人生的經歷。
***
四王府內。
皇甫逸剛走進自己所居住的院子,便看見了站在書房外的夜淵。
夜淵正靠在門扉上,低垂着頭,似是在沉思什麼一般,連皇甫逸走進來了都沒有看見。
直到他發現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截月牙白的長袍,他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急忙擡頭一看,在看見眼前這人時,稍顯瘦削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王爺,你可算回來了!”急忙出聲說道,他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
也朝他揚了揚線條優美的薄脣,皇甫逸邁步走進了書房,徑直坐在了書桌後的椅子上,擡頭朝着跟上來的夜淵問道:“最近京城裡可有什麼動靜?”
被問及正事,夜淵的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站得筆直,微垂着頭,恭敬地回答道:“幾位皇子依舊在暗中尋找玉佩的下落,但似乎都沒有任何消息。前方接連傳來捷報,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能班師回朝了。”
“這凌青蓮倒是有些本事。”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皇甫逸單手撐着腦袋,輕笑了一聲,語帶戲謔地說道,“初次上戰場,就能節節勝利,也難怪他會主動請纓,果然有着真本事。”
“是啊,這凌青蓮的確有着過人之才。”夜淵也符合着說道,突然話鋒一轉,話語顯得有些猶豫,“還有一事,二王爺他……”
“老二怎麼了?”扭頭看向他,皇甫逸也蹙了蹙眉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低埋着頭,夜淵低聲說道:“自王爺離開京城後,皇上便知道了王爺私自離京的事情。正是二王爺告訴皇上的,而且,二王爺還說,王爺離京,是去了邊城。”
聽了他的話,皇甫逸沒有出聲,而是暗自沉思着,稍許過後,才勾脣輕笑了一聲,語帶不屑:“這老二還真是夠費心費力呢!也虧得他想着辦法要除掉本王,還真是太看得起本王了。”
在幾位皇子當中,他可以說是最沒有威脅力的一個了。他既不是大皇子,又不受皇帝的喜愛,根本沒有任何成爲皇位繼承人的可能。
但皇甫軒還一直警惕着他,不惜污衊他去了邊城,果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不過,他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扳倒的。污衊他去了邊城,也得有人證物證才行。
這邊城可有的是人呢,只要找個人來問問,真相自然一清二楚了。
想到這裡,皇甫逸不由地再次勾脣冷笑,想來,這老二也不會這麼笨,既然是要污衊他,當然要污衊得更加徹底一點。想必邊城那邊,他也動了手腳吧。
“王爺。”夜淵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屬下記得之前王爺似乎畫了一幅凌二小姐的畫像,不知屬下可否有幸見識一下?”
不明白他爲何會突然提到那一幅畫像,皇甫逸顯得有些納悶兒,但也沒有多問,便扭頭看向旁邊盛放畫卷的那一個花瓶。
在尋找了一番過後,他卻並未看見那一幅畫卷,不由地覺得奇怪,便出聲詢問着說道:“你是否有事瞞着本王?畫像去了哪裡?”
“屬下覺得,王爺親自詢問兩位側妃,答案會更加清楚一些。”
他算是明白了,敢情夜淵這是在告狀呢。
夜淵一向不是愛告狀的人,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兩個女人又做了些什麼事情?竟敢動他的東西!
難道她們又想被關進偏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