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宇文靜也不給他開門,齊睿還是斷定她就在家裡。
他之前的確在猶豫了,他的態度也不對,他真的有很認真去想過他們之間的問題的。
好不容易,他拋下了心裡的糾結接納她,他是真心想跟她從頭來過,忘掉之前的不愉快。
齊睿希望宇文靜不要再躲着他了,他會加倍疼惜她的,和她一起抹去心裡的傷痛。
“靜,我們見見吧,我知道你也想見我的。我找了你幾天了,我也等了你幾天了。”
宇文靜背貼着門站着,她一直猶豫着,她的心也一直揪痛着,她就是不給齊睿開門。
難過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對的,她真的想見他的,不管怎樣吵鬧,她心裡還是有他,不曾忘掉,她對他的愛也不會消減。
如果她沒有懷孕,她肯定毫不猶豫開門見他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事實已經不是一般的殘酷了,是非常的殘忍。
對他們而言,是一個非常痛心的消息。
宇文靜緊咬着手指,她滾燙的淚水也把手心滴溼了,灼心的痛她最明白。
“靜,我們好好談談,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我知道你難過,你還有我。我是真的愛你的,我沒有說謊,哪怕是我們的開始我是抱有目的和你在一起,後來,我被你深深吸引了。我有投入感情,我是認真的。”
齊睿沒有拍門了,不管宇文靜有沒有在聽,他在跟她說心裡話。
這段日子他也並不好過,他也難受,他也心痛,他還是從煎熬中掙扎了出來,選擇陪她一起去面對,不再退縮。
“靜,不管你給不給我開門,我會在門口一直等下去的,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的。”
宇文靜差點就忍不住要吭聲了,她在心裡求齊睿別再說了,她希望他走不要管她了。
她髒了,她配不上他了,現在還懷了個不明不白的孩子,她好無地自容,就連她自己也唾棄自己。
沒有聽見腳步聲,宇文靜知道齊睿還站在門外,他並沒有離開,而他們之間僅有一門相隔,那距離卻又是那麼的遙遠。
淚水滴進了嘴裡,鹹鹹的,好苦好澀!自發生一連串的措手不及的事後,這些感觸從未離開過宇文靜,她心裡也快被折騰得要崩潰了,活着她也夠累的了。
接下來的路,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走,或許吧,她會做一個狠心的劊子手,不排除她會那樣狠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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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靜止了,門裡門外都寂靜得連呼吸的微弱聲音都聽得見似的。
齊睿和宇文靜一直僵持着,他不願意走,她不願意開門。
齊睿緊盯着緊閉的門,宇文靜緊靠着門。
漸漸的,宇文靜不哭了,她的表情木然呆愣,蒼白的小臉佈滿了有些乾涸的淚痕。
她想了很多很多,直到現在,她還在幻想那極小的可能。
她真的希望孩子就是她和齊睿的,所以,關於孩子的去留她從知道的那刻起,她就一直猶豫着。
她也害怕,萬一孩子真的是蘇見信的,她真想不出她該怎樣去愛這個不受歡迎的孩子。
宇文靜的思緒雜亂無章,理不出正確方向,她的心倍受掙扎煎熬。
這膠着的凝滯氣氛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宇文靜的雙腿都站麻了,貝齒緊緊地咬着下脣,她轉身了,終於把門打開了。
她雙眼都哭腫了,她定定地望着齊睿,百感交集,心裡很不是滋味。
“靜……”伴隨着激動的喊聲,齊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緊緊地抱住宇文靜,他頜上眼睛,他貪心地聞着她熟悉的氣味。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找她都快要瘋掉了,她好會折磨人。
宇文靜也思念他,她也貪戀他的懷抱,如果他們之間只有這一剎那了,她會把這一刻當成永恆的,牢牢記在心裡。
她伸出手了,她也緊緊地抱着齊睿,她真的不想隨便放手的,可是,已經由不得她選擇了,決定權不在她手裡。
“靜,別躲了,好不好?我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我怕你消失。”
宇文靜不語,瞬間,她難過的淚水又涌出了眼眶,滴溼了齊睿的脖子。
她的淚水滾燙,灼得他的肌膚都疼了,齊睿更加用力抱着宇文靜,彷彿想把她納入他的生命裡。
“睿……我,我有事跟你說……我懷孕了!”難以啓齒的話,宇文靜還是說了出來,與此同時,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把齊睿的衣領都浸溼了。
眼眸閃動一下,眼瞳猛地一縮,齊睿的眉心也深鎖了起來,他表情痛苦,佈滿了傷感的情緒。
環着宇文靜的肢體一僵,俊容線條驀地緊凝,齊睿下巴也繃緊,宇文靜說的這話真的好殘忍,他真的想當作沒聽見。
她哭了,她不肯給他開門,下意識的,齊睿腦海裡閃過一絲狐疑,他多麼希望這不是真的,別再折磨他們了。
齊睿薄脣微張,就連呼吸他也覺得吃力,還擰疼得厲害。
“睿,我說我懷孕了,你聽見了沒有?”宇文靜的嗓音顫抖着,還夾着哭音,齊睿的沉默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不管他有多愛她,也不管他的胸襟有多寬大,她沒有把握他會去接受一個極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勉強他,這本來就是很殘忍的事。
哪怕是他會怪她,她還是認了,她不會恨他的。
“那天晚上我真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我一醒來就是和他躺在一起了。我不該跟他出去的,我更不該喝酒的,我不知道他會這麼卑鄙無恥。那晚,我真的很想你,我心裡好壓抑,他還跟我說現在這小公寓是你的房子,不是你親戚家的。
我喝多了,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我醒來之後好難過,我是一心尋死的,我想死了算的。我自顧着傷心,我忘了吃事後藥了。按日期算,不大可能是你的,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齊睿自嘲地笑着,他的眼睛都溼潤了,他現在也不曉得該跟宇文靜說什麼了,這消息真的好殘忍,就像一枚炸彈一樣,把他的思緒都炸得紛飛了。
齊睿的沉默宇文靜更難過了,即便是他什麼也不說,她知道他是介意的。
換作是別人,也很難接受得下這樣的事實。
不是自己的孩子……想想,這就是一道心牆,翻不過也是正常的。
接下來不管他做什麼決定,她真的不怪他,這痛苦是她活該承受的。
發生那樣的事,他還想着要接受她已經很難得了,她也很感動了,她不能再奢望更多了,那對齊睿非常不公平。
一時之間,齊睿也沒有任何頭緒,他沉默不吭聲,他只是緊緊地抱着宇文靜。
他所愛的人懷孕了,孩子極大可能不是他的,呵……他能怎麼辦?
