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廢話,我難道是來找你喝茶的嗎?”
郭臺北轉了轉自己桌子上的茶杯,會心一笑:“喝茶也未必不可啊。”
相比於郭臺北的悠然自得,老頭子顯比較困惑,“郭局,我問你,你爲什麼撤掉了通緝令?”
郭臺北回過身望向老頭子,反問道:“歐陽藍已經死了,我通緝一個死人,這說得過去嗎?”
“歐陽藍是死了,可是那個祁東斯還活着,你爲什麼把他的通緝也撤銷了?”原來老頭子的目標是對準了祁東斯,撤銷了對祁東斯的通緝,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好的消息。
郭臺北明白了老頭子此行的意圖,輕輕笑了一聲,解釋道:“老先生,您有所不知,我當初宣傳的時候,就是將祁東斯和歐陽藍捆綁在一起的,如今我暫停了歐陽藍的案件,自然也一併暫停了涉案的祁東斯,其實說白了,這些所謂的案件,都是莫須有的,這個時候暫停,不會引起外界的懷疑,您說對吧?”
老頭子細細地品味着郭臺北的這個理由,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名義上解除了對祁東斯的通緝,但我們暗地裡可以對他進行追殺,目前撤銷了對他的通緝,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他,讓他放鬆警惕,這就是我們的機會。”郭臺北向老頭子講述着自己的意圖,他的仁慈,只是表面上做給別人看的,其實陰險纔是他的本性。
老頭子聽後搖搖頭說道:“你也太小看祁東斯了,他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他的能力我非常清楚。”
“既然是老先生您一手培養出來,那暗中追殺他的事,可就需要您多費點心了,畢竟您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他。”郭臺北趁機將對付祁東斯的任務,順理成章地推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面露遺憾地說道:“雖然他是我培養的,但現在的他,能力上可能已經超過我了,其實他早就脫離了我的控制了。”
“您沒辦法,那我就更沒辦法了,您看我這邊的人,通緝了那麼久都沒有抓到他,還幾次讓他從眼皮底下逃走,唉~~~”郭臺北雙手叉着腰,沮喪地搖頭嘆氣道。
雖然祁東斯是個比較難以對付的敵人,但老頭子從他過往的瞭解中看到了機會,“其實現在的祁東斯,並不需要太過在意,歐陽藍的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我看沒個幾年,他是走不出這種痛苦情緒的,我瞭解他,他這個人很重感情,當年他那個紅港的女朋友死於恐襲,他一度將自己封閉整整一個月,好幾年都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我想這次也不會例外。”
郭臺北聽後恍然大悟道:“呵呵,看起來還真是個癡情的人,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心甘情願陷入歐陽藍的這場陰謀之中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老頭子經歷過無數的江湖險惡,也看到過那些血腥的報復,他提醒道:“不過我們也要小心,一旦他振作起來,他的報復一定會非常可怕。”
郭臺北擡起手擺了擺:“這些一時半會兒還不用擔心,我最擔心的是董天華,這小子手上掌握着我的犯罪證據,現在他落入了劉辰那些人的手裡,必須儘快把他救出來,實在不行,就把他給滅口算了,反正我只有一個要求,絕不能讓那些指控我的證據落入他們的手裡,這件事,我需要老先生您能夠幫助我。”郭臺北走到老頭子面前,擡起頭懇切地望着他。
老頭子在腦海中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利弊後,笑着說道:“我們是朋友,說得赤裸一點,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倒下對我百害而無一利,我自然會盡心盡力幫助你。”
郭臺北重重地拍了拍老頭子的肩膀,向他遞過了一支古巴雪茄:“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您的同胞弟弟兩天後就可以被釋放了,到時候你們兩兄弟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我替我弟弟多謝郭局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
劉辰知道想要解決掉羅曼郎嵩的事情,就必須先找到宏宇的孫全,不然就算除掉了一個郎嵩,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郎嵩出現。
瞭解孫全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極度自私的人,有着與他年齡完全不符的城府和野心,他是不可能跟任何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商業帝國的。
“郎嵩就是孫全從外面招攬進來當槍使的一個冤大頭,孫全利用在江下的強大資源和人脈,對那些野心勃勃試圖進軍江下這個可以預見未來會巨大發展的城市,威逼利誘一番,就完全可以牽着鼻子走了,可憐的是郎嵩並不知道這一切。”劉辰瞭解孫全,通過孫全過去一系列的操作不難看出他背後的動機和陰謀。
武勝靠在椅子上,吸了一口煙後問道:“劉哥,那你說郎嵩要是知道了孫全背後的陰謀,還會對他言聽計從嗎?”
