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早在安蕭泉嘴裡得知了,安蕭泉是在半夜行動了,沒想到老道還沒有歇息,讓人假扮了太監進去,老道仗着有皇上等人護着,漸漸嘗着了權勢的甜頭,見小太監進來,只當是來伺候自己的,並沒有放心上,反而然小太監清洗了煉丹爐。
這樣一來,正好給了小太監一個絕佳的機會,小太監在清理爐子的時候,藉機在撒了些東西,再加上那天晚上打雷,爆炸聲和雷聲一混合,自然沒人聽出來是丹爐爆炸,只知道突然起了漫天大火,怎麼都消不下去,旁邊的人自然很快就散開,於是導致只有獨自呆在丹爐旁邊的老道被大火燒死。
當然不曾傷及無辜,不是老天垂憐,而死任薄雪和安蕭泉二人故意選擇的天氣。
安蒙毅雖然一直懷疑老道的死並非是簡單的起火那麼簡單,但是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等他趕過去召來人問的時候都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唯一不大對勁的地方就是大火是突然起來,片刻之間就將整個屋子給燒成了灰燼。
火燒起來都有一個過程,這樣突然就是大火,不得不說的確是特別的詭異,但是任憑安蒙毅怎麼查,都查不通這麼個來龍去脈,此刻聽任薄雪提起,自然也是十分好奇的:“有意思,你是不是想說,我把你們帶出去,你才告訴我?”
嘴裡雖然這般說,心中卻升起了一股怒氣,那種藏在心靈深處的妒忌再度翻騰涌了上來。
——安蕭泉就那麼好嗎?好到她用自身做餌,卻換的她出手相救。
任薄雪臉上沒有絲毫被拆穿心思而有的尷尬,反而十分坦然道:“是。”
安蒙毅心中驟然一痛,看着任薄雪半響,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行,本宮把你們帶出去,本宮倒是想知道,你用的是什麼辦法?”
安蒙毅從來都是一個堅定勇敢的男人,不怨天尤人,只是默默的堅持着向着那個位置靠近,可是這一次,他無比羨慕的安蕭泉的運氣。
甚至在心中問自己,若是自己落得這樣的境地,會不會也有一個女人願意如此救他?
不會吧!
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那些女人靠過來,不過是爲了榮華富貴。
安蒙毅將安蕭泉搭上自己的馬背上,又伸手想要扶任薄雪上安蕭泉騎來的馬,擡頭卻發現任薄雪竟然已經爬上了他的馬,與安蕭泉一騎。
即使任薄雪向安蒙毅求救,但是她的心裡並不會那麼相信安蒙毅。
畢竟意外隨時都能發生,而她——並不相信安蒙毅。
安蒙毅仰頭看着任薄雪,忽然輕笑:“若任薄雪,跟我吧,他不能給你的,我都能……”
有良妃在,任薄雪的出身就永遠入不了良妃的眼,做不成正妃。
但是他不一樣,太子、皇后等人巴不得他娶個背景不強悍的妻子,能更好的控制他。
他娶任薄雪做正妃,倒是真的能實現。
任薄雪自然知道安蒙毅話裡的意思是什麼,她連安蕭泉的正妃都不稀罕,難不成還能稀罕他的正妃之位?
只是這會子自己也就罷了,安蕭泉受了傷危在旦夕,如果此刻激怒了他,就憑安蕭泉現在這樣的狀態,還不是任人宰割?
任薄雪在心中暗暗的又給安蒙毅記上一筆,臉上卻不懂聲色,垂着頭,垂着眼,將所有的情緒都掩住,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安蒙毅的話。
安蒙毅也不糾纏,對付起女人,他比安蕭泉有經驗多了。
翻身上了安蕭泉之前的馬,神色莫測的看着任薄雪,淡淡的說道:“走吧!”
任薄雪上馬之後,一直極力壓抑着揚鞭策馬的衝動,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揚鞭而起,一路膽顫心驚,生怕安蒙毅使壞。
好在安蒙毅這一次,竟然真的沒有使壞,眼見已經可以看見前面人影晃動,任薄雪松了一口氣,對安蒙毅道:“五殿下,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在此別過吧!。”
都已經到這了,就算不盯着安蒙毅,安蒙毅和沒法在大庭廣衆之下傷害安蕭泉。
自己也知道該怎麼回去了,就莫要再跟安蒙毅一起回去,她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頂。
安蒙毅再次讓任薄雪吃驚,他想了一下,竟然同意,只是臨走前,朝着任薄雪道:“你不僅欠我一個答案,還欠我一個人情。”
任薄雪嘴上答應着,心裡卻在暗自盤算安蒙毅的死法——看他這次難得善心大發的份上,她會讓他死的稍微舒服點。
至於人情……
呵,前世你讓我那樣慘死,今生你還敢和我提人情?
看着他的身影走遠,任薄雪出聲呼救,還不斷的觀察周邊的動靜,絕不容許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良妃設計一心要除去任薄雪,自然時時刻刻注意她的動向,此刻任薄雪的呼救,自然引起他們的注意,待看清受傷的人不是任薄雪,竟然是安蕭泉時,頓時驚的魂飛魄散,臉色煞白的叫了太醫,又手忙腳亂的將人擡走,一時之間竟然連任薄雪這麼大的人都沒看見。
跟八殿下的安危比起來,任薄雪的死活真的不重要。
任薄雪靜靜的看着安蕭泉被良妃的人擡走,暗自吐了一口氣。
——良妃再不是個東西,但她對安蕭泉這個兒子,卻是萬般珍惜,絕不會容許安蕭泉有什麼危險。
她將人交給良妃,想來良妃定然能護住他安危。
一旁正在找尋任薄雪的蓁蓁,發現任薄雪的身影,又哭又笑的衝了過來:“姑娘,……姑娘你……你嚇死奴婢了……嚇死奴婢了……”
香雲隨後跟了過來,見任薄雪身上的血跡斑斑,嚇得臉色煞白,卻趕緊扶住了任薄雪,力持鎮定的說道:“蓁蓁,這裡人多,先別問那麼多了,咱們趕緊把姑娘扶回去。”
蓁蓁也連忙冷靜了下來:“咱們繞開走,方纔見五殿下是從這邊出來的,若是姑娘再從這裡出來,只怕會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本來因爲一直受着驚怕又一直神經緊繃的已經忘了腳上的痛,這會子神經一放鬆,腳上的劇痛驟然傳來,任薄雪疼的打了個顫,催促着兩人:“快些走,再耽擱下去只怕這傷難好也會被人懷疑的。”
她救安蕭泉是一回事,但卻再也不想與他有所牽扯。
道不同不相爲謀!
他們就此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