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鐘左右,蔣竹君駕駛一輛奧迪轎車在通往董家嶺的高速公路上疾馳,十二點左右,在距離董家嶺福田小區約莫半個小時路程的一片小樹林附近放慢了速度。
她低頭仔細查看着公路的左邊,不一會兒就看見了那個通往小樹林的路口,然後慢慢把車拐了進去,行駛十分鐘左右,到了路的盡頭。
蔣竹君沒有關閉車燈,從車裡面出來,站在那裡警覺地關顧了一下四周,腦子裡忍不住想起了去年跟陸鳴在這裡會面的情景。
當時就是在這片小樹林裡,陸鳴得知了他母親被害的消息,並且歇斯底里地要跟蔣竹君拼命,無奈技不如人,最終被蔣竹君制服並且第一次帶他去了福田小區蔣凝香的秘密公寓。
不知爲什麼,想起這些事情蔣竹君眼眶有點溼潤,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猶豫不決,並且有股給陸鳴打電話的衝動。
可看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十二點多了,一想到陸鳴此刻很有可能正摟着陸媛睡覺,心裡那點多愁善感瞬間就消失了。
只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電筒,朝着左側的小樹林走去,前行了大約十幾米遠,就看見前方堆着一些枯枝樹葉。
蔣竹君並沒有馬上拿開那些樹枝,而是圍着周圍轉了一圈,直到確信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這才伸手伸手拖開了幾根最大的樹枝,下面赫然露出陸琪那輛切諾基越野車。
“這個混蛋……有賊心沒賊膽……姑奶奶只好替你擦屁股了……”
蔣竹君嘴裡嘀咕着,迅速回到自己的車跟前,打開後備箱,提出兩個大塑料壺,然後來到了那輛切諾基車跟前。
隨即擰開了其中一個塑料壺的蓋子,正準備把裡面的汽油澆仔仔車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塑料壺,走過去打開車門用手電朝這裡面照了一圈,伸手從後座上扯過來一個旅行袋。
她把旅行袋裡面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部倒在前面的駕駛座上,沒想到裡面的東西還真不少,除了一些戶外用品之外,竟然還有繩索和望遠鏡,真不知道一個女人整天帶着這些玩意幹什麼。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個長方形的皮夾子,裡面鼓鼓囊囊的,好像裝了不少錢。
蔣竹君拿過皮夾子打開,裡面果然塞滿了錢,差不多有上萬塊,除了錢之外還有七八張信用卡。
她把錢和信用卡從皮夾子裡抽出來,沒想到從裡面掉出來一張照片,忍不住拿起來湊到手電筒下面看了一眼,結果讓她大吃一驚
因爲這張照片看起來簡直太熟悉了,幾乎和當初她用來騙陸鳴的那張照片一模一樣,上面也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男人當然是陸建民,而那個女孩卻不是蔣竹君,而是陸琪。
蔣竹君拿着照片站在那裡呆呆發愣,按道理陸建民是陸琪的二伯,他們在一起拍一張照片也沒什麼奇怪的。
奇怪的是陸琪爲什麼要把這張照片放在皮夾子裡並隨身帶在身邊,對於一個包裡面裝着繩子榔頭望遠鏡的女人來說,隨身帶的這張照片肯定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
難道她也像自己一樣,準備用這張照片欺騙陸鳴?
不像,從這張幾乎已經有點磨損的照片來看,裝在這個皮夾子裡絕對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要是想用這張照片冒充陸建民的女兒應該早就和陸鳴接觸了,爲什麼拖到現在都不付諸行動呢?
天哪,陸琪該不會是陸建民的種吧,聽說寧化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並且好像還挺風流的,難道他竟然跟自己的嫂子有一腿?
蔣竹君慢慢將照片反過來,只見上面寫着“19861027琪琪留念”幾個字,細細查看那幾個字竟然很像是陸建民的筆跡。
該死的陸建民真是風流成性啊,簡直是亂套了。
蔣竹君嘴裡詛咒了一聲,隨即心中一動,想起陸鳴一直懷疑陸建嶽暗中高密陷害陸建民一家,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如果陸琪真是陸建民的種,陸建嶽對自己二弟的仇恨就不僅僅是因爲陸濤被陸明弄斷了一條腿這麼簡單了,很有可能是因爲陸建民給他戴了綠帽子而懷恨在心,更何況還給寧化雨下了種呢。
蔣竹君慢慢把錢和照片塞進自己的口袋,扭頭看看地上兩個裝滿汽油的塑料壺,站在那裡猶豫不決,好像是這張突然出現的照片讓她拿不定主意。
既然陸琪把這張照片待在身邊,她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而這個秘密有可能是寧化雨告訴她的,陸建嶽肯定沒臉說這事。
事實上這些年陸琪在家族中一直無所事事,就連陸建偉的女兒陸麗都擁有自己的公司,可陸琪卻一直遊手好閒。
這從另一個側面證明陸建嶽並不喜歡這個女兒,甚至還可能因爲陸建民的關係而厭惡陸琪,只是爲了避免家醜外揚纔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兒。
這麼說來,如果陸琪真的是財神的親生女兒,自己要是貿然殺了她,萬一被陸鳴知道了真相的話,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到時候可別連自己肚子裡的女兒都不認。
再說,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究竟是陸老悶的種還是陸建民的種,萬一自己和陸琪都是陸建民的女兒,那自己豈不是殺了自己的親姐姐?
