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請小皇子上場,表演舞劍弄墨!”
耳邊又傳來公公的尖細聲音,才發覺不知不覺中才子大會已經進行了一大半。
終於是輪到皇子的才藝展示了。
“香雲,之前可有被選出來的才子?”任薄雪問向一旁的丫頭。
“有一位才子是今年剛封的狀元郎,還有一位是太傅之子。”
看來皇上這次找來的江湖人士也是一些廢材,不過估計也是有意安排的。
皇上此舉只不過是想要到營造一個假象,樹立起自己愛民如子的高大形象。
先用太子主持這次大會爲僞裝,表明這次自己和大會所出現的人依舊沒什麼干係。然後在最後必定出現一個細心的安排,而那必定就是皇上參加此次大會最關鍵的原因了。
任薄雪料得到開始,卻料不到最後的關鍵,所以在大會進行過半之時,她明顯有了較之前留心數倍的認真。
“小皇子多日不見,倒是長大了不少。”安蕭泉言簡意賅,說的卻都是極對的。
任薄雪笑着接口:“身子沒怎麼長,心智確實長大了不少。”
香雲擡眼看向不遠處的百里青雲,只見他在衆多參與者面前毫不遜色,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一股豪氣,反倒在人羣中脫穎而出。
在輪到他展示之時,百里青雲迅速拿出了一把篆刻着龍紋的銀劍。
驀地,只見他大擺起姿勢,一劍一式,很是味道。
舞劍十八式之後並未結束,百里青雲又走到一處裝有墨水的硯臺邊,用劍尖刺激起幾滴墨水,隨即甩到橫鋪在地上的白紙之上。
招式一模一樣的舞弄着,再次劍走十八式過後,硯臺之上的墨水也恰好滴盡,而地上那張白紙卻不復全白,而是被一筆一劃的墨水所浸染。
“好!”
人羣之中爆出一道響亮的叫好聲,聲音之中滿是對小皇子的敬佩。
其他人恍若隔世,愣神醒來之時也不由自主的附和幾聲好!其中還不乏太子的跟隨者。
有幾個怕死的在附和完之後不由得虛心的看向不遠處的太子,一副很怕被人發現自己竟然爲太子的死對頭小皇子鼓掌的樣子。
“青雲殿下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劍氣,既能一邊挑劍又能不讓墨水毫無章法的亂飛!好,果然好極了!”
這聲音是突然在空氣中炸開的,但真正回過神來敬佩小皇子的那些人卻巴不得這人不要說這些恭維之話,況且這人假意恭維,說了也是白說。
先不說什麼叫做不讓墨水毫無章法的亂飛,正常會劍之人都不會犯灑落附着在劍上的流水之物這等低級錯誤,更何況是如小皇子這般走劍鋒利,用劍厲害之人。
可若是說話人是在暗指小皇子只是會這麼一些低級劍式就急於上臺獻醜,那就解釋得通了,這不就是明嘲熱諷麼。
“李兄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青雲殿下今日的舞劍在下可是認準了,唯有好字可形容!”
江湖人士可不就是愛抱打不平,眼看着這二人就要掐起架來。
“趙兄這是何意,你我同是誇耀青雲殿下的劍舞的好,怎麼你就是大聲說出,而在下就只能當起啞巴來了!這道理在下可真是想不出來了。”
就差被指着罵鼻子的李兄一臉欠扁的說道。
“哼,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在下奉勸某人就不必在這假惺惺的了。”
“明人不說暗語,趙兄指的究竟是什麼人,你有本事就說出來啊!”
……
這二人居然還在不知死活的大聲喧譁,連寶物之上皇上的黑臉都看不見。到最後越來越不知死活,竟然還打算對罵起來。
“大膽,皇子皇孫豈是爾等能借機議論的,還不快跪下!”
“皇上,草民錯了,饒命啊。”
“皇上饒命啊!”
皇上身邊的公公再次發話,那兩位議論之人忙的跪地求饒,但說什麼也不管用了。
“這二人竟敢在此明目張膽議論皇子,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沒了。”安蕭泉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幾個字。
“啊!”香雲不小心驚訝到了。
任薄雪也被殿下這正經的模樣逗笑了,嘴上不出聲,卻在心底偷偷笑出了聲。
任薄雪這廝在一旁忙着樂,哪知道安蕭泉竟然再次心靈感應一般的轉過頭來,“薄雪可是在笑什麼?我?”
“什……什麼!”輪到任薄雪手足無措了,“不是,不是,我並未發笑啊。”
安蕭泉看破不說破,轉回頭去了。
這是什麼倒黴運氣,居然連心裡的動靜也被殿下發覺了……任薄雪只能無語凝噎。
不一會兒,大會之上的江湖人士全部被那兩個作死之人連累的被清了場,剩下的便全是一些素質涵養看得過去之人。大抵是名人之後。
而那位公公剛命人清了場再次高聲發話輪到太子出場了。
太子正一臉不情願的走了幾步,“等一下!”
這句稚嫩的聲音在一羣粗聲粗氣的聲音之中顯得極爲好聽,正是剛剛結束表演的小皇子。
只是他這句等一下是想要做什麼……
上官茗的身子震了一下,但還來不及接話皇上就來了一句:“你想要說什麼?”
百里青雲小小的身子在臺上走了一圈,拾起地上的白紙展示在了皇上面前,道:“父皇請看!”
“花開不併百花從,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好詩……
人羣之中沒有刻意的叫好,沒有恭維的嘲弄,有的只是每個人臉上錯愕的表情,還有在心底默默稱妙的觸動。
沒有人注意到被百里青雲打斷步伐的太子瞬間黑下來的一張臉。
人們關注的是百里青雲居然寫出瞭如此好詩,而且是靠劍鋒甩墨而成的。
然而讓人驚訝的還遠不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