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天氣有些微涼,司徒綺月加了一件披風在身上。大團的白色織錦牡丹,柔滑的面料,這古代的衣服除了繁瑣一些,但是卻格外的美輪美奐。
站在花園裡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順手還翩翩起舞了一會,踩着青石板上的花瓣,一陣秋風掃過,樹上又飄落幾許花雨,美極了。
就是司徒綺月自己,有時候也被這種景象迷住了,分不清她是在夢中還是在在何方?
“夫人,王爺來了。”朧月站在一邊,見到蕭弘文正從書房的方向走過來,於是趕緊提醒正在發呆的司徒綺月。
可惜發呆的人對於外界的感應很微弱,而朧月的聲音也很細小,這就導致了一直到蕭弘文走到面前的時候,司徒綺月才恍然驚醒。
這都不算最要命的,就是王爺也不能因爲別人發呆而降罪吧?但是司徒綺月正偏着腦袋望着前方,而目標正是緩緩走近的蕭弘文。
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女子癡情的望着心愛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晨風飄過,灑下片片花瓣落在女子白色的風衣上。
“原來你一直都愛慕本王,一點也沒變。”蕭弘文輕輕擡起手,將落在司徒綺月發間的花瓣撿了起來,聲音輕輕柔柔,如細雨一般綿綿。
嗡!他剛纔說了什麼?司徒綺月瞳孔一縮,驚訝的說不出話,只顧着盯着蕭弘文的紅脣不住的猜測,她很想給自己兩下,怎麼秋風一美,就發呆了呢?現在烏龍了吧。
“王爺……”司徒綺月咬着下脣,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這一幕落在蕭弘文眼裡就變成了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所以有些靦腆起來。
蕭弘文隨着風起一把將女子抱入了懷裡,雙臂緊緊擁着女子的嬌軀。“王爺……”司徒綺月壓下想要將眼前這個人直接當登徒子踢翻的想法,雙手緊了緊。
“別說話。”蕭弘文眉心微微一沉,下巴靠在司徒綺月的肩窩裡,鼻孔裡充斥着女子的清香,在她的懷裡竟然如此的安心,舒適,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被當做了人形抱枕的司徒綺月則是頭一彎,認命的沉默了,這個人有權有勢,暫時惹不起,但是正因爲如此,才更加促進了司徒綺月想要逃離的念頭。
原來還打算一點點徐徐蠶之,但是現在不行了,計劃一定要快快展開才行,上次的侍寢和這次的擁抱都給司徒綺月敲了一個警鐘。
突然,蕭弘文又一把將司徒綺月放開,眼神由柔和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司徒綺月一時沒站住,腳下踉蹌,直接摔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迎上了蕭弘文的目光。
“蕭弘文,你幹什麼?”她給他面子好久了,真是太過分了,白衣瞬間就沾滿了泥土,變得髒兮兮的。
“哼!本王告訴你,本王只愛韓玉一人,無論她生或死,本王的心裡容不下你,回去照照鏡子,看你這幅醜樣子,居然還出來勾引人!”蕭弘文怒氣衝衝,大罵起來。
他愛誰不愛誰跟她有什麼關係?是他來抱着她的好不好?怎麼變成她勾引他了呢?
“蕭弘文,你這個混蛋!你講不講道理!哼!好!索性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吧!”司徒綺月大怒也開始不管不顧,拒絕了朧月的攙扶從地上爬了起來,“第一,我根本就不愛你,麻煩你以後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之前,不要再說我因爲愛你才如何如何,那樣的話我聽了真的很想吐!”
“第二,你那個所謂的什麼韓玉根本半毛錢關係也沒有,老孃就是見過她一面,她死了就賴在我身上嗎?拜託你還是王爺呢,用你那不是豬腦子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想不出來就去查一查!”
“第三,你嫌棄老孃醜?老孃醜不醜的你不知道啊?這這這,誰幹的?”司徒綺月伸出手指着臉上橫七豎八的傷疤,又拉起袖子露出如玉的皓腕上那些錯綜的疤痕。
“第四!蕭弘文你給我聽好了!老孃剛纔就是不小心發呆了,你說你這個精蟲上腦的傢伙衝上來就抱着我,還敢說我勾引你?你晚上睡覺前脫了衣服照照吧,就你那三塊肋骨,兩塊排骨的身材有值得老孃勾引的地方嗎?”
將忍耐了很久的話一口氣說完,真是舒服啊,司徒綺月一甩長髮,步搖叮叮作響,大踏着步伐扭頭就要走。
蕭弘文發誓,他這輩子還沒有人這麼說過他,可不是嗎?皇帝老大,王爺老二,誰敢這麼說他啊。
似乎是司徒綺月剛纔的話對他震驚太大了,一直到司徒綺月的身影消失在花園裡,蕭弘文也沒有動彈一下,滿腦子充斥的都是剛纔那些話,那都是真的嗎?
