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良和魯大山鬧翻了天。韓梅書記去飛虎寨已經七八天了,回來的工作人員也說不清韓梅是自願留下的,還是被飛虎寨扣押的,這讓劉國良心急如焚。
“我再說一遍!這是韓梅同志自己的決定,是地方政府的事情,在沒有結果之前,我們不能採取任何行動,決不能插手,這是咱們對地方政府的不信任。”魯大山淡淡地說道。
“你,你會犯錯誤的,大山同志!”劉國良氣得渾身哆嗦,卻又無可奈何,一摔門走了。
“犯錯誤?老子就是爲了避免錯誤!”魯大山自言自語,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個老肖,還真愛管閒事!”
而此時,肖明正和韓梅在鄉間散步,爲了避嫌,肖明拉上了呂繼英。
“這個小妹妹真漂亮!”韓梅讚歎道。她看出倆人關係不一般,呂繼英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總是微笑着靜靜地看着肖明,一臉滿足的樣子,在晚霞的映照下,顯得安詳且聖潔,連韓梅看了都怦然心動。
“或許應該是姐姐,你不要把自己說老了!”肖明微笑,“女爲悅己者容!女孩子嘛,就要賞心悅目,要不我們男人打打殺殺爲了什麼!”說着,握住了呂繼英的手,呂繼英雙頰飛紅,卻並沒有掙脫。
韓梅臉一紅,笑了笑說道:“難道肖司令沒有更高的追求了嗎?”
“有,就像他們!”肖明擡頭看着村莊。一副神往的樣子。果林間孩子們在嬉戲追逐,村子裡升起了縷縷炊煙,已有呼兒喚女的聲音響起。好一派田園風光。
韓梅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只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呆呆地看了半天,喃喃說道:“好一個世外桃源!如果我們的百姓都能過上這樣的生活,該有多好!”
“這就是你們的追求?”肖明微笑着說道。
“不,我們要解放全天下的受苦人,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新社會。讓人民有尊嚴的活着!”韓梅目光堅定。
肖明心中一動,臉上卻不露聲色,笑了笑說道:“那是領袖所要操心的事情。我等匹夫,唯苟存而已!”說完,朝韓梅和呂繼英點了點頭,徑直走了。
魯大山正在張羅着糧食的事情。上級卻來了指示:配合兄弟部隊。進攻林城。這讓他欣喜不已,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準備在林城把這事解決了。
八路和林城僞軍的過節由來已久,前一陣剛在南邊打了一仗,好像僞軍吃了虧,八路希望乘勝追擊,將僞軍徹底趕出去,把根據地連成片。
魯大山處的位置相當尷尬。在這個軍區的地盤上,卻歸另一個軍區領導。人家自然逮着機會就收點利息:魯大山有炮的消息,現在已是路人皆知!
當然,他們看重的是魯大山與飛虎寨的關係,八路的情報人員無孔不入,彙報說林城的僞軍與飛虎寨很有默契,如果僞軍撤到飛虎山,再動槍炮就有點兒不合適了,萬一引起誤會怎麼辦!
等魯大山弄明白自己只是在林城與飛虎寨之間警戒,阻止對方進入飛虎山,才知道自己空歡喜了一場,畢竟自己算是外人,雖火冒三丈,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召集幹部開會,商量對策。
“這個好辦!”趙文斌眨巴着眼睛說,“只要他們把縣城打下來,咱們馬上就開始攻擊附近的村鎮,雖然吃不着肉,但喝口湯還是可以的!”
“哪有那麼簡單,估計那些地方現在都被他們的人盯上了!”魯大山嘆了口氣,“把炮帶上,到時候要是能用上,都聽我的命令,殺進去先搶東西!”
劉國良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都注意羣衆紀律啊,不要和兄弟部隊起衝突!”
“要不要先跟飛虎寨打個招呼?”趙文斌問。去林城的路上要經過飛虎山,黑風峽是必經之路,否則得轉山路,不利於行軍。
“到那兒再說吧!”魯大山想了想說道,“各營留下一個連看家,老盧留下,其他人出發!”
聽說魯大山拜訪,肖明一點兒也沒感到意外。據偵查連報告,四下的八路正在集結,目標好像是林城,魯大山要是不來湊湊熱鬧,那纔是奇怪。連忙命令山娃子,把韓梅書記帶到了大廳。
魯大山來到大廳,剛要打哈哈,一看韓梅在,不由得一呆,半天沒說出話來。半個月沒見,韓梅竟然胖了些,面色紅潤,頭髮烏亮,明眸皓齒,嫵媚中又不失颯爽,跟印象中的假小子有了很大的差別。
“魯團長好!”韓梅紅着臉跟魯大山打招呼。
“啊這個,是韓梅同志啊,我這差一點兒沒認出來,好好!”魯大山心裡一慌,有些語無倫次。
“看好了啊,看看少什麼沒有!”肖明笑嘻嘻地說道,“另外,這個韓梅書記,你要是有什麼委屈,也可以跟老魯說嘛!”
“肖司令說笑了!飛虎寨的弟兄對我很好,尤其是那幾個姐妹,我簡直捨不得離開她們了!”韓梅微笑着說,“魯團長有事嗎?”
