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急了,“你這說話說一半是個什麼勁兒?你倒是快說呀,她像什麼人?”
“像……皇后娘娘……”這人確實眼尖。
“什麼!”
“不是我說,真的有點,特別是那雙眼睛,簡直絕了!”
“我想起來了,這是寧國公主啊!還記得是日我曾有幸見得公主一回,正是在高堂之上……”
不等這文縐縐的話說完,衆人的耳朵又不知飄到何處去了,他們在意的只是這個人是誰,哪管你是怎麼認識的。
“原來是寧國公主啊,那就怪不得了!”
“是啊是啊,這氣場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此次公主殿下早早前來,看來這次大會確實很有看頭啊!哈哈!”
“那大人和我等就只管拭目以待了!哈哈”
幾個人鬨笑着散開了。
“你們聽我說,那一日見到寧國公主真的……”這文縐縐之人還不甘心打算把話說完,可衆人早已散開不知都到哪去了。
衆人只顧嬉笑着,而都沒有看見那靜坐的這人突然垂下的眼簾。
而既然衆人都到齊了,正主也該登場了。
不一會兒,只見皇上身着明晃晃的龍袍也慢悠悠登上了寶座。跟隨其後的有上官茗,尾隨的就是幾位皇子。
至此,人已經全齊了。
“殿下怎麼還不來?”
任薄雪暗自嘀咕一句,驀地,她轉頭向後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羣中一抹挺拔的身影,不正是心心念唸的殿下麼……
像是心靈感應一般的,安蕭泉擡眼向前看起,對着任薄雪笑了笑,笑容裡有甜蜜。
他就像是個自帶光芒的存在,任薄雪暗想。倏忽轉頭,移開了目光,可臉頰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紅。
“薄雪可是在等我?”
“怎麼……怎麼會,纔沒有……”
臉紅也就罷了,什麼時候還養成了結巴的習慣,簡直太丟臉了。任薄雪無故氣起自己來。
安蕭泉入座,“馬上開始了。”
任薄雪又無故一陣心冷,淡淡的說道:“嗯。”
正色,正言,不在多想,恢復平靜。就這麼提醒自己,像是自我催眠一般。
可心裡還是有一絲失落,到底是爲什麼。
任薄雪咬了咬脣,難得是因爲殿下晚來了這一會?難得是因爲殿下將自己拋在這漫無目的的人羣之中呆了這一會?難得是因爲自己無端飽受了這些人的目光與爭議?
“不不不,我任薄雪何曾是如此矯情之人,肯定不是因爲這個。安慰自己的方法永遠奏效,自我催眠永遠是最好的調味劑。
我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自己!”
就這樣想着,任薄雪心定了下來,不再想多餘之事,開始一心想着如何按計劃行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任薄雪無意識的跟着人羣叩拜。安蕭泉在一旁臉上難掩擔憂之色,他不知薄雪這是怎麼了。
“衆愛卿平身!”
隨着皇上一聲令下,衆人又回到了大會該有的熱鬧之中。
“下面有請江湖人士帶來第一輪的才藝展示,第一位上場的是人稱舞劍小能手的……”
皇上身邊的大公公尖聲細語的叫喚着出場之人。
任薄雪從太子出場後就一直觀察着太子一人,見他面上很是不耐煩,像是極其不滿這次大會一般。
“照碌國中倒也並非那麼太平。”
安蕭泉查看了一番全場後試着找些話說一說,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惹得薄雪不順心了,總之只要薄雪這麼久不理會自己的話,他就會變得不安。
“這些可不是真的江湖人士,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皇上找來的冒名頂替之人,皇上年邁,現在是不敢行冒險之事將江湖上不清不楚的人召了來的。”
任薄雪對安蕭泉雖然有一絲心寒,但是不影響她對局勢清楚的審視,她也不是對感情和正事拎不清之人,總之和殿下說正事她還是能認真對待着的。
“可我聽說,這次的大會是太子着手準備的,皇上若是安插人手……”
安蕭泉繼續問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爲的就是不讓自己和薄雪之間有冷掉的空氣。
“……殿下當真不知?”
任薄雪也是有一些無奈,她不信殿下真的連這點疑惑都猜不出緣由。她的臉上雖然掛着無奈但心卻微微動了動,並不排除殿下這是想討自己歡心的意味,但她可不想這麼快就“原諒”了殿下。。
安蕭泉看出來薄雪強忍的笑容,但還是堅持的說:“不懂。”
“太子只是一個擋箭牌,他根本懶得管這事,皇上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纔會把件這件事放心的交給他。以皇上的能力安插在大會上幾個人手不是很簡單的事情麼。”
“原來如此。”
安蕭泉纔剛說完便察覺到身邊射來一道全是笑意的眼神。他只能逃離般的無語望天,然而見到的只是四面金碧輝煌的宮殿,暗想這地方簡直一點遠離尷尬的空間都沒有。
“那殿下還有何處不太懂?”
既然是殿下自己找上門來的,任薄雪不好好戲弄一番他的“無知”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的。
“……皇上費這麼一大番功夫到底是想做什麼。”
安蕭泉隨意拋出來一個問題都是讓旁人不敢去想的大事,但在任薄雪眼裡卻是想都不要想的愚蠢問題。
“殿下!當真不知?”任薄雪挑挑眉。
安蕭泉硬着頭皮,“不知。”他這是爲了不讓薄雪心裡煩其他的事而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算得上是一種蹩腳的討人歡心的方式。
“殿下其實不必……”
任薄雪說不下去了,她不想殿下爲了自己如此自降身份,她想要的是一個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男人,而不是爲了自己一時的歡心而拋出這些愚蠢問題的男人。
“嗯。”安蕭泉低聲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橫亙在二人之間的空氣有幾瞬間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