這種事情可是要天打五雷轟的,退一步來說,就算自己是陸老悶的種,跟陸琪也算是嫡親的叔伯姊妹,難道真的讓她死在自己手裡?
蔣竹君似乎遇到了這輩子最糾結的事情,一眼瞥見車裡面有一包煙,於是伸手拿出一支點上了,身子靠在車上只顧吞雲吐霧。
一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在罵陸建民還是罵陸琪,等到一支菸抽完,看看手錶發現自己已經在這裡優柔寡斷了十幾分鍾了。
真是婦人之仁。
蔣竹君嘴裡唸叨了一句,等到意識到自己就是個婦人的時候,好像很生氣,提起塑料壺就開始忙碌起來。
不一會兒,整部車就被她用汽油澆了個透,然後隨手把兩個塑料壺扔進車裡面,也不關車門,走遠幾步,點燃一支菸,小心翼翼地走到車跟前,先把一個打火機放在引擎蓋上,慢慢把燃着的香菸放在了打
火機上。
這個混蛋,該不會爲了一輛車跟自己翻臉吧……
蔣竹君微微喘息着最後瞥了一眼那輛車,好像積壓在心裡的火終於得到了發泄,於是快步離開了現場,鑽進自己車裡面就離開了小樹林。
開出去幾十米遠之後慢慢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閉上眼睛心裡開始默默數數,還沒有等她數到十,只見小樹林裡忽然升起一團光亮,還伴隨着噼裡啪啦的聲響,照亮了方圓一百米之內的景物。
蔣竹君正想發動車離開現場,沒想到那隻手卻軟綿綿的沒有擡起來,開始還以爲是普通的神經麻木,可隨即就大吃一驚。
還沒有等她徹底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皮子沉重的根本擡不起來,只是在失去意識之前想起了陸琪車裡面的那包煙。
此刻,十幾公里外的龔家嶺福田小區萬籟俱靜,位於六號樓902室的金庫裡也是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喘息聲,有經驗的人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約莫過了幾分鐘,黑暗中忽然響起阿龍的一聲慘叫,隨即聽見他憤怒地罵道:“你這個賊婆娘……變態……有本事就殺了我……”
只聽陸琪嘿嘿笑道:“殺了你?我還捨不得呢……怎麼?剛纔讓你舒服了一次……在你腿上割一刀就受不了了?
你看,我也夠仁至義盡了吧,每次割你一刀就讓你爽一次……天下哪有這種好事?你竟然還不知足……”
阿龍憤憤地說道:“誰要跟你……那個……都是你強迫我的……”
陸琪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也不看看你那狠勁……哪有一點強迫的樣子?”
頓了一下,忽然柔聲細語道:“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喜歡上你了,我就喜歡猛男……哎,你說,我們能不能出去……如果你能想辦法讓我們出去,我就讓你跟着我……”
阿龍喘息了一會兒,說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外面沒人開門的話……這輩子都別想出去……”
陸琪恨聲道:“陸鳴這狗孃養的還真惡毒……想殺我也就罷了,竟然連自己的馬仔也不放過……”
阿龍氣憤地說道:“你少挑撥離間,要不是你起了殺人之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陸琪罵道:“你這個榆木疙瘩,人家把你賣了還在數錢呢……我告訴你,你們老闆可能早就有殺你的心思了,只不過沒機會……你也不想想,他這麼大的秘密都讓你知道了,晚上怎麼能睡得着呢?”
阿龍哼了一聲道:“我們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正因爲我知道他的秘密,他纔對我放心呢……再說,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琪問道:“那你說,你們是什麼關係……難道是基友?”
阿龍一愣,疑惑道:“什麼叫基友?”
陸琪撲哧一笑,嗔道:“傻樣,連這個都不知道……”說完,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你放屁……你纔是基友呢……”只聽阿龍呸了一聲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