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飛香有一事相求。”看着他要走,她忽的又一拉他的衣角說道。
“阿香,你說,別說是一事,多少事朕都應了。”
“呵,是嗎?那我可就說了。”
“說吧,朕聽着呢。”他溫柔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手上事多,他真的不想離開風閣。
“皇上,朝墨是個好孩子,你別傷了他,可要不傷他,那也就不能傷了他娘,不然,會在那孩子的心靈上寫下一輩子的陰影的。”想到在水雲宮,如果不是龍朝墨求了寧婉雪放過她,只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那孩子,她喜歡,雖然龍子非追到宮門口的時候已經表現出對那孩子的關切了,可是她看得出,龍子非對寧婉雪卻是已經起了殺意。
可他倘若真殺了寧婉雪,將來,他又將如何面對他的兒子龍朝墨呢。
她不想他們父子起了嫌隙,自己早晚要離開這個宮的,那便讓那孩子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在這深宮中吧。
“阿香,朝墨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是不會錯待他的,可那寧婉雪,她謀逆造反,其罪可誅,朕必須要按照祖宗律法查辦了,否則,這後宮之人必是人人效仿她。”他先前手軟,就是要引出寧家的野心引出寧家的這場叛亂,也好徹底的滅了寧家這一族在朝中的勢力。
如今,趁着寧家的這場叛亂,他已經拔下了這西夏的第一顆大毒瘤,可既然已經拔下了,他就再不會手軟,他要徹底的清除乾淨寧家的餘黨,也還西夏暫時的安寧。
“皇上,總不能讓你自己成爲你兒子的殺母仇人吧。”拉着他的衣角,她繼續勸道,水雲宮裡,朝墨說過的那些話句句猶在耳中,孩子都不想離開母親,她也亦是,她不想離開小朝陽,她深知那個中滋味。
“好,朕答應你,不過,寧婉雪的死罪免了,活罪卻不能免了,這個,你就不必再勸朕了。”
飛香點點頭,“如此甚好,皇上便去吧,我也困了,乏了。”閉上了眼睛,不管睡不睡得着,她都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昨夜裡,是她的又一場惡夢。
就盼着滿月,到時候,她應該就可以見到北辰見到扎爾伊了吧。
只是,這宮裡經過了昨夜裡的一場亂,還會爲小陽陽舉辦滿月宴嗎?
龍子非的心思,她也猜不準,卻也懶怠去問了,一切,只順其自然就好。
想到這些,她便只盼着龍子非快些離開,她也好得了空的問問靜書她請靜書辦得事情怎麼樣了。
龍子非又看了一眼她波瀾不驚的一張臉,她的樣子讓他莫名心亂,伸出手體貼的爲她掖好了被子,轉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太多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了。
這一個清晨,他再一次的沒有早朝。
爲的,是寧家的謀叛,爲的,也是納蘭飛香。
瞧見他走了,那門才合上一會兒的功夫,飛香便急着向門外道:“靜書,你進來侍候着,我口渴了。”
靜書聽到聲音一推門就走了進來,“娘娘,皇上才說你要睡了呢,皇上不許奴婢們進來吵了娘娘休息,既是娘娘要喝水,奴婢便倒過來,娘娘等等,這就好了。”
飛香看着靜書熟練的爲她倒好了熱水,然後吹了又吹,再將水滴滴在她的手背上試着不熱了纔敢拿給她,她接過來小小的啜飲了一口就放下了,“靜書,昨兒,我跟你說的事可有消息了嗎?”