真不敢相信,如果是真的,那他豈不是像個小丑一樣?難怪她總是有意無意的露出那種鄙視的眼神,原來如此……
“主子,你不要命了,你怎麼可以那麼說王爺啊?”一進房間,朧月就拉着司徒綺月的手苦着臉問道。
看着小丫鬟提心吊膽的樣子,司徒綺月剩餘的豪氣作祟,拍了拍朧月的香肩,“怕什麼?我說的是事實,他不就是王爺嗎?就是殺了我又如何,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個青春靚麗小美眉。”
“噗!主子,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朧月被逗的笑了出來。
“安啦,他不會的。”司徒綺月罵也罵了,氣也出了,總不能回去道歉吧,只好佯裝着無所謂,心裡卻忍不住祈禱着蕭弘文的肚量可以大一些,再大一些。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今天也只是一不小心纔沒有忍住而已……“朧月,我問你,王爺在抱我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麼啊?”司徒綺月突然想起她因爲發呆漏掉的一句話。
“呃…王爺好像是說原來你一直愛着他,所以就抱了你…”朧月撓了撓腦袋,努力回憶着剛纔的那一幕。
“噶?”這下輪到司徒綺月吃驚了,難道是自己對他表現出什麼了?“朧月,你說王爺是不是眼神有問題?他哪隻眼睛看見我愛他了?”
“主子,剛纔你那麼深情的望着王爺,還那麼努力的經營店鋪,奴婢都覺得您很愛王爺呢……”朧月還沒有說完,就在司徒綺月近乎殺人的眼神中閉上了嘴。
原來如此,難怪蕭弘文那麼二的撲上來,竟然是自己讓他誤會了,難道他們都以爲自己努力經營店鋪是因爲愛他麼?
怪不得昨天蕭弘文竟然提議讓她在城中選一家店鋪,看來大家都在這麼以爲了,真是天助我也啊。
司徒綺月想到了不久要展開的計劃,不由得喜上眉梢,招呼了朧月一聲,“走,我們去城西布莊。”
花園裡,可憐的蕭弘文還愣愣的呆在原地,剛纔司徒綺月的那番話對他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猶如驚雷響徹耳邊,久久不能回神。
“我說七哥,你這已經站了這麼半天了,累不累啊?難道是練習站馬樁呢?”很久不見的九王爺蕭立軒懶洋洋的站在一旁,戲謔的看着自己的七哥。
剛纔他就是因爲在花園裡見到一對男女深情相擁,才腳底板不受控制的跑了過來,打算偷窺到底,誰想到會看到如此勁爆的一幕,簡直太值得八卦了。
但是一想到司徒綺月那花容月貌的臉變成了這幅模樣,就是他也想衝上去指責一番,別看是他七哥,他是幫女人不幫男人的!
“滾!”蕭弘文不爲所動。
“七哥,其實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被罵是應該的。”蕭立軒想了想,畢竟是他七哥啊,打斷骨頭,他們都流着同樣的血啊。
當初他就是因爲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所以一度纔不願意出現在七王府,而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調查韓玉的死,今天來就是因爲事情有了新的眉目。
“滾!別讓我說第二次!”蕭弘文冷聲說道。
“七哥,這就是第二次。”顯然,蕭立軒知道如何挑起蕭弘文的怒火,好死不死的腆着臉溫柔的說道,若不是男兒身,還以爲是誰家乖巧的小媳婦呢。
蕭立軒,你說你是不是作的啊,處於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的人是你能招惹的嗎?
果然,蕭弘文一拳一掌先後打出,掌風如電,快而猛。
“七哥,別真打啊,很疼的啊。”蕭立軒見狀,暗呼不好,腳下卻運起輕功,不停地騰挪,他可不敢硬接,被打傷了怎麼去和宰相夫人賞月啊。
蕭弘文這個時候在氣頭上,好不容易有了人供他發泄,怎麼會那麼輕易停下,拳拳到肉,直打得蕭立軒大喘起來,招架不住。
“我說七哥,你要把我打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韓玉了。”蕭立軒好不容易纔奪了一個空,一步跳出,衝着蕭弘文喊道。
蕭弘文似乎沒有聽見,又拍出了兩掌招呼蕭立軒後,才站穩了身子,“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幅花架子!對了,你剛纔說誰?”
“韓玉啊!”蕭立軒翻了一個白眼,練武很疼的好不好,他的輕功完全可以獨步天下了,大不了就跑唄。
“你說什麼!”蕭弘文猛然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蕭立軒的交領,雙眼圓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