愛孩子還是恨孩子?不管是哪樣,都需要勇氣。
不管做什麼樣的決定,這都是難以避免的傷害。
齊睿腦海裡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他心疼宇文靜,他的心也痛得鮮血橫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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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睿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離開小公寓的了,他開着車還是難忍心裡的悲痛。
他一雙手緊緊地扣着方向盤,無聲無息的難過淚水不僅溼潤了他的雙眼,還悄然無聲往下滑落。
他的車速開得很快,擋風玻璃的雨刮一直掃動着,這個寒冷的雨夜蔓延着一股淒涼和哀怨。
齊睿走了,門也關上了,宇文靜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流。
她怔坐在冰冷地地板上,表情呆滯。
齊睿一聲不吭,他肯定是介意她的,他走了,他肯定是嫌棄她的,他應該是不要她了。
果然,她的世界真的崩塌了,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刻結束了。
宇文靜雙眼都哭疼了,眼眶也紅腫了,她的難過和恐懼就像一個無底洞,完完全全把她吞沒了。
她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她不再有希望了!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尖銳響起,齊睿的車停在了蘇見信家樓下,隨後,他撥打了他的電話。
“蘇見信,你給我滾下來,我在你家樓下。”齊睿的嗓音蘊含着無法遏制的憤怒,也帶着一種冰天雪地般的寒冷。
他能接他的電話就不錯了,他還想命令他下樓見他,噗……他算個屁。
蘇見信很不屑,他無謂地道:“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
擱下話,蘇見信也把來電切斷了。
如果不是他頭疼睡不着,他才懶得理齊睿呢。
“混蛋,竟然不下來見我,還要掛我電話。蘇見信,你真的很欠揍!”齊睿額頭青筋暴突,冷硬的聲音從齒縫間迸出來。
有些猙獰黑沉的臉淨是沉痛的表情,醞釀着黑沉風暴的猩紅眼眸滿載着化不開的恨意,那種毫不掩飾的目光很是恐怖。
齊睿下車了,他氣勢洶洶上樓了,蘇見信不肯見他,那他去找他。
今晚,他絕對不饒他。
即將到來的黑沉風暴凝聚在齊睿的黑眸中,砰砰砰的響聲陸續響着,“蘇見信,滾來開門。”
帶着憤怒的情緒,齊睿一刻也不想等了,他激動地用腳踹門了,“蘇見信,你別以爲你能睡得着今晚。”
勃然大怒的齊睿眼部四周的肌肉劇烈抽動着,緊擰着雙眉,扭曲的俊顏很是恐怖,若是蘇見信夠識趣,就應該立刻給他開門。
齊睿真的好煩,混蛋敢情是不把他家的門踹了不罷休似的,蘇見信擰着眉心,他俊臉滿滿的不悅情緒。
他頭疼,他本來不跟他一般見識的,他竟然還跑來他家踹門。
.深的眼眸閃動一下,極是心煩的蘇見信聽見齊睿宛若殺豬般的聲音和強勢的踹門聲他更心煩了,驀地,他從*上爬了起來,套上睡袍後,他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蘇見信還沒吭聲,迎着面就捱了一記齊睿的急速狠拳,他正正打在他鼻樑上。
剎那間,蘇見信的鼻子汩汩流出了鮮血。
“混蛋,你神經病啊,晚上睡不着跑來找我打架。”
“我就是要揍死你這個混蛋,那天晚上你對靜靜做了什麼?”一邊怒吼着,情緒激動的齊睿毫不留情動手揍打蘇見信了。
聞言,蘇見信笑了,不顧鼻子流出的鮮血,他也還手了。
他睨着氣憤的齊睿,鄙夷道:“齊睿,你介意了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宇文靜的嗎?你現在不敢愛她了嗎?我和她睡了,我跟她在酒店裡呆了一個晚上,你說我和她能做什麼呀?”
“你真的很卑鄙很無恥,沒見過你這種小人,你根本不配說愛。你這樣傷害她,你只會讓她傷心難過,你知道她現在有多痛苦嗎?”
齊睿每一拳都揍得特別用力,他恨不得揍死蘇見信的,就是他這個混蛋,是他讓他和宇文靜過得這麼痛苦的,他們的傷害全是他一手造成。
頭疼,身體不適,蘇見信的拳頭反而顯得力不從心,他被齊睿打趴在地上後,久久都爬不起來。
瞬間,他還吐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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