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試探沐老夫人,是否知曉如風與沐府的關係。
想沐老夫人在沐府這麼久,那些隱藏在沐家地下的秘密,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呢?
沐老夫人並不理會,而是道:
“崖下的事,如風是最清楚不過的。”
“對,我要見如風。”傾城想到就要去找如風。
沐老夫人拉住她道:
“昨日,我已經詢問過他了。的確是崖下坍塌,和他沒什麼關係。”
沐老夫人對如風的態度淡淡的,沒什麼不對,讓傾城有些無奈。
如果沐老夫人得知如風是沐相爺的人,她怎麼會容忍如風的存在?
可是,也有可能她要知曉更多事,纔沒有打草驚蛇?
對於沐老夫人的心思,傾城看不明白。
沐老夫人安慰道:
“你要做的就是忘記過去,至於素錦,不要再去尋找了。”
如果素錦註定與沐家緣分已盡,尋找也沒有辦法,更何況,素錦已經死了,找到她的屍體又有什麼意義呢?
傾城知道沐老夫人的話是正確的,她也不想再去找了。帶這些人去崖底,不過是爲了清理門戶。拒絕,顯得太過明顯,而讓那些不明身份的人進入沐府,她又不情願,這能出此下策。
無論是誰想要打探沐府消息,最後只能得不償失。她要讓所有人明白這個道理。
傾城知錯道:
“祖母,如果我聽了孫嬤嬤的話,或許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
無論她心裡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道歉是必須的。
沐老夫人默默搖搖頭,嘆息道:
“世事無常,誰又能通曉世事呢?”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連她都做不到的事,如何要求傾城做到呢?
一時間,沐老夫人彷彿蒼老了許多。傾城不知道是因爲死去的這些人,還是因爲沐府的變故。傾城想,大概是因爲後者吧。
傾城已經甦醒過來,在傾城的一再要求下,孫嬤嬤跟着沐老夫人回了“梨落苑”。張嬤嬤已經醒來,見到傾城泣不成聲。
“大小姐,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小姐,才讓大武鑽了空子。”張嬤嬤心裡怨恨不已,也不知道大武用了多大力
氣,竟然讓傾城昏迷了一夜。
傾城不可忍大武受責備,忙道:
“如果不是大武,我可能就沒命了。還得好好謝謝大武纔是。”
如果不是大武,她這齣戲怎麼演得精彩?
聽了傾城的話,張嬤嬤不禁疑惑:
“大小姐,你不想自殺了?”
昨日傾城可是恨不得直接跳下懸崖的,今個怎麼變了?
傾城當然不想自殺,可也得爲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她坦言道:
“聽了祖母的話,我只想做好沐家的大小姐。”
不得不說,沐老夫人很會安慰人,也很會將自己的責任摘得一乾二淨。
別說她沒害怕什麼,就算害怕此刻也不會害怕。因爲,這件事原本就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嗎?
那些人死了,那是命該如此。
張嬤嬤也道:
“這就對了,他們命該如此,怪不得大小姐什麼。”
傾城簡直哭笑不得,若不是知道張嬤嬤的爲人,她還以爲是張嬤嬤和沐老夫人合計着怎樣安慰她呢?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畢竟張嬤嬤昨夜去了“梨落苑”。
傾城目光一轉,淡然道:
“嬤嬤我想吃你親手做的銀耳羹。”
銀耳羹是夏天吃的東西,大冬天的哪裡做去?但因爲傾城想吃,張嬤嬤忙不迭道:
“想吃飯就好,廚房已經備下飯菜,我這就給大小姐煮銀耳羹去。”
張嬤嬤離開之後,大武這纔出現。
“小姐。”他恭敬地站在一側,跟在傾城身邊越久,他越是感到小姐心思的深不可測。
這哪裡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分明一個謀士,一個令人膽顫的羅剎。
傾城不知大武心中所想,但她怎麼做的目的,就是讓人不敢輕易招惹她。
她的身份,會讓她承受許多,也會讓她失去許多。她只是想,讓這份“失去”變得更少一點。
“白茹現在在哪?”她直接點名正題。
大武稍稍一頓,回稟道:
“自從白氏之事後,白茹就被關在柴房。後來封了‘落櫻苑’,白茹待在府裡沒什麼意義,沐相爺便讓白家人給她接走了。”
大武有些
疑惑,傾城爲什麼會提到白茹?
白茹雖然是沐家的姨娘,但沐相爺大概是因爲白氏的事,而降罪白茹。休了白茹,趕出了沐府。不過,這以沐相爺以往的形象來看,他是收集美人的人,又怎麼會放美人離開?
所以大家也認定,定是白茹做了什麼齷齪事,否則沐相爺又怎麼會棄佳人於不顧?
傾城自然明白沐相爺爲什麼要讓白茹離開,一是白茹與母親長相相似,沐相爺爲了在她面前表明心意,萬不會弄個“贗品”糊弄。二爲白氏做的那些事,沐相爺算是怕了白家女人,爲了防止白氏與白茹串通一氣,他只能將白茹送走。
如此,倒方便了傾城。
“白茹,在白家?”傾城問道。
“應該在。”大武有些不確定。
白茹不過一個小角色,她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
若不是傾城離開時,囑咐他要將沐府每個人的行蹤查探,他也不會去注意到白茹。
“我要見白茹。”傾城沉聲道。
“是。”大武急忙下去安排。
如……茹……
白氏對她的提醒,就是白茹。
作爲白家的人,作爲沐府的姨娘,白茹與白氏的關係不可謂不可親切。白氏出事,白茹反倒安然無恙。這裡面雖有“贗品”的關係在,難道白氏就沒付出點什麼嗎?
傾城想,白茹手中應該握有有關白氏的關鍵是的秘密,只有找到白茹,才能知道更多。
午休過後,傾城便來到了沐老夫人的院子。
她在沐府已經待的足夠久,她要尋個理由去朝陽城。
“姐姐,你還好嗎?”迎面,傾城便碰到了沐傾心。
沐傾心柔柔弱弱,由秋月攙扶前行。
見到傾城,她仍不忘行禮。傾城見她一副頃刻就倒的模樣,於心不忍道:
“二妹妹,我已經沒事了,讓二妹妹掛念了。”
不過一日未見,沐傾心卻彷彿虛弱不少。難道沐傾心生病了?
沐傾心搖搖頭,虛弱道:
“姐姐哪裡話,姐姐有事妹妹不能去探望,已是罪過。如今……”忽然,她的目光頓住了。朝着傾城身後怯怯地看了一眼,竟是遠遠躲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