“對對對!我來還真有事!”魯大山這纔想起自己的事情,“兩位當家的,我部奉命對林城的僞軍進行討伐,路過貴寨防區,還請二位給予方便!”
“咦!老魯,幾天沒見,說話不一樣了啊,最近看了不少書吧!”肖明笑着說,“不就是借路嘛,直接說得了,又不是沒借過……”
“哎哎,你老兄就說行不行得了,少扯些沒用的!”魯大山慌忙攔住了肖明。
肖明看了看王金龍,王金龍輕輕點了點頭,便嘆了口氣說道:“老魯,那林城好歹還算是在中國人手裡。不如跟你們長官說說,咱們一起去打常縣,那可是兵家必爭之地。豈不有意義得多!”
“你老兄知道,這個我可說了不算!”魯大山頗有些無奈,“既然大當家的點頭了,我可要告辭了,耽誤了時間,我可吃罪不起!”說完,拱手告別。
肖明送魯大山下了山。想了想說道:“老魯,你們這次打下林城,是不是就不走了?”
“應該是吧!那樣我們的根據地就連成一片了!怎麼。有什麼不妥嗎?”魯大山說道。
“這個嘛,倒沒有!”肖明若有所思,瞬即又笑着說道:“老魯,你看那個書記現在怎麼樣。我們山寨那幾個女的可是下了不少工夫。你小子是不是得謝謝我!”
魯大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兒呢,還得看人家的意思,先打完這一仗再說吧!”
“自古美女愛英雄,你得拿出點捨我其誰的氣概來!”肖明一臉壞笑,“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酒!”
送走魯大山,肖明對韓梅說道:“韓梅書記。你工作繁忙,我們也就不留你了。糧食已經準備好。不過都是些小米和玉米,已經曬過了,一共四十萬斤。後勤連正在裝車,給你們送過去,你看怎麼樣?”這些還是肖明做酒時存下的,村民說這兩種糧食好放。
“謝謝兩位司令,謝謝飛虎寨的弟兄們!”韓梅沒想到肖明出手竟然這麼大方,有了這些糧食,堅持到秋收是沒有問題了,心裡很感激,“這是我們清水人民政府借你們的,我給你們打個欠條,等情況好轉了,我們一定還!”
“算了吧!你們家老魯還欠我們不少東西呢,都記在他頭上好了,我只跟男人算賬!”肖明笑嘻嘻地說道。
“肖司令說笑了!”韓梅臉一紅,“我是我,他是他,怎麼能混爲一談!”
“你們不是講究軍民一家親嘛,怎麼這時候又分得這麼清楚了!再說了,魯大山這麼大的團長,替你分擔點兒責任不是應該的嘛!”肖明一本正經。
韓梅書記講個革命道理還行,鬥嘴就跟肖明差遠了,連忙又表示了一番感激之情,一溜煙走了。肖明坐了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肖,你是不是對他們攻擊林城有點兒想法?”林秀青問。
“他們做的沒錯,要我也會這麼幹!不過,以咱們的位置來說,就……”肖明搖頭苦笑。
“以他們的態度來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林秀青笑了笑說道,他明白肖明的憂慮,從軍事角度來說,處在一支隊伍的包圍之下,誰都不會好受。
“管他呢!慢慢看吧,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肖明嘆了口氣。
“兄弟,你跟那個書記聊得怎麼樣?他們……”王金龍突然問道。
“志向遠大,前途光明!”肖明無奈地笑了笑。
進攻林城的八路軍顯然低估了守軍的戰鬥意志,僞軍盤踞多時,已經把林城當作了自己的根基,自然不願拱手相讓,其頑強出乎意料。
久攻不下,軍區首長想起了魯大山的大炮。本來包圍圈已經形成,魯大山的獨立團變得可有可無,首長的意思是,借他的大炮用用,完事後獨立團就可以回家了。
“那炮一般人操控不了!再說了,我們一共只有十發炮彈,你老人家想要多少?”魯大山靈敏地嗅到了機會,決定趁機插一手。
首長自然明白魯大山的花花腸子,這要是自己的手下,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可首長知道魯大山的首長護犢子厲害,那首長曾經也是自己的首長,便一跺腳說道:“好吧,帶上你的人蔘加進攻!不過,你小子要是拉了稀,我饒不了你!”
魯大山心花怒放,仔細詢問了一下兵力分佈,發現了問題,“首長,你把縣城圍得鐵桶一般,是想一口把他們吃掉啊!”魯大山奇怪地問,心想難道人家會跟你拼命。
“奶奶的,我也不想,不是兵力不足嘛,放跑了他們,我可沒那麼多人去追!”首長嘆了口氣。
“這個好說!”魯大山喜笑顏開,“我們從北門進攻,你把東門的人都撤了,南、西也不需要那麼多人,都調到東面準備追擊,這活兒就好乾多了!”
“你小子不是在跟我搞調虎離山吧?”首長也不是省油的燈。
“哪裡哪裡,我魯大山受黨教育多年,這點兒覺悟還是有的!”魯大山嚴肅地說道,心裡卻樂開了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