靜書一笑,“娘娘,北辰明天就回宮當差了,還是做這宮裡的侍衛。”
“真的嗎?”飛香大喜,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嗯,我聽公公們都這樣說,北辰爲人好,這宮裡的人都喜歡他。”
“那扎爾伊王子呢?”一個好,可另一個卻還讓她牽腸掛肚着。
“娘娘,扎爾伊王子就住在驛館裡,聽說,他原本是要走的,後來被皇上給留了下來,說是要參加了小公主的滿月宴才起程回去北冷。”
“皇上留的他?”真是不相信呀,不相信這會是龍子非做出來的事。
“是呀,聽說還專門下的聖旨呢,不過,昨夜這一折騰,宮裡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皇上明天是不是還要擺宴了。”
“誰知道呢。”她輕輕一聲嘆息,原本,她是反對這滿月宴的,可此刻想到能夠見到北辰和扎爾伊,她又開始無比的期待了。
“娘娘,快別想那麼多了,娘娘快休息吧,娘娘一夜沒睡了,今兒可是月子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小陽陽就滿月了呢,娘娘可不能才一出門就一搖三晃的沒精神吧。還有,皇上說明天一早就給娘娘做藥浴呢,說是醫女囑咐的,你瞧,其實皇上還是很關心娘娘的,這些天,他每天都偷偷的來呢,只是,皇上不許說,所以奴婢們誰也不敢說了。”靜書掩着嘴的在笑,笑得讓飛香有些不好意思了。
“壞靜書,你也學會嚼舌根了,討打。”飛香說着,就勢的就拍向靜書的手。
靜書一閃就躲了過去,“娘娘,靜書沒說錯呀,皇上心裡呀,就是有娘娘。”她咯咯的笑聲引得飛香臉上一片飛紅。
龍子非,她真的看不懂他。
可是晨曦時,宮門前的那一切卻又是她親眼所見,不想不想了,如今,她更想見的是北辰是扎爾伊。
暖暖的屋子,厚厚的被子,再聽着身邊小陽陽均勻的呼吸聲,飛香安然的睡下了。
那一天,她整整睡了一天,卻還是補不過來一夜未睡的困頓,她還是困與乏。
不過,不能只睡了,她得用膳,不吃東西更沒力氣,想着明天的出行,心裡就是一個開心呀期待呀。
晚間,還是她一個人用膳,龍子非就如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並沒有出現。
她無所謂的吃着飯菜,爲了孩子她也會多吃的,不然,*不好可就影響了孩子的發育呢。
隔天一早,飛香才一醒過來,宮女便擡進了一個超大的浴盆,一桶桶的熱水拎進來,再灑了花瓣還有醫女調好的藥汁,那滿屋子裡都飄着淡淡的煙氣,煙霧繚繞中飛香脫下了一身的衣衫,輕輕的踏入水中。
這是藥浴,對她身體的恢復有百利而無一害,頭便枕在那浴桶邊沿上宮女備好的軟墊子上,那水,真是讓人通體舒暢,一揮手,她便摒退了所有的人,只想要這樣泡着水,也洗去一身的不快樂。
滿月了,她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那水,薰香的惹她昏昏欲睡,小陽陽也被靜書抱出去了,難得房間裡會如此的清靜,她便舒服的享受這藥浴帶給她的舒暢。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就那般舒服的泡着水。
門,似乎開了。
輕輕的腳步聲似有若無,因爲看不到,所以聽覺才更加的敏銳吧,如果不是她閉着眼睛,她真的聽不到那輕輕而來的腳步聲。
“靜書,怎麼進來了?我不是說不要進來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超享受現在的這個感覺,泡好了藥浴再穿了衣服去宮裡面好好的逛上一圈,想想,都是一個美一個快樂。
靜書卻靜靜的,也不出聲的就來到了浴桶邊。
飛香聽到了那微微的腳步聲,呼吸着浴桶裡花香混合着些微藥香的水氣,她慵懶的不想要睜開眼睛,正要問靜書所爲何來時,一隻手卻在這時落入了水中,那手指穿透了水而落在了她胸前的肌膚上。
滾燙的感覺,惹她的心狂跳。
是誰?
是誰這般的大膽。
飛香駭然的睜開了眼睛,可這一回入目的絕對不是假的龍子非而是真正的龍子非了。
可偏偏,此時的她正在浴桶中,回視着他如注的眸光,她的一張臉,突的酡紅一片……
她慌忙垂下眼瞼,手抓着他的手想要讓他的手從她的身上移開時,卻不想她的手指才一觸到他的手,就被他一下子反握在手。
“皇上,怎麼不早朝?”她慌張的問,這樣的情景讓她恐慌。
“朕才下了早朝。”他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瞳眸中已經寫上了幾多的潤澤,水中的她只更加的可人。
“那怎麼不批奏摺?”她又問,只想快一點的支走他,她好沐浴完畢然後便逛園子去,坐月子憋了一個月了,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走出這個房間,去看看室外的花花草草,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朕昨晚上只趴在御書房的桌子上睡了一個多時辰,朕其它的時間都在批奏摺了,現在御書房已經沒什麼奏摺可批的了,朕今天的任務就只是陪着你,你要去哪,朕便去哪。”他笑咪咪,那話中意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他不打算走了。
“皇上,臣妾在沐浴,皇上便待臣妾沐浴過後再來也不遲。”
“朕現在閒的發慌,朕不想一個人。”
“你……”飛香無語了,怎麼看他現在竟象是一個無賴的樣子呢。
“阿香,朕幫你洗。”他盼這一天可盼了許久許久了,一天好比一年,等待的滋味早已讓他對她的氣怨悄悄淡去,就連與她鬥氣的那些事情也在見到她的時候拋到九宵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