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墨今天倒是一反常態,批閱完奏章之後非但是沒有直接去休息,更是好端端的坐在這書房之中,微笑着看向書房門口,像是在等着什麼人的樣子。
紫蘇將香爐中的香灰取出來,對着裴如墨勸道:“主子,更深露重,不如早點去休息纔是。”
裴如墨聽完之後便就是看了紫蘇一眼,而後纔開口說道:“再重新點上一些香吧,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有客人來了。”
紫蘇顯然是不明白爲何會有客人來,很是疑惑,畢竟這大晚上的,竟然還是有人要過來,實在是令人感到驚奇的,可是自家主子都已經這麼吩咐了,自己自然是不能不理的,便就是直接換上了新的薰香。
裴如墨卻是知道,依着裴清風的性子,一旦是有所察覺定然就是會開始徹查,到時候自己可就是怎麼也藏不住了的,他本來也就沒想要藏着。畢竟如今一個個的都是男未婚女爲嫁的,自己爲何就不能掙上一掙呢?
還沒有等到紫蘇新點上的薰香出來了香氣,裴清風就已經是直接殺了過來,明路連攔都攔不住。
“二殿下,我們家主子還在這裡面準備正事呢!您就別過來添亂了。”明路爲了不讓裴清風打擾裴如墨,便就是開口勸阻道。
可是這一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裴清風當即就是直接反駁道:“正事?哪門子正事,你們家主子的正事就是終日算計人心嗎!”說完還沒有等明路說些什麼就是直接一把推開了書房的門,卻是見到裴如墨正在座位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看來應當是早就料到自己會來了。
“大殿下當真是好算計,竟然將我會來這件事都已經算出來了,大殿下若是哪天當不了皇子了,不如去那寺廟裡面當一個卜卦的人得了,我看着天下之大,竟然是沒有一個人弄夠算計過大殿下的。”裴清風顯然是被氣的急瞭如今這話裡話外,明裡暗裡都是在罵裴如墨的。
裴如墨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樣,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在客客氣氣的說道:“對於你我二人來說書房的確是個議事的好地方,不如就在這兒將話說開了好了,紫蘇,你先下去吧。”裴如墨說完就是將紫蘇直接給遣了出去了。
紫蘇雖然對裴清風突然殺上門來有些覺得惶恐,可是依舊是遵從了裴如墨的命令,直接退了出去,臨走還將一直想要留在這裡的明路給拖走了。
書房的門關上,將門裡和門外兩個世界直接給隔絕了開來,衆人都是不知道,向來不理世事宛如那高嶺之花的二殿下如今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大半夜的過來找自家主子興師問罪來了。
“你既然這麼急衝衝的找了回來,自然是知道了我都做了些什麼,想來你也不是過來找我喝茶的,所以我也就不讓我府中的下人上茶點了。如今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早點說明白了纔是。”裴如墨見到人都走遠了,便就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裴清風如今強壓着自己心中的火氣,開始對裴如墨興師問罪到:“我問你,你是不是調查了我的行蹤。”
裴如墨將已經燒完的的香灰剝落,對着裴清風回答道:“對,我非但是調查了你的行蹤,更是直接按照你的行蹤在同樣的時間和地點將珞初約去,爲的就是讓珞初能夠直接撞見你同那個姑娘家的種種。畢竟珞初的脾氣你我二人也都不知不知道,她若是真的生氣了,那可就是這輩子都是厭棄你的了。”
裴清風如是說道,裴清風卻是立刻火冒三丈了。一把將裴如墨的領子揪住,然後就接着質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
裴如墨看着裴清風這樣一副沉不住氣的樣子,便就是開口嘲諷道:“你如今這副樣子,真的是應該讓天下人都看看,看看咱們的這向來是霽月清風的二殿下,如今卻是如同市井流氓一樣同他的兄長大打出手。你看看你,但凡是跟珞初有關的事情,你有什麼時候是能沉得住氣的。”
裴清風聽着裴如墨的話語,漸漸的平靜下來了,嘴上卻是依舊是那樣的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倒是告訴我,這樣做,到底是對你有什麼好處了,珞初不會一直沒有察覺,若是被她發現了,你也是落不到什麼好的。”
裴如墨面上冷笑,很是不屑的說道:“呵,好處?好處多了去了!明明是我先遇見的她,明明就是我先同她親近的,你不過是厚着臉皮纏着她而已,憑什麼她就對你另眼相待。我爲了她能同意我的邀約,甚至都不停在這天下蒐羅奇珍異寶,只想博她一笑而已,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麼!”
“我救過她的,用我自己的半條命,換來了她的性命無虞。”裴清風反駁道。
“那你就不擔心她對你壓根就是愧疚和感激,根本沒有別的情誼嗎!”裴如墨如今也是有一些歇斯底里的了。
裴清風瞬間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樣,直接癱坐在這椅子上。是啊,這纔是他最擔心的,若是珞初如今心儀之人不是他,他都有勇氣說自己可以把珞初的心重新搶回來,可是唯獨害怕珞初對於自己只有感激,感激這種東西看似如通過千斤之重,可是在男女之間確實絲毫用處都沒有的,這樣的話,自己如何能贏過別人。
裴如墨看到裴清風的樣子,便就是知道了自己戳到了裴清風的痛腳,一時之間覺得自己應當是隱約贏了一局的。
可是隨即裴清風的一句話,就已經是將裴如墨重新打入谷底。“她對我好歹還有感激,可是對於你卻是什麼都沒有的。你別忘了,就算是你將珞珞從那鬥獸場中救了出來便就是存着利用之心的。從一開始你們就註定了是互相利用,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