劉辰沒有多想就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會的,因爲一旦涉足了江下的商圈,進入了孫全的陰謀之中,就不可能這麼輕易的離開,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退出,除非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你知道像郎嵩這種有錢人,沒有利用價值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死,郎嵩不像我們對付的那個葉家傳,雖然他們都來自省城,葉家傳主要是利用自己那狹小的圈子在江下取得了一塊立錐之地,他甚至都沒有真正意義上地進入江下的核心商業圈,所以他被我們一恐嚇,就乖乖地收拾滾蛋了。可這個郎嵩,他有着孫全的支持,佔據了羅曼,羅曼位於中興街,中興街是江下最繁華的一條街,也是江下的商業中心,進入了中興街,就代表着進入了江下的核心商業圈,各種關係網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我們去恐嚇宏宇的孫全或者羅曼的郎嵩,他們定不會乖乖地滾蛋,而是會尋找機會保全自己並進行反擊。”劉辰對於江下商業圈有着比較深刻的認識,對於其中的商業潛規則也是瞭如指掌,這裡並非是一個單純的商業圈這麼簡單,涉及到各方各界以及各階層的利益,能夠在中興街站穩腳跟的沒有一個是軟柿子,如果簡單的暴力可以解決問題,孫全早就被劉辰滅了一百次了。
武勝對劉辰的這番細緻入微的分析感到驚歎,但殘酷的事實讓他極度不爽,“宏宇目前正在計劃着壓縮星辰的市場,眼看着羅曼真的要改名換姓,這真的不能忍,我們該如何對孫全和郎嵩動手呢?”
“是啊,宏宇這個是老問題了,從星辰成立之初,就跟宏宇是競爭對手,鬥了那麼久還沒分出個勝負,至於羅曼,一個郎嵩不足爲懼,只要我們在宏宇這邊搞出點事情來,讓孫全無暇顧及郎嵩那邊,我們就可以趁機對郎嵩下手了,既然他搞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我們就替他搞一搞。”劉辰雙手搭在膝蓋上託着下巴,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狠勁,他對於當前的形勢並沒有像武勝那樣感到沮喪,事實並沒有偏離期望太多。
武勝頓時明白了劉辰的意圖,他點點頭附和道:“嗯,我同意你的觀點,對他們來個聲東擊西,反正宏宇的事情拖了那麼久,彼此幾乎知根知底,再拖幾天也沒事,倒是羅曼的事,現在的羅曼日進斗金,可謂是一棵搖錢樹,越早拿回來就越好。”
劉辰一臉輕鬆地說道:“放心,那姓郎的吃下去多少,我就讓他吐出了多少。”
劉辰不時地點開手機查看信息,他在等一個人的信息,可是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收到回覆,他腦海中猜測了一下各種可能,隨後將手中冉冉的菸頭一掐,起身說道:“走,去一趟宏宇。”
武勝有些驚訝地望着劉辰:“去宏宇幹嘛?”
“找人。”
“找誰?”
“去了就知道了。”
武勝忙起身跟了出去,小跑着抖落菸頭的菸灰,來到樓下的停車場去發動車子。
他們開着車直往目的地奔去,一路上劉辰的臉色都比較陰鬱,武勝瞥了一眼後問道:“劉哥,你怎麼了?感覺你有心事,在擔心什麼嗎?”
劉辰再次拿出了手機看了眼,失望地垂下了眼:“不知道宏宇發生了什麼事,去看看。”
見劉辰不願多說,武勝也便不再追問,他加快了速度,到了宏宇,一切就會清楚了。
宏宇的大門依舊氣派,公司的巨大LOGO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十幾層的集團大廈將它的實力彰顯得淋漓盡致。
劉辰他們在保安的指引下將車子停在了規定區域,然後來到了公司的前臺。
宏宇的員工全部佩戴統一的胸章,見到劉辰和武勝沒有佩戴胸章,便知是外面來的客人,隨後前臺幾個女孩子主動上前詢問道:“請問